她把玩着这一方只是听说过的令牌。这一次。眼中的笑意更深:“回去告诉父亲和母亲。庆王会记住他们的心意的。对待自己人。王爷从来不会亏待。”
确实是不会亏待。那样的前提。是真的是自己人。
秦落笙把玩着那一方令牌。传承了三百年的东西。到底是易了姓氏。心中不知为何。却是没有多少喜悦的。
这方令牌。那份传承。针对的是大庆的敌人。是前朝的余孽。而他。身上流淌着的。正是为大庆朝先祖所不容的那样一份血脉。
有些意兴阑珊。正要将令牌放起。秦莫言走了进来。他的身上汗津津的。
第一百零九章:扭曲的不甘
秦落笙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又是去了季博文那里。不装傻之后。秦莫言对季博文不知道怎么的。很有些怨气。这两日天天去他那里报道。不用内力。纯粹拼招数体力。季博文一开始还觉得秦莫言是自己找虐。谁知道几日下来。他倒是被虐的不轻。
“怎么也没有擦擦。”
秦落笙皱了皱眉。吩咐了人一声。招手让秦莫言过来。
没一会儿。便有干净的帕子和温水送上。
秦莫言蹲在秦落笙面前。由着秦落笙一边为自己擦拭着额头上脸颊上的汗水。一边却是随手拿起那方令牌摆弄。
待到秦落笙忙完了手上的。再一看那块令牌。却是有些哭笑不得。刀剑难毁的东西。现在正面一个大喇喇的指印。
“你故意的”
秦落笙说。
“故意的。”
秦莫言拿着那块令牌。就像是拿着一件不喜欢的玩具一般。随手摆弄着。一边说着。一边又是一道指痕压上:“谁让它让你的心情不好。”
“呵。你又知道了。这块令牌。可是大庆朝先代摄政王传下的东西。三百多年的历史了。秦氏的儿孙。可都该敬重着。”
秦落笙口中说着先代摄政王。却是想到了自己。他前世的时候。不也当上了这么一回摄政王吗。
临朝摄政。权比帝王。只是。他明显的是不如这先代第一任摄政王。人家真真做到了让帝王敬重一世。全身而退。让后世子孙瞻仰。
不过。他既然做不到对方那样。便也不会强迫着自己去做。
太子已经被彻底打落了尘埃。当景元帝将太子不是皇后亲生的爆出来之后。便再也没有了翻身的余地。再过两日。他便会正式被封为太子。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秦莫言的眼中是无所谓。或者说。他有所谓的从来是秦落笙在意的。
秦落笙的手。轻轻地拂过秦莫言的发丝。还是那么柔软。和秦莫言的性子完全不一样。
“莫言”
“嗯”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的。”
秦莫言的答案从来只有这么一个。
秦落笙微笑着。拉过秦莫言的颈部。一个吻。落在了对方的唇上。
莫言。我很庆幸。这一世。有你相伴。手在对方的发间掠过。秦落笙的眼中。是真切的温柔与缄婘。
三日后。是为礼部与钦天监合定的封太子的吉日。前一日。景元帝亲自检视了祭祀用的各项祝版。以册立太子。以祭天地。太庙。社稷。还有太子母后。谁都不知道。皇后在皇陵中的位置。早已经被景元帝调换过了。那个位置的人。只能够是秦落笙的生母。他不能够给慧儿光明正大的荣耀。却必定要让自己心爱的女子。亲眼看到他们的儿子。成为这天下的继承者的这一日。让她一起享受这份荣耀与喜悦。
册封当天。景元帝带秦落笙祭告天地。太庙。社稷。与秦落笙生母。携秦落笙入太和殿举行正式册立大殿。赐秦落笙金册。于大殿之上。接受众人三跪九叩大礼。各种礼仪极其的繁杂。却也极其的细致。甚至还随着册立太子的诏书一起颁布了于百姓有益的二十多条恩典。特赦死囚。减低赋税。等等等等。天下咸庆。
比起三十多年前。秦治乾那场简单之极的册封。显得庄重了太多太多。多的让知情的人心底都忍不住叹息。果然是不同。景元帝心中对这位曾经的庆王殿下的在意。果然是远远超过其他几个儿子加起来。也许。当年太子早早册封。也只是为了替秦落笙占据这个太子位子。
很多人这么想。并且对这个猜测深信不疑。
秦治乾就是对这个猜测深信不疑的其中一个人。当听到皇宫方向礼炮轰鸣。听到那仿佛连在北郊这偏僻的行宫之处都能够听到的庆祝之声时。秦治乾整个人都像是被重锤击打。差点软倒在地。
“父皇。”
他喊着。声音凄厉之极:“父皇。我也是你的儿子。你何其。忍心。”
一口鲜血喷出。将地面溅落点点红色。
“殿下。我们还没有完全输掉。”
身后。女人的声音响起。是太子妃。不。现在只是皇子妃。
“没有输掉。什么算是没有输掉。没有死。没有被贬为庶人便算是没有输掉吗。”
太子冷冷地笑。他应该庆幸吗。皇帝到底没有将他们一家贬为庶人吗。
怎么可能庆幸。他做了三十几年的太子。他以为自己才是景元帝最应该重视的儿子。结果。自己只是个为年少的秦落笙占据位子的工具吗。
“殿下。您可以从太子位子上下来。今日的秦落笙。何尝不能够让他也从太子的位子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