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不知道,在方才周素心自爆的一瞬间,随着爆炸的力道飞溅而出的,除了那漫天的血肉之外,更有裹在血肉之中一条条肉眼不可见的银丝,顺着血肉附着在人身上,而顺势钻入周围被血肉飞溅到的人身上。
头上,身上,四肢上,只要是血肉沾染的地方,银丝都仿若神兵利器一般,迅速穿过那层层的衣物配饰,迅速钻进人的身体内。
很多人,只是觉得某个位置微微地一疼。都因为面前惨状,而忽视了过去。
“呵呵”
太安陵前已经没有了一个人影,送葬的队伍,巨大的棺木,被炸成粉碎的周素心,空荡荡的,像是一座荒山,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地让人害怕。
站在高高的山顶,遥望着那一片迅速清扫出的空寂,男人冷笑了两声:“真是天真,以为如此,便可以摆脱今日的一切吗?”
廖清泉手中的蛊虫蠢蠢欲动,为了那连接着它心神的无数只子蛊在温热的人体,在鲜香的血液中的游动,为了那么多能够让它一饱口腹之欲的美味。
“小乖,别着急,最美味的食物,通常是需要经过长时间的酝酿的,就像是酒水一般,酝酿的越久,那酒水,便越是香醇。”
廖清泉的指尖轻点蛊虫的头颅位置,安抚一般地笑着,笑的让人心中忍不住悚然:“那个狗皇帝不是能够将宫中我所有的钉子拔除吗?他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吗?你能够给我拔除一个,我便能够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给你安上十个,百个!”
南疆蛊毒,神秘莫测,防不胜防,从来便不止是一句空话,谁若是敢小瞧南疆人的蛊术,尤其是南疆皇室的蛊术,那才真的是找死了!
子蛊已经种下,傀儡已经初步入了掌握,只要时机合适,只要时间允许,待到那些景元帝以为皇宫中还是固若金汤的时候,廖清泉不排斥,用这些人手,给对方好好见识见识。
“尊上”
身后的空气浮动,一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半跪在了廖清泉的身后。
“清和,找到了吗?”
廖清泉面上的笑没有收敛,只是,他的眼神中,分明是锐利的宛若针尖的光芒,仿佛只要轻轻碰触一下,便会被扎的满手鲜血。
半跪着的黑衣人,因为垂着头的原因,没有看到廖清泉眼中的光芒,却也心知肚明主子心底的不虞,只要是廖清泉真正的身边人,没有人不知道清和的存在,也没有人不知道,这两年来,清和的突然失踪,与廖清泉怀疑的组织几次被破坏的事情与清和有关。
“启禀主子,二公子,下面的人在庆王府那边,发现了二公子的踪迹。”
秦落笙虽然被封为了太子,太子东宫却不是能够马上入主的,起码,要将那里重新装裱粉刷一遍,力求将所有旧人太子用过的东西,旧人东宫众人留下的痕迹,全数清扫干净,好正式迎接秦落笙迁居东宫。
对这一点,秦落笙表示完全遵照太子东宫那边的进程,倒是好说话的让工部的一干大人们另眼相待,实则秦落笙也有些不喜欢东宫,今生他能够不踏足东宫便不踏足,即便是几次踏足,都跟着不愉快的记忆,而前世,他倒是对东宫熟悉的很,是那里的常客,只是,他已经失去了那点心,不想要再对东宫熟悉了。
这件事情上,秦莫言没有多言一句,正如同他所说的,所认定的,不管是何处,是金尊玉贵的王爷府邸,还是破草棚子,黑洞口,只要秦落笙在他的身边,那就比什么都强。
第一百一十六章:只能活一个
只是秦落笙这一延迟入东宫,却是方便了另外一对小情人,周素宛和清和,两个人经常相会,甚至差点擦枪走火成了真夫妻,若不是周素宛不想要在背后有廖清泉虎视眈眈的情形下做出什么事情,清和早已经吃干抹净了。
只是,即便如此,清和还是频频造访周素宛的闺房,终究被一直寻找他行踪的人找到了。
“好弟弟,不知你这是从哪里回来,看起来可真的是春风得意呀”
“说出来,也让我这个做兄长的好好分享分享。”
夜风伴着男人低沉含笑的声音钻入了耳中,清和的身子几乎是僵滞了,他以为,即便对方没有被抓住,也不敢再在京城尤其是秦落笙的地方像是往日一般自由来去了,毕竟,秦落笙对廖清泉的戒备与杀心,是那么强烈。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以为我会放过你,是不是以为我会任由着背叛我的兄弟,和那个贱人双宿双飞!”
锵然一声巨响,几乎是在廖清泉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两条闪亮的绞索,在月色下相交,锋锐的光芒照亮了两张相似的容颜,一样的清癯,一样的俊美,眼中,存放着的是同样的杀机。
他要杀了他!
他要杀了他!
那一瞬,于月色星光下,于夜色寒风间,一对同胞兄弟,彼此之间,再也不存在一丝一毫的情意,留存在胸肺之间的,是满满的杀意。
绞索横空,宛若银蛇飞舞,两条同样的绞索宛若两条同样诡谲的银蛇,于半空中狂舞,蛇吻出鞘,不见血不归。
银光闪烁,铮然脆响,两个人身周杂物全数被绞索碎裂,更甚者有些化为齑粉弥漫,风吹起,寒风携着粉末迷了谁的眼睛。
“嗤!”
的一声,血液飞溅,谁的动作像是被什么东西顿住一般,彻底停滞了下来。
清和低头,望着自己胸口那里整个穿过的银索,汨汨的血液,顺着银索向下滴落,一滴一滴,渐渐地,在脚下形成了一片血哇,浓重的血腥气,将他身上那个女子临走前亲自为他挂在腰间的香囊,都染成了那么惨烈的让他想要呕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