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需要……火花。
秦莫言的瞳孔猛然紧缩,在廖清泉一剑看似无意劈空,劈落在地道一块石壁之上,激起一串火花时,他的声音艰涩,满是不敢置信与快要冲顶的杀机:“火药!”
是的,只有火药,
“你怎么敢!”
秦莫言的攻势更猛,却是一掌掌毫不迟疑的接下廖清泉任何一个角度的剑招,对着他一个人的杀招他可以轻松应付,可是,对着这狭小的暗道之中,任意一处石壁砍上一剑,只要激起火星便好。
这样的廖清泉,秦莫言应付起来无比吃力,只是转瞬间,秦莫言肩上,胸前,已经中了不知道多少剑,这些伤,本来他都可以避过去的,却硬生生挡在了廖清泉的每一击之前。
廖清泉的气息有些不稳,唇角不断溢出鲜血,秦莫言拼着受伤也不让他再越过雷池一步,秦莫言的武功,比他想象中更好,即便他现在内力损失大半的情形下,他也是在拼命的,秦莫言仍然可以挡住他。
秦莫言的聪明,也出乎廖清泉的意料,他以为,面前的男人还是曾经那个少年,那个可以轻易用言语刺激,可以放心利用,更加不会用那些弯弯绕的阴谋心思的少年,可是,人都会长大的,也会变的,就和清和一般,都会变,都会为了某一个不相干的人,背弃他!
他是清和的同胞兄长,是他和清和相伴长大,可是清和为了一个贱女人背叛了他,毫不犹豫的。他也是教导秦莫言的人,他给了秦莫言一次新的生命,如果不是他将那么宝贵的再生蛊给秦莫言,秦莫言的尸体,现在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都背叛我”
廖清泉眼中是疯狂与痛苦:“你们都该死,都为了一个所谓的情人,背叛我!”
“都该死!”
廖清泉的动作已经有些混乱,正如同他因为接连失去血脉相连的蛊虫而开始混乱的心神。
秦莫言的脑子也有些晕沉沉的,廖清泉每虚弱一分,他也跟着虚弱一分,他不受廖清泉的控制,可是,他依仗着救了他太多次性命的再生蛊,却是和廖清泉隐隐还存在着一丝生命联系的。
古时蛊毒师,炼制的所有蛊虫,不论效果如何,总会有一个共同点,所有蛊虫都是蛊毒师自己精血生命养出的,因此,蛊毒师若是身死,蛊虫也必然受到牵连,身死,而被蛊虫寄生过的人体,大多数,也是无法活命的。
用这个方法,曾经的蛊毒师,没有人敢轻易下手,只是随着时代的演变,许多的秘籍失传,廖清泉只是凭借自己的天分,研究出了这种手段罢了,却也是残缺的,即便如此,这个时候,秦莫言的样子,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仅仅比廖清泉好上那么一些罢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重伤濒死
地道中一路遍洒鲜血,不论是廖清泉,还是秦莫言,两个人的样子都是狼狈不堪,内外俱损,可是这个时候谁都顾不得了,死生一线,谁也不愿意后退一步。
廖清泉,是为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仇恨,为了这经年累月酝酿的浓稠恨意,他可以牺牲一切,别人的性命,自己亲生兄弟的性命,包括自己的性命!
而秦莫言,他为了秦落笙,何尝又会在此时此刻此地,顾惜到自己的性命?
谁都不愿意退让,两个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秦莫言是防着廖清泉接近那块石壁,而廖清泉,他只要破坏便好。
眼看着秦莫言如此一步不退,廖清泉眼中闪过狠绝,却是迎着秦莫言的一掌,撞击过去,同时间,掌心中一直藏着始终犹豫不决是否要动用的雷火弹,终是全力扔出。
秦莫言一掌击落在廖清泉胸口就知不好,对方胸口没有一丝功力护体,掌力尽数入了对方身体,摧拉枯朽,胸口处血液四溅,五内俱伤,廖清泉再也没有了幸存之理,可是秦莫言的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有的只是慌乱无措。
几乎是在感应到自己的掌力没有遇到任何一丝半点儿的阻隔之后,他已经下意识明了了什么,雷火弹从耳边越过,吹起一缕乌黑的发丝,强烈的劲风远去,廖清泉的面上是得意的笑:你看,你再是努力,我也还是在你的眼前,即将杀死你最最看重的人。
轰然巨响,连着两声,一声,是廖清泉到地的声音,一声,是雷火弹砰然一声,在人身上炸开的声音。
廖清泉眼中的得意渐渐的定格成了绝望与不可置信,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要质问秦莫言,一个注定会成为帝王的男人,一个也许根本就不会给他任何期待,也许会背叛的情人,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真的,就是那么重要。
秦莫言捂着血肉淋漓的胸口,笑的满足,这一生,最初的最初,是空洞绝望,活着,也只是活着,后来的后来,是想要,是占有欲,是无法放手的偏执,曾经的秦莫言说过,若是自己会死的话,要拉着秦落笙一起去死,他无法想象自己一个人在地下的感觉,他无法想象没有那个人陪伴的日子,他无法承受,自己之后,那个人的身边,会有另外一个人占据对方的眼神。
而现在,在生死之间,原来,他会做出的,只有另外一个选择,也只会是这样一个选择。
廖清泉的眼睛始终没有闭上,至死,他都不敢置信,曾经的曾经,他会将秦莫言带在身边教导了那么一段日子,便是因为,秦莫言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早已经看清楚了,那就是一只小狼崽子,也许会一时的忠诚,可是,秦莫言的本性,他的疑虑偏执,会让他成为最后最狠的一颗棋子。
他不相信,至死,他都不会相信,秦莫言,秦莫言,你早晚有一日,会背弃秦落笙的,因为,秦落笙不会给你要的唯一与永久,你会后悔今日救他的!
秦莫言从廖清泉的尸体旁踉跄着走过,一步步,鲜血渲染了一地,仿佛要在这一时半刻的,将所有的鲜血都流淌尽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