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什么?”
秦莫言闭了闭眼,声音沙哑的仿佛是什么东西狠狠摩擦在墙壁之上,刺耳的很。
秦落笙望着秦莫言狠辣狰狞的神色底下的一份仓皇,心,重重的被撞了一下,很疼的感觉。
他甚至有那么一刻,后悔自己要说出来,可是,没有什么后悔的,也不能够后悔,有些话,有些事,有些人,他必须要说出来,否则的话,那便是一辈子心底的隐痛,起码,要告诉面前的秦莫言,那些真相。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秦落笙这句话不假思索。
“比那个一样叫莫言的人还重要吗?”
秦莫言讽刺的笑,手颤抖着要从秦落笙的手腕上松开:“你觉得,耍我很好玩吗?”
秦落笙的五指翻转,却是反扣住了秦莫言的手。
“我说一样重要,你相信吗?”
秦落笙是一个温和的人,他和秦莫言认识了这么多年,即便是生气的时候,也还是温言细语,从来没有如同此刻,面上是坚定,眼中是霸道。
秦落笙再霸道,秦莫言想要挣脱他,其实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只是,他不愿意。
刚刚秦莫言下意识的松开秦落笙的手,是想要放手吗?
不是的,那是一种想要毁灭的冲动,想要拉着对方一起死的潜意识表现,既然我在你心里只是一个替身,既然我不是你最重要的,既然,你给不了我整颗心,那么,我们一起死怎么样?
秦莫言,是真的真的,在认真的考虑着这个想法的,只要杀了面前的秦落笙,只要杀了他,以后,自己再也不需要患得患失,再也不需要总是担心秦落笙会不会变心,会不会被别人抢走,忧虑着自己在秦落笙心中,会不会有朝一日,没有了地位。
杀了面前的人,再自杀。
秦莫言的眼中,是杀机。
一样重要,怎么可能一样重要,就算真的是一样重要,和别人均分的感情,他秦莫言,不要!
秦莫言,秦莫言,念着这个由秦落笙给予的名字,恍惚间,想到了那一年,那一日,少年的手抚摸着男孩的脑袋,微笑着说,就叫莫言,秦莫言。
那是,他一生铭记的最美好的一幕,那是,他以为可以从生到死,带入棺木中也不舍得拉下的名字,到头来,全是他一厢情愿。
“哥哥”
秦莫言突然唤了一声。
“你究竟,要伤我到什么地步”
他的另外一只没有被秦落笙扣住的手,迅若闪电的,恰在了秦落笙的颈项之上。
颈骨咯吱之声,秦落笙只觉得,喉咙间一阵剧痛,痛的他无法呼吸,他仰首,静静的望着秦莫言眼中的杀机,五指蜷缩松开,松开又蜷缩起,却始终没有去挣扎。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绿色的眸子中,是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杀机。
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交给你。
秦落笙的眼眸慢慢的垂落,秦莫言动手,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这样子,他反而觉得刚刚心里满满的,快要将他压垮的负疚感,终于不再那么沉重。
秦落笙,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即便他两世为人,即便他一朝登顶,即便他有再多的权谋经验,也终究,只是一个人罢了。
他也会爱人,也会负疚,也会分不清前世今生,也会,用自我惩罚来还报一些已经无法偿还的深情。
半晌。
秦落笙被重重的摔倒了床榻上。
“咳咳!”
“咳咳咳咳咳”
秦落笙忍不住呛咳出声,弯了身子,下一瞬,秦莫言紧紧的扣住了他的脑袋,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唇。
辗转,嘶磨,噬咬,这不像是一个吻,反而像是惩罚,像是野兽在圈定自己的领地。
秦落笙的下巴被掐的生痛,他的唇红肿破皮,唇齿间尝到了自己血液的味道,舌头被吸的发麻,已经三年没有如此激烈的吻过或者被吻过,待到秦莫言终于移开了唇,秦落笙一时间居然呼吸不上来,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
“哥哥,告诉我,我只是一个替身吗?告诉我,我在你心里眼里,是谁!”
秦莫言的手挑起秦落笙的下颔,他的眼中是疯狂,杀机没有褪去,只要秦落笙的回答不让他满意,此刻的秦莫言可以做出任何的事情,没有丝毫理智可言。
“莫言,咳咳,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莫言呀”
秦落笙望着那双绿色的眸子,那双活着的生机的眸子,笑了出来,秦莫言的面色难看。
“你”
秦落笙伸出双臂,揽住了秦莫言,唇凑到了对方的耳际:“从来,没有其他人,从来,只有一个莫言”
也许,你和他之间,不知道彼此,可是,你是他的延续,他是你的过去,你是我的所有企盼,他是我的唯一救赎,你是我的莫言,他,也是我的莫言。
“莫言,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吗?”
秦落笙笑着,然后,向着秦莫言,娓娓道来了一段夹杂着太多无奈与悔恨的前世。
他诉说着自己对那一个莫言一直的误解,诉说着自己一直以来的偏见,诉说着最后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时,两个人之间的每一句对话,诉说着,有那么一个人,原来,在他血溅三尺时,也曾经为了他,跪融了厚厚的积雪,诉说着,孤魂野鬼一般的存在,众叛亲离的存在,原来,是有人会为他落一方坟丘,掉一滴眼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