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省钱呢!更何况这酒是我家老爷子的存货!田业郎嬉笑着脱下外套,连同自己的背包,一起挂在了衣帽架上。
三个人并没有相让,便自行找了座位坐下了。
田先生,客人到齐了吗?可以上菜吗?服务员甜甜的问。
到齐了,快上,快上。田业郎还是那么风风火火。
就咱三个?安维克有些纳闷:还用在这里请客?你从哪里发财回来了?
你少啰嗦,快点倒酒,给女士倒上红酒!田业郎命令的口气。
少许,酒水佳肴一并备齐,田业郎很郑重地端起酒杯:今天我请客,就只想请你们两个人
这么小的包间,还能再多两个人吗?安维克打断了田业郎的话,故意讥讽地说。
你别打岔,否则会忘台词的!田业郎瞪了一眼安维克。
今天对我田业郎来讲,是个好日子,双喜临门啊!
喜从何来?安维克又故意活跃气氛。
先宣布第一桩喜事,我被国税局录用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不早说!安维克起身就给田业郎一锤头。
那第二件喜事呢?安维克有点迫不及待。
先喝酒,先喝酒!还没到宣布第二件喜事的时候!田业郎有点羞涩了。
丁海茹在一旁一直笑盈盈的,她似乎早知道了今天宴请的目的。
干杯吧!田业郎有些激动。
这个可以有啊!安维克也呼应着。
满满一盏高脚杯的白酒,在激动的情绪下,被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一饮而尽。
一会儿工夫,便见两人有了些醉意。
丁海茹还是笑盈盈的,她只抿了一小口红酒,自顾自地吃着菜。
她打发走服务员,便又热情地为两个小伙子伺候起酒局来。
安维克看到丁海茹亲自为他斟酒倒茶,有些惶恐异样的感觉,虽不好说什么酸溜溜话语,但还是客气了两声,丁海茹依然笑盈盈的默不作声。
安维克边吃着菜,边听着田业郎的海阔天空,又偷着瞄了一眼丁海茹,他见丁海茹好像换了发髻的梳法,脑后插了一只别致的簪子,精致的短款无领上衣是淡紫色的,衬着她姣好的肤色,显得光鲜夺目。
安维克是听到过有关丁海茹和李国雄的故事的,他只听说丁海茹一直在为李国雄守身如玉,却也不知道更多的内涵,于是心里不免哀叹起来。
丁海茹凭女人的直觉,用眼睛的余光知道安维克在偷偷看着自己,她佯装吃菜,脸庞愈加显得娇羞可人。
阿社,我在国税局面试之前,你让我准备的那些题目,怎么就那么准?考官问的就是你说的那些问题!田业郎的问话,打断了安维克的思路。
安维克想起不久前,在和胡建功的电话中,胡建功有意问了他一些有关国税及营改税的问题,他知道,那是胡建功在给他透题,于是立刻让田业郎把完整的答案和自己的个人建树一并准备妥当,并要求田业郎哪怕是死记硬背,也要搞定这些问题。
你忘了啊?我会算命的,你听了我的话,不就考中了吗?安维克诙谐地想搅乱田业郎的思路。
可是算中了考题,应该不在算命的范畴之内吧?田业郎喝多了酒,总爱打破砂锅。
你烦不烦啊?考中了就好啊,管那么多其他的问题干嘛?结果!知道吗?我们要的是结果!安维克也有点醉意。
小安,林紫洋还一直住在李总的家里吗?丁海茹总是恰到好处地转移话题。
据说是这样安维克忽然感觉不应该这么说,于是赶紧加了句:还有赵兰梅,听说是他们一起在照顾李总呢。
兰梅不是去了李总他父亲那里吗?李教授到现在还没从医院出来呢!丁海茹纠正了安维克的说辞。
那就不太清楚了,我也很久都没去过李总家了。安维克搪塞着。
李总是不是想要续弦啊?我可听说了呢!田业郎插了进来。
别乱讲,刘姐才走了没多少时间,李总怎么会这样?你不知道,我们李总和他夫人的感情特别好。丁海茹制止了田业郎。
安维克心里酸溜溜的,借着酒意,他的眼泪布满了眼眶,丁海茹看到了这一切。
小安,你照顾刘姐时间比较长,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们都要节哀顺变呢!丁海茹是觉得安维克在为刘艺红悲伤。
丁主任,我从来都没有这么亲近地和您在一起吃饭、说话,我很敬重您,无论在工作上,还是在对待公司职工的生活上,您都C了很大的心,公司里如果没有您这样的办公室主任,我真的无法想象会是什么样子。安维克感觉应该不能太冷落丁海茹。
那还不都是应该做的嘛!你来公司也几年了,对事、对物得体稳当,大家反映真的不错,李总虽然从不主动表扬谁,但对你还是满意的,这个我能感受到的。丁海茹谈到工作,还是那么得体大方。
安维克的脑海里忽地闪了一下李国雄和林紫洋做爱的场景,他不自觉地从靠椅上站了起来,又突然回过了神,马上接了丁海茹的话茬。
承蒙丁主任这些年的栽培,我安维克荣幸之至,李总有他做事的风格,我也会有我的态度,我不会去逢迎哪个领导,更不会卖身求荣,我只做好我自己,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我会用我的方式,回报各方领导的栽培。安维克一语双关。
丁海茹只当是安维克喝多了酒,并没有细细琢磨他的话,只有安维克自己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哎哎哎,今天别谈你们的工作,还是喝酒吃菜,高兴高兴啊,看你们都眼泪汪汪的。田业郎打断了大家的话题。
那你快宣布第二件喜事啊!安维克也觉得谈工作不妥。
田业郎起身走到衣架旁,在他的背包里摸索了一阵,取出来个小盒子,他挪开了几把靠椅,径直走到丁海茹面前,扑通一下单腿跪地。
海茹,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我爱慕你已久,我不能给你一个宏大的场面来向你求婚,我今天把我最好的朋友叫来,让他见证我向你表白的过程,无论谁会反对我们的婚姻,我都至死不渝,非你不娶!田业郎把小盒子打开,露出一枚精致的钻戒。
我还没有很多钱,这是我唱夜场赚的钱,只能买这个,希望你别嫌弃,待我日后飞黄腾达了,你就是要月亮,我也给你!
田业郎的一席话,把个丁海茹说的泪眼婆娑,她捂着口鼻,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
安维克看得是目瞪口呆,整个面部都抽搐起来,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丁海茹见田业郎还跪在那里,于是拼命地点头,伸出了左手,田业郎很细心地为丁海茹戴上了戒指。
第五十四章
散了酒席之后,田业郎叫了车,想让大家一同乘车回去,怎奈安维克执意要自己走着回去,田业郎便把丁海茹先送回了家,又让出租司机折返回来,他还是不太放心安维克。
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有了点深秋的凉意。
田业郎一路折返,却也没看见安维克,于是拿出手机打了过去,对方却怎么也不接听,这下更让田业郎着急,他想,安维克在酒席结束之前,自己给自己灌了几杯莫名其妙的酒,该不是醉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田业郎下了车,独自站在雨中,雨也越下越大,最后几乎是天地一片雨幕。
他赶紧找了个屋檐,在下面一边避雨,一边想着安维克会在什么地方?
雨一阵比一阵急,田业郎的心也变得焦急起来。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地方,于是冲上街头,伸出手来挡车。
许久,才有一辆车子停在了他的面前,田业郎看也没看,就迅速地上了车。
去城市基地酒吧。田业郎拉起了保险带,却见对方没有动静,于是他转过头去。
我真还不知道这个酒吧在哪里!您能告诉我吗?司机很客气地说。
田业郎这才发现,他实际上是上了部黑车,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便给对方讲了详细的地址和路线。
这个天气和路程,需要五十块钱,可以吗?司机还是很客气。
田业郎没得选择,只好同意。
浑身湿透的田业郎,在昏暗的酒吧里四处找着安维克,因为光线问题,他只能去到每个人的身边辨认,到每个角落去找,他还真的从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了安维克,安维克显然已经喝大了。
田业郎伸手去拽安维克,被对方挥手打开了,安维克根本不去看田业郎一眼。
安维克多少有点意识,他知道是田业郎在拉他。
田业郎俯下身子,想去把安维克抱起来,被安维克一把推开,却不想因为安维克用力过猛,让田业郎和沙发前边的小桌都一同被推翻在地。
哐啷啷一阵巨响,盖过了酒吧的音乐,也把所有人的目光引了过来,伺酒生迅速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保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田业郎满嘴都是道歉的话,伺酒生认出了田业郎,便和保安一起把小桌扶正,放在了一边。
小苏,你查查有没有需要理赔的东西,我明天会过来赔付。田业郎因为驻唱的缘故,他很熟悉裕海的几个酒吧,这也是安维克唯一来过的酒吧,所以他才断定安维克会来这里。
没事的,朗哥,都是些酒瓶子,还有一只杯子就算了,老板也不会知道的。伺酒生和田业郎是认识的。
我们帮你把他扶出去吧?保安在一旁也想帮忙。
客气了,兄弟们,抽空我请哥几个吃放,我朋友喝多了,你们忙去吧,这里有我。田业郎抢过了伺酒生手中的扫把和簸箕。
待田业郎收拾好残局,倾倒垃圾回来时,安维克不见了!
田业郎赶忙飞身出门外,没跑几步,就看见了摇摇晃晃的安维克。
阿社,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田业郎上前抓住了安维克的胳膊。
安维克一个甩手,挣脱了田业郎的手:你少管我,去找你的丁海茹去吧!
阿社,你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问问你自己吧!
安维克自顾自地摇晃着在雨中向前走着,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田业郎会和丁海茹结合,他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在不理智不清醒的情况下,他一根筋地在想,到底为什么?田业郎无论怎样,也得事先跟他打声招呼的,怎么一下子就全变了,变得他感觉谁都不认识了,更何况是他认为,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好朋友!
安维克不能接受!他心里空空的,他在想,李国雄已经弃他而去了,他唯一的好朋友、他始终视为心灵安慰的田业郎,也弃他而去,他感觉被这个世界给抛弃了!
我能不结婚吗?阿社,你想想,我们田家这一辈,就我一个男孩子,我两个叔叔家里都是女孩,我能顶得住这些吗?田业郎似乎明白了安维克的不悦。
还有这个社会环境,唾沫都会把我压死的,我都快二十八岁了,家里家外的亲朋好友,成天逼着我去相亲,我怎么办?你能和我生活一辈子吗?你会为我生儿育女吗?田业郎在安维克的身后,一边追赶着,一边嘶喊着。
安维克停下了脚步,他满脸的泪水,借着雨水肆意流淌着,他转向了田业郎,也被这冰凉的雨水浇醒了些许的酒意。
你会后悔的!你这是在害人害己!安维克冲着田业郎大吼。
害就害了吧,我也没办法告诉她实情,只是给她说,我有点性冷淡。田业郎看着安维克几乎贴在他脸上的眼睛,小声地说着。
你们已经谈了很长时间了?安维克立刻感觉到了,他今天在酒宴上,其实就是个道具。
是谈了一段时间了,她不想让外人知道,也不想张扬,但求婚这件事情总是要办的,我想,既然不能张扬,就执意要求让你做见证。田业郎像是在汇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