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v们还不敢那么快爆料,倒是几个小v从莫羡的直播间观众中得到一份模棱两可的答案,赶忙发出来后,粉丝数明显上涨,只是没过多久,便被微博官方封掉ip,连着答案也被删得干干净净。
但是,很多人知道,这一次的风浪,可不是封几个ip就能解决的。
“还好播主今天没直播,”幸存下来的直播企鹅群里,大家直呼幸运,“不然简直不敢想弹幕的样子。”
“真的是雷霆般的动作啊,”将一切目睹在心,严理条理分明地说,“先是友好地提出访问,紧接着让史蒂芬关注播主,又去直播间想接触播主,估计从今天的系统升级嗅到不对,最后直接将偷偷掩盖的‘悄悄关注’都掀开来了,这还只是明面上,私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博弈。”
“这是在施加压力?”同样嗅觉敏锐的人接着分析道,“不知道还扛不扛得住。”
“估计扛不住了,”那位不愿告知姓名的官员在频道里发言,“再这么下去,全世界都会知道这个直播间不对劲,最后肯定会两败俱伤,趁现在多要点好处,开放合作,共同进步,才符合大国利益。”
他猜得没错,就在晚上的新闻中,有一条格外显眼,“华国欢迎各国国家领导人的访问,并致以亲切问候……”
虽然在明眼人看来,此事已告一段落,但在广大人民群众眼里,事情才刚刚开始,在知乎、贴吧、空间、微博……随处可见这样的问题“被几乎所有微博大v关注是怎样一种体验?”“主播莫羡事件对微博大v的影响?”“怎么成为微博大v?“史蒂芬先生关注一个小小主播的幕后原因,男默女泪。”“高三生,老师说主播事件可能会成为热点考题,为什么?”
尽管这么说很荒谬,但的确,人们甚至还不知道莫羡是谁,她便隐隐成为了本年度窜升最快的微博大v、网络红人。
第38章 有种你来骗我啊11
晚上六点,莫羡照常在宾馆餐厅吃晚餐,小圆桌上铺着花布,圆桌中间一个瓷白花瓶放几朵玫瑰花,旁边摆着一盏圆滚滚的、罩着白色j-i蛋壳罩子的小灯,红底碎布窗帘早被拉上,伴随着从前台传来的悠扬小提琴乐和不远处客人的细碎私语,莫羡悠然地切着盘子里的牛r_ou_,摇一摇杯中红酒,享受着仿佛偷来的这一刻静谧时光。
然而美好的时光没有持续太久,刚将一块软滑香嫩的牛r_ou_送入口中,还没来得及咀嚼半刻,她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头痛地将刀叉放回白盘,她打起精神,挺直腰杆,目光跟着莱特曼一屁股坐到她对面,拿起她点的红酒灌一大口,以手扇风,视线停留在她脸上问,“尼克准备起诉你。”
尼克?
那是谁?
或许看出莫羡的惊讶不是作伪,莱特曼博士收回目光,放在她盘子里切了一半的牛r_ou_上,伸手叫服务员给他也上一份,莫羡在这空档苦苦思索尼克这人到底是谁,然而无论是她自己的回忆还是系统灌输的记忆,都丝毫没有这个名字的线索。
她很快换了个方向想,准备起诉她的人?是出租车司机?还是被她撞上的白色轿车司机?
“他指控你用转动方向盘撞车,”莱特曼也没有打扰她的思考,直到她恍然大悟般回忆起来的时候,才左手撑着圆桌右手往嘴里扔一小块牛r_ou_,“他是一名出租车司机。”
莫羡几乎要被气笑了,尼克指控她撞车?拜托,她都还没指控尼克意图不轨呢!
“他的律师应该是听说警方打算请你作证的事,想先下手为强,先一步控告你,”莱特曼嚼着牛r_ou_说,“你作为被告,证词自然无效。”
莫羡奇怪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警方想法的。
“bi的课程,他们警方提供几个人做为案例,”莱特曼放下叉子,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几下,调出一个视频,将手机递给她,莫羡一脸疑惑地接过手机,点开视频,屏幕上是一间宽大的阶梯教室,台下稀稀拉拉地坐着不少人,坐在讲台另一头的、双手被铐住的正是眼熟的出租车司机,他的表情被放大到讲台后面的大屏幕上,十分清晰,莱特曼搬了张椅子坐在他对面,手肘撑放在膝盖上,问着一些常规的问题,等他放松下来后,莱特曼拿出控告他侵犯自己朋友的女人照片展示给他。
浅淡的眉毛轻轻抬起,干燥的上嘴唇上扬,练习一整天微表情训练的莫羡几乎瞬间分辨出来,这是一个混合惊讶和轻微厌恶的微表情,整个表情持续不到一秒,代表这是真的情绪,而不是伪装的。
“他不认识对方?”莫羡自言自语地推测道,“他的惊讶是真实的,对,他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拿这些照片给他看,但后来他认出了照片里的人,轻微的厌恶,代表他知道那是指控他的人,却没有被戳到痛处的不自在和反s_h_è x_ing的转移视线,奇怪了。”
“继续往下看,”莱特曼又戳了一块牛r_ou_往口里送,他盘子里的牛r_ou_快被吃光了。
后来,莱特曼也紧接着问了几个问题,问到尼克屋子里的女人衣物时,他双手紧握并互相摩擦,一边回答,“我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放进我屋子里的。”
这是一种自我安慰的姿势,表明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莫羡若有所思地放下手机,心不在焉地摇着桌上的红酒,似乎在整理刚才看到的视频片段。
“怎么样?”吃饱喝足,莱特曼摊在椅子上,问莫羡,“你看出什么了?”
“他在被问到指控他的受害者时,出现的表情是不屑,这很奇怪,”在浅淡的灯光下,莫羡摩挲着手上的玻璃杯,“为什么是不屑呢?”
没错,他如果不认识那名据说被他侵犯过的女人,应该表现出疑惑和惊讶,如果侵犯过对方,那就是兴奋和被唤起,但他却是轻蔑和不屑,他在不屑什么?
“唯一能确定的,”莫羡想得脑袋疼,她放弃了继续追究的想法,转而肯定地说出一个明显的事实,“就是他的确和屋子里的女人衣物脱不了关系。”
莱特曼听后只是看着她的眼睛说,“莫,你得知道,你是一个天才。”
莫羡:啥?
“我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你的不自信,”莱特曼说,“但你毫无疑问是一个天才,不管是你见微知著的观察力,还是短短三天就能识辨谎言的能力,所以,为什么你不尝试解答一下这个问题,而不是试图求助别人来跃过难题呢?”
莫羡依然十分疑惑,不知道莱特曼是在夸奖还是在反讽,她不解地——也有一点假装不解地——说,“我不明白。”
“不,你明白,”莱特曼推了推她的白色餐盘,让她一边吃一边听,“你完全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得出答案,只要你相信自己,不管你是以什么方法做到的,相信你自己,”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纸巾擦了擦嘴,推开椅子准备离开,“尼克面对控告方为什么会表现出不屑,你来告诉我答案。”
可是……
你以为我是天才。
可一切都只是系统的功劳而已。
她望着莱特曼吃干净的餐盘,叹了口气。
她真的可以吗?就算没有系统碎片,就算没有基本演绎法,就算没有识谎术?
不行的吧。
不过,她似乎也可以试试?
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
这么想着,她往口中送了一大口牛r_ou_,才突然意识到——
“莱特曼博士,你还没有付钱啊喂!”
很显然,叫莱特曼回来付钱是不现实的,所以莫羡也只好帮他垫上,一边穿过长长的走廊和旋转楼梯往自己卧室走,一边思考着司机露出轻蔑表情的原因,这时候,她分外想念起在直播间里为自己出主意的观众们来,他们会说些什么呢?受害者长得太丑他认为这是在侮辱他的审美?还是对受害者错漏百出供词的不屑?
然而后来她很快认识到这是不行的,如果她总是依赖观众们的见解,自己又何谈进步呢?
她必须要牢牢记住,自己穿越时空,是为了提升能力洗清自己的嫌疑,直播是一种获取能力的手段而已。而不是沉浸在暴露个人生活的直播互动乐趣中忘却本心。
可是,司机对自称受害者的照片露出轻蔑的表情,这又能代表多重要的意义呢?
“莫羡,你在这,”走上旋转楼梯,经过一段长长的走廊,在她旁边房间一边夹着手机接电话一边双手摸包掏钥匙的吉莉安看见她如同遇见救星一般,将手上的包递给她,吉莉安一手在莫羡帮忙打开的包包里找房门钥匙,一手拿手机问电话那头熟识的bi雷诺斯,“埃里克去找谁了?”莫羡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那位被bau认定是连环杀手、却被莱特曼几人推翻的男大学生。
“什么?你说谁?”吉莉安握着房卡钥匙的手突然一松,钥匙啪嗒一声掉在房门前的针织地毯上,但在场的两人都无暇顾及这枚孤零零的钥匙和房卡,被电话那头的名字吓了一跳,“埃里克的父亲?你说的是那位市长候选人?”
这不可能!莫羡第一时间否定了市长备选是连环杀手的可能,身为一个竞选市长的官员,埃里克的父亲身后有一只强大竞选团队,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盯着,每天的日程表都排得满满的,竞选演讲、拉票、慰问、做慈善、剪彩活动……若是他经过一天又一天的辛苦劳动还能抽空去杀人,那莫羡还真得五体投地地佩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