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娘看了看摊开的地图,又看了白景烁描下的线条。完全看不出来哪是哪,而且听起来就很复杂的感觉。
她感慨万分的看着白景烁,伸出拇指,赞叹道:“厉害!”
赞赏完她又反应过来不对劲,拍桌站起身,怒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还不去?”
白景烁笑而不语。赵月娘摸了摸脸,忽然道:“要是老荆每次去找小李探花的时候提前问问你,是不是早就能抓到他了?”
白景烁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见过李前辈,也没见过李夫人。不清楚他们的x_ing情偏好,没法下推断。况且按照叶开所言,李前辈携夫人时常更换居所,哪怕一时寻得蛛丝马迹也无法判断他们只是路过还是暂居某地。”
白景烁的眼中荡出一缕柔光,又道:“若不是丁姑娘现在不便长途跋涉,大概叶开也会带着她到处乱跑的。”
白景烁像是想到了什么,霍然起身道:“我去找他们。”
“啊?”赵月娘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又愿意去了,一脸懵的看着他跑去整理行李。
路小佳站在房顶,垂着眼看向下面的街道。说是街道,其实应该算是菜市场。
叶开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在这个摊子买几个瓜,在那个摊子买一把菜。
他笑吟吟的和三姑六婆打着招呼,砍着价钱,耍着赖多要点添头。
他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整条河中,在这混乱嘈杂的街道里毫不起眼。顶多是生的太俊了些。
那是路小佳从未有过的待遇,若他现在跳下去,甭管下面再拥挤,也会空出一个圈来。人们畏惧他,畏惧他的剑,更畏惧他的人。
他想起了白景烁。若是白景烁此时站在下面,这些面红耳赤,说话基本靠吼的人一定会变得文雅很多,恨不得瞬间就变成与之相称的斯文人。
叶开胳膊上挎着的篮子已经装满了,肩上扛着摞在一起的两个麻包,他闪到街角无人注意的地方,纵身上了屋顶,两个纵跃后便落到了路小佳身边。
“路哥。”叶开一脸期待的看着路小佳说道:“你要不要帮我拿一些?”
路小佳对于他用着人的时候才叫哥的谄媚行径表示鄙夷,接过他胳膊上的篮子,嗤笑道:“行了,走吧。”
叶开和路小佳刚走到镇门口就被拦了下来,架着驴车的村姑向他们挥手喊道:“前面两位大兄弟,等一下。”
叶开一叫就停,扶着肩上的麻包看了过去。那村姑衣衫简朴,长得有些粗壮,皮肤黑黄,鼻塌眼歪,脸上还带着一些斑点,实在让人眼睛疼。
他见叶开停住,呲牙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的驴车并不大,拉车的驴子却是黑壮的,板车也是干净崭新的,车上摆着两口红木箱子和几个麻包。
他踩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对叶开道:“大兄弟,你知道……”
他还没说完,路小佳就冷笑着截断了他的话,道:“你身上的药味太大了。”
白景烁一时哽住了,也无意继续演下去,无奈的看向他道:“你是狗吗?”
路小佳不理他,纵身飞走了。
叶开笑着扫了一眼车上的红木箱子,道:“我并没闻到你身上有什么药味,但是那两口子箱子太显眼了。可不是一个寻常村姑用得起的。”
白景烁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柔声道:“一时情急,哪里顾得上那个。先上车再说吧。”
可以不用扛着东西跑回家的叶开自然是高兴的,更让他高兴的是有个人傻乎乎拎着东西跑回去了。
叶开兴高采烈的接过赶驴车的活,满怀好奇的问道:“他这是闹什么别扭?”
他对任何事都有着难以描述的好奇心,哪怕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白景烁活动了一下身体,搓下脸上的面具,随口道:“他没说吗?”
叶开觉得白景烁在敷衍他,于是他不满的看向白景烁道:“你觉得他会和我说?”
白景烁用帕子拭擦着脸,低声道:“他也没和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开满脸写着不相信。白景烁lū 开袖子给他看缠着绷带的小臂,轻声道:“那天正说着话,他忽然就生气了。随手给了我一剑,然后就跑了。”
他又将袖子放下去,继续道:“我仔细想了好久,都没发现到底是怎么惹到了他。”
叶开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叹息道:“看来这事是不能善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写一写,忽然对这文燃起了热情。想写长一点,把天刀的剧情也拖出来用用。实在是小叶小路小雪都太萌了,越看越喜欢。哈哈哈哈哈,忽然发现这一大家子,不是心机婊就是自虐狂,要么就既是心机婊也是自虐狂。一个比一个心理活动多,还都爱忍着,简直了。对了,发现小叶自带克友体质。原著里,除了小雪,他所有的朋友都死个精光,太可怕了。如果不能像小雪身具男主光环,可以逃过一命,就千万别和小叶做朋友,会死的。
第3章 第3章
青山绿水篱笆院。
山不高,明净秀美,山脚下小河涓涓,流波澄澈。半人高的篱笆墙包裹着几幢黑瓦白墙的小房子,还有几颗枣树。院子外连绵的野花正值花期,姹紫嫣红,倾尽全力的怒放着。
白景烁暗暗记下这里的风景。女孩子都是喜欢花卉的,而更多的女孩子照比花盆里的两三枝更爱这漫山遍野的生机勃勃。
刚驶到了院子附近,驴车尚未停稳,叶开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一步窜到站在院门口的丁灵琳身边,扶住她的腰,笑道:“琳琳,我回来了。”
他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一副极开心的样子。
丁灵琳穿着松垮飘逸的月白色衫子,腰间却没有束带。
她的脖子上既没有戴项圈,身上也没有挂着铃铛,连发髻都只是用几只木簪别着。
她随手在叶开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甜甜的笑着,露出两个酒涡。她清悦的嗓音中带着喜意,对白景烁道:“大哥,你来了。”
叶开他们总是叫不出口,她却毫不在意。很多时候女人要比男人坦率很多,不会纠结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白景烁下了车,冲她笑,他笑的也极开心,双眼微弯,柔声道:“来看看你,不仔细看看总是不放心的。”
血缘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明明在长大之前从未见过,过往经历也截然不同,连容貌都没有几分相似的两个人,却有着如出一辙的笑容。
路小佳瞄了一眼丁灵琳饱满圆润的脸颊,庆幸自己没有长出圆脸圆眼睛。女孩子生的这般是甜美可爱,男人若长成这样岂不是会憋屈死。
叶开哄着丁灵琳先回屋去坐着,回身帮白景烁搬起了东西。
路小佳自然不可能干看着,他提溜起叶开买来的那两个麻包丢进了灶房的角落里,回过头就看到叶开把箱子搬进了他之前住的屋子里。
路小佳觉得手有点痒,他想拔剑。
叶开又闪到驴车边,抱起一个麻包窜到路小佳身边,笑着说:“这是你的。”
路小佳看着麻包上支棱出的痕迹,这是一麻包的花生。他决定把这一剑先记下,下次再说。
把东西都收拾好,白景烁也换了一身衣服。
丁灵琳坐在桌边凳子上,她的胳膊搁在桌子上,手腕下垫着脉枕,手腕上铺着白帕子。
白景烁坐在桌对面的凳子上,一手拢着袖子,另一只手的手指搭在帕子上,他细细感应着指尖下的脉动,抬眼瞪向叶开,低声斥道:“你就不能收敛着点?”
“……”叶开一脸迷茫。
白景烁吸了一口气,低声道:“胎没坐稳的时候,禁房事。”
叶开和丁灵琳腾的红了脸,双双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景烁虽然脸皮厚度远超越常人,从不会因任何事觉得羞耻,但风度却还是要有一些的。知道不好当着人家姑娘家夫君和兄长的面询问近日有没有见过红,只能又细细切了一会脉。
叶开垂着脑袋,两个耳尖红红的,磕磕巴巴的问道:“严…严重吗?”
“不碍事。”白景烁收了手,笑吟吟的看着他窘迫中带着愧疚的脸,柔声道:“来之前我就做好了准备,药都带齐了。一会吃了饭,煎一副服下便可。”
做好了准备?这话说的叶开更窘迫了。他一脸复杂的看向丁灵琳,丁灵琳的脑袋都缩都胸口了,恨不得蜷成一团。
白景烁继续道:“保胎药最好连续喝,味道可能不太好,我还带了些杏脯和腌梅子给你。正好你快要开始孕吐了……”
“够了。”路小佳打断他将要开始的喋喋不休,淡淡道:“去做饭。”
“……”
卧房的窗口处摆着两张凳子,凳子上坐着两个人。
丁灵琳靠在叶开的身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没脸见人了。”
“是啊。”叶开摸着丁灵琳的头发,唉声叹气了一会,忽然精神抖擞的说:“饭有人做了,家里也有人帮着打扫了,真是太好了。”
丁灵琳眼中一亮,恢复了精神,娇声道:“对哦,太好了。”
无论叶开,丁灵琳还是路小佳都只能凑合着过日子,屋里屋外都只是随便打扫一下,饭菜也仅仅是能入口的程度。自然无法和某个干净仔细到令人发指的人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