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小人儿?
只见眼前这娃娃,也是三头身,不胖,胳膊腿儿肌r_ou_分明,一身肤色深得发亮,叫庄凡说,便是巧克力色,一头棕黑色长发,带着点儿自来卷儿,眼大且圆,大鼻孔厚嘴唇,此时正泪汪汪的,挂在悟空手臂上呼痛。
“嗷嗷嗷痛死啦!我说不想变人!变人好痛的!”
悟空上下把焦糖糕捏一捏,道:“哪里痛?”
焦糖糕叫悟空捏得哎呦哎呦的,眼泪都出来了,向着庄凡喊道:“师祖救命!”
庄凡正奇怪怎么焦糖糕竟幻化出个有色人种来,见他叫自己师祖,不由得笑道:“这是怎么称呼的?”
悟空把焦糖糕捏完了,见他筋骨并无损伤,便一撒手,棕色小娃娃滋溜就跑到庄凡怀里了,哼哼唧唧抹着眼泪道:“师祖,我师父欺负我!”
悟忧凑过来,气哼哼地点点焦糖糕的大额头,道:“小叛徒,亏我对你那么好,怎地认了大师兄当师父?”
焦糖糕叫了一声小师叔,一边叫庄凡给他穿衣裳,一边吭吭哧哧地道:“是师父把我捡回家的嘛……”
庄凡听了点点头,当年确实是猴子把焦糖糕从野地里牵了去拉爬犁的。
悟空凑过来,帮师父给焦糖糕提裤子,嘴里冷酷地道:“我可不要你这么个笨徒弟,连个化形都不成,就知道撒娇喊疼!”
焦糖糕一听,眼睛里立刻又灌满了两汪泪,回身往庄凡怀里一扑,哇一声大哭了起来:“师祖,师父要把我逐出师门啦!”
庄凡哭笑不得,搂着这假哭的棕色小娃子笑个不停。
悟忧跟悟空商量,甜腻腻地道:“大师兄,你要是不要这徒弟,真就给我吧!”
悟忘也凑过来道:“师兄,我瞧着,焦糖糕跟我正合适,我是龙马,他是神马,正该做师徒!”
八戒也凑热闹,道:“唉,龙和马差好远呢,荷花跟马也不是一个路子啊,这徒弟,就得我收!俺老猪,可是猪精出身!猪马不分家啊!”
悟空嘴里道:“去去去!竟添乱!”把师弟们都撵开去,从师父怀里把焦糖糕抱过来,往脖子上一丢,叫穿着小褂子的棕色娃娃骑着自己脖颈儿,悟空自己则蹲在庄凡面前,笑嘻嘻地道:“师父,焦糖糕都化形了,就不能再叫小名儿了,师父给起个大名呗?”
庄凡笑着点点头,只可惜胡子刮干净了,捋不成,便道:“这却是个正事!焦糖糕是咱们家三代第一人,这名字得好好想想。嗯,师父琢磨琢磨,咱们这一门你们师兄弟,当时是按着菩提师叔家的排行续下来的,是按‘悟’字排辈,焦糖糕这一代,倒也可以先这么往下序,广、大、智、慧、真、如、x_ing、海、颖、悟、圆、觉,这一来,便到了圆字辈了!”
悟空捏捏徒弟小脚丫,道:“可惜并不圆溜溜……”焦糖糕怕痒,叫悟空挠得直乐,一蹬腿,差点儿把自己仰过去,幸好叫悟空抓住了。
猴子道:“师父,我当年姓氏,乃是菩提师叔指形所化,既如此,焦糖糕依例,便姓个马好了。”
焦糖糕听了,嘟嘟嘴,两条有力的小腿儿抖一抖,亮着大嗓门儿道:“不行!我要姓孙!”
猴子把他放下来,抱在怀里,很是严肃地道:“你一小马驹,姓哪门子孙!”
焦糖糕不怕他,脖子一扭,只眼巴巴地望着庄凡,很是可怜地小声儿道:“师祖,我师父又凶我!我要姓孙!”
庄凡瞧着自己大徒弟一脸郁卒,心里好笑,到底隔辈儿,便道:“悟空啊,是给焦糖糕自己取名字,他爱姓个孙,你便依了他吧!”
悟空本想着,师父x_ing子随和,见到他们师兄弟就心软,老是舍不得凶他们,教得徒弟们都特别能撒娇,寻思着到了自己这里,必须得做个严师,谁成想,这徒弟还没正式拜师呢,就学会跟师祖撒娇了,简直要命!
猴子能怎么办呢,只好答应了,只是焦糖糕到底要叫孙圆什么,庄凡一时还没想出个好的字来,大家便依旧叫他焦糖糕。
因着在绿舟之上,也不好行拜师礼,焦糖糕只认了各位师叔,红叶这个大伯和观音这个师叔祖。
眼见着弟弟得了一个徒弟,这徒弟又是悟空亲自查看了两年的,品x_ing根骨都不错,红叶心中很是高兴,喜道:“哎呀,师叔这个了不起,人丁越来越兴旺了!”
观音也笑道:“确实,你这差事没完,徒子徒孙先就一大把了!”
庄凡笑嘻嘻地道:“这你们羡慕不来的!”
回头他又和悟空道:“这收徒是个大事儿,师徒当年还差你和你师弟们一个正式的拜师仪式呢,等送完经书,诸事妥当,咱们寻一处,也好好办个拜师大典!”
观音道:“你这大典,可了不得,估计比等下的西行大会去的人都要多!”
庄凡道:“总要给悟空正个名,在众人面前,把他和菩提的名分过了明路。”
红叶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地道:“师叔,你这是活生生往菩提心上c-h-a刀子啊!”
悟空见大人们提起他的旧事,颇不好意思,赶紧抱着徒弟,带着小师弟们,去一旁坐着了。
观音见悟空走了,便道:“谁叫他当年粗心大意,只顾着赌气,把悟空逐出山门就不管了呢,但凡他跟在悟空身后看护一二,也不至于孩子无人看顾,平白遭罪那么些年!”
庄凡道:“菩提也无错,其实这事说起来,却是我失约在先了!”
他扭头看了观音一眼,道:“到底是我鲁莽犯错,怨不得别人。”
观音知道他说得是什么,不由得面上就一红。
红叶瞧着了,啧啧感叹道:“哎呀,我是透明的嘛我?幸亏如今我不是单身,否则岂不是叫你俩给虐死!”
庄凡脸皮厚,装没听到,拉着观音手,向下望去,只见城郭闪动,旷野交错,只道:“这是到了何处了?长安还有多远?”
红叶探头一望,道:“快了,再有一刻半刻,也该到了!”
庄凡便道:“你们饿不饿?我跟孩子们早上到现在只吃了些干粮,等会儿到了长安,我们先去吃饭?”
红叶道:“行,回去了,先去我家,我家厨子多,想吃什么都做得,比外面的还干净些,也没那么多忌讳!”
庄凡便问观音道:“如来和玉帝可说,要我多久回转?”
观音道:“只说叫你快些,却没说具体时日,只不过,你这次西行,早了十一二年呢,两年多他们都等了,再等几日又何妨,我这不把老祖拉了来,到时候见了佛祖玉帝,若他们问,你只管往老祖身上推,说他拉着你不放便是了!”
红叶一听,眉毛都立起来了,气道:“好你个小观音!我说呢!原来非拉着我来,竟还有这么一出!”
庄凡哈哈大笑,把观音护在身后,对红叶道:“莫气莫气,现如今咱们这些人里,也只有你,能被我们拉大旗作虎皮了!我们也算是狐假虎威一把!”
红叶听了,怏怏地道:“也不知你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众人说说笑笑,不多时,便来在长安上空。
旁的便也罢了,凡人r_ou_体凡胎,瞧不见这半空中一叶扁舟上的众神仙,只有那长安唐僧旧住的洪福寺内,几株松树,应着唐三藏当年离去的誓言,一颗颗,树冠俱向东歪去,迎接圣僧东归。
第154章 面君
那唐三藏当年离开长安, 曾对旧日住过的洪福寺旧徒道, “我去之后, 或三五年, 或六七年, 但看松树枝头若是东向,我即回矣。”
故此今日庄凡还未曾踏上长安这块旧土,众人还不曾得知他已经归返,那寺庙里的松树便已经感应到了他的气息,纷纷枝丫向东扭去。
绿叶舟速度十分之快, 从西牛贺洲的大雷音寺, 到这南瞻部洲的帝王之都长安, 也不过是顿饭功夫, 因此此时也不过刚刚午时将过, 他们落地之处, 是红叶在长安大宅的一个庭院,此处修建得十分宽敞,乃是专为绿舟升降所设。
庄凡从绿舟上下来, 伸个懒腰, 松散一下筋骨,对红叶道:“先吃饭去吧,孩子们也饿了。”
红叶听了, 点点头,便要带着大家去后院花厅。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直奔花厅, 早有仆从和镇元留守的弟子听了吩咐跑开去,安排于花厅处摆宴。
那空中四大金刚见那圣僧不去送经书,竟是要去休憩的样子,不由得心里着急,彼此看看,没奈何,齐齐现身,拦住去路,拜倒道:“弟子等见过老祖,菩萨,圣僧!”
观音见这四人露面,知红叶和庄凡不好搭话,便自己向前走了一步,问道:“你等忽然现身于人前,可是有事?”
那四大金刚自红叶跟观音与唐僧师徒汇合后,便一直没有听清他们几人的交谈,便是一路追赶也十分费尽,云里跑得气喘吁吁的,如来的吩咐和交代,早就顾不得了,此时见观音垂询,便硬着头皮道:“启禀菩萨,今日便是贞观十五年九月望前三日了,正和圣僧贞观十三年出发之日,弟子露面,乃为提醒,恐圣僧失了进度,错过今日之机。”
庄凡一愣,问观音道:“今日竟是九月十二了?”他只知入秋,却不知月历天时,故有此一问。
观音掐指一算,笑道:“可不是,这巧了,你今天这顿饭,竟吃不上了!”
庄凡呵呵一笑,道:“无事,先吃饭,吃过饭,再去送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