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意做得这么大?你该不会是买了一架私人飞机吧?”
“不不不!” Marvin终于把点头换成摇头。
“问我大哥借的。”
“哦。”
“不过你放心,再过五年,我也可以拥有自己的私人飞机,我很有信心!”
Marvin一手搭在林肖肩膀,另一只手搭做凉棚,看着不远处的小型客机,仿佛五年后近在眼前。
空姐上前取过行李,二人向秦助理告别。飞机慢慢滑行,眼看着秦助理和车子逐渐变成小小的黑点。
机舱内的布置类似普通客机头等舱那样,设有六对沙发。除去飞机驾驶员和空姐,拢共只有Marvin和林肖两人,空间宽敞,Marvin却偏要和林肖挤坐在一起。
“林,我们干杯!”
Marvin为二人斟满香槟。
林肖眼也不抬,敷衍的拿起杯子CaoCao碰一下了事。
“祝我们旅行愉快!”
不待Marvin把话说完,林肖赌气似的喝光了杯中的香槟酒。
Marvin喝下酒,双手平摊开,右手便看似随意的放在了林肖的肩膀上。
“工作,就是为了生活,这才是生活! I love my job ! I love my life !”
Marvin又倒上香槟,展开他的祝酒词,林肖忍无可忍,腾地站起来走到后排座位。
Marvin连忙跟上。
林肖忽然凶巴巴的说:“不要再挤过来!”
“干嘛啦林!” Marvin还想继续歪缠。
“再过来朋友都没得做!”
林肖气鼓鼓的,展开双臂霸占住后排的位置,直看的Marvin笑弯了腰。
“我亲爱的林,你真是可爱至极!”
飞行时间被Marvin安排的刚刚好。他和林肖在机上用过晚餐,各自喝了点酒,林肖就睡着了。人在旅途中总是容易困倦,何况林肖才经过接连十几天的劳作。而Marvin虽然喝了酒,但一直醒着神。他见林肖睡熟,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林肖身旁,与他并肩躺下。真正独处的时光。Marvin侧头看看一旁睡熟的林肖,怎么也舍不得闭上眼睛。
转天下午五点半,飞机抵达纽约。
Marvin从容的和林肖来到曼哈顿第五大道旁的半岛酒店。明天就是他的33岁生日了,林肖显得心事重重。
Marvin办理好入住手续,由行李生推着两人少的可怜的行李,引导两人到达预定的套房。付过小费后,行李生退出去,林肖正要进门,忽然被Marvin拦住。
“你这是干嘛!”林肖的眼睛被Marvin蒙住,他挣脱不开。只感觉到Marvin靠近他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脖颈上。
“往前走,再往前走。” Marvin柔声引导着他。
“现在向右转,再往前走。”
两个人,四只脚,一步一步的走进套房的起居室。
“林,准备好了吗?”
林肖被蒙着双眼,感觉心脏没来由的剧烈跳动起来,四肢肌r_ou_紧绷,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嗯。”
挡在眼前的手指慢慢松开,暖黄色的灯光一缕一缕投进眼帘。林肖看清楚了起居室的全貌。
巨大的落地窗,窗帘未拉上,曼哈顿的街景透进来。整个房间是复古设计,落地灯,酒红色丝绒沙发。房间正中,放着一个油画架,上面蒙着红色丝巾。
久远的记忆被唤醒。林肖打量着整个房间,感觉到既陌生又熟悉。似乎儿时父亲经济状况尚好的时候,也曾带他住过这里。
“这就是我说的房间。” Marvin站在林肖背后,说:“我买下伯父那幅纽约街景,是因为那幅画的视角,和我当时从这个房间看出去的视角是一样的。这也是你的房间。”
林肖感觉后背有些僵硬,他想转身向Marvin道谢,可是就这样僵硬住,动弹不得。
“这幅画也是你的。” Marvin说。
“。。。我的?”林肖声音发涩。
“你想打开它吗?”
“我。。。不。。。”林肖显得很犹豫。
“林,打开它。” Marvin给予林肖满含温柔的鼓励。
林肖向前挪了一步,抬起右手,捏住丝巾一角。他深吸了一口气,稍一用力,整块丝巾从画架上滑落。
这正是史黛琳拿来要挟林肖的那幅油画,也是Marvin从史黛琳手里要来的油画。是画有林肖一家三口合影的那幅油画。
林肖的右手微微颤抖,慢慢抬起,手指落在画面中央,轻轻摩挲。上次看过照片,这个位置因为曝光过度而变得不清晰,现在原版画作清晰完整的呈现在他面前。
画的像是某个舞台的后台一角,左侧是半个梳妆台,台面上搁着几个首饰盒,一双白皙的手正从里面取出一只珍珠耳环,另一只已然戴在耳朵上。这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只看侧面就可以看出她柔和的轮廓,光洁的额头,柔美而秀挺的鼻梁,圆润的下巴,那只带好的珍珠耳环折s_h_è 出莹润的光泽,把她整个人都点亮了。画面中间略低的位置,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长得眉清目秀。他也被打扮一番,着白衬衫,小小的西裤用背带固定住,脖子上带着黄格子领结,看起来像个小绅士。可这个小男孩并不开心,有些怯生生的望着身前的女人。
小男孩被身后的男人搂在怀抱里。那男人也穿白衬衫,半蹲着,微微低着头,半侧着脸,哄着怀中的小男孩。他眼帘低垂,嘴唇微启,满含笑意。眉骨和鼻梁微微突出,显得整张脸精致而儒雅,有些卷曲的头发被简单拢在脑后。
Marvin认为林肖确实和他父亲长得很像,他第一次拿到这幅油画时就这么觉得。
这幅画因为画的是后台一角,整体色调偏暗,经过林舟调和,几块白色也显得不那么突出,整个画面温情脉脉,特别是在林肖母亲的身上,下笔时一定满含爱意。
林肖静静的立在画架前。Marvin等了几分钟,忍不住轻轻走过去,从背后拥住林肖。
“呵。。。”
Marvin感觉到林肖胸廓微微起伏,胸腔里那颗心脏,温热而剧烈的跳动着。
“林。”Marvin声音低哑的唤着怀中的人。
“秀年,谢谢你。”
林肖握住胸前的手。
“我要感谢这幅画,让我可以和你这样拥抱。我想永远这样,陪伴你。”
“秀年。。。”
“其他都无所谓,只要能够陪在你身边。”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曼哈顿街头纷扰的都市气息被落地窗阻隔在外,套房里蔓延着闲适与温柔。
“谢谢你,秀年。”林肖被Marvin拉着坐在沙发上,仍是不住的向他道谢。
“我不曾为你做过什么。。。你一定费了很大功夫才得到这幅画。”
“恰恰相反,我并没有费多大功夫,只是手段谈不上光明磊落。”
林肖低头一笑。
“看来我不应该说实话,应该编造一个艰难的故事,这样你才会愈发感激我。” Marvin调侃道。
“呵。。。我知道的,从她手里要来,过程一定不简单。”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Marvin忽然想起什么。
“我曾暗中听到史黛琳女士与张富茂的对话,张富茂说别业图被你鉴别出是伪作,这是个意外,而史黛琳女士也摆平了。这是什么意思?她。。。对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林肖低下头。母亲对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只不过捏住他最软弱的痛点,要挟他保持沉默而已。而他确实顺从了。在Marvin最关键的时候,他保持了沉默。
“对不起,秀年。”
“为什么这么说?”
林肖歉疚的表情和Marvin的猜想渐渐重合。
“我们一家从未有过合影,所以这幅画,是唯一。。。一直以来我并不知道这幅画的存在,而父亲过世时我还小,这么多年,他的样子。。。早已经模糊。当时我母亲要求我,不要再c-h-a手她拍卖品的事,如果我听话,她就把这幅画给我。。。我实在。。。我没有拒绝。。。”
“林,对不起。” Marvin听不下去,紧紧抱住林肖,感到心痛的无以复加。
“是我对不起你。” Marvin说,“是我让你趟进这摊浑水里。一定是被张富茂知道了博林邀请你鉴定的事,所以他通知史黛琳,要她来。。。摆平。。。你。”
“不。”林肖忽然笑了,“如果没有前情,我母亲也不会拿出这幅画要挟我,我永远也不会知道有这幅画的存在,恐怕到死也不会看见。。。”
Marvin听不得“死”字。他听不得一切关于林肖不好的字眼。
林肖微启的嘴唇被Marvin炙热的双唇紧紧贴上。
“林。。。不要说。。。”
Marvin口中呢喃着。
他温存又霸道的吻下去,双唇在林肖唇上轻轻摩擦,柔软的嘴唇纠缠在一起,像雨后疯长的野Cao,在欲望的劲风中摇摆。
Marvin手掌握住林肖肩头,将他身体慢慢放倒,亲吻继续深入。他吻在林肖的嘴角,还觉不够,用舌尖沿着嘴角慢慢探进去,和另一个柔软的舌尖触碰在一起,仿佛电极相遇,猛烈地电流急速传遍全身。
Marvin觉得怀抱下的林肖身体软绵绵的陷在沙发里,他怎么用力抱紧都不知足。
他用双唇含住林肖的舌尖,微微抿动,细细摩擦。仿佛沙漠中极度口渴的旅人找到一眼清冽的甘泉,他忍不住一再深入。那汪甘泉从泉眼汨汩涌出,环绕着他炙热的舌,淙淙流淌过他的口腔,流过喉咙,沁入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