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立着的两名黑衣男子朝着程沐走去,手臂上的纹身清晰可见。
其中一人捡起一根约莫五公分粗的钢管,一个跨步,向程沐头顶挥去。程沐反应极快,钢管挥来的同时,身形一闪,一把将另一黑衣打手拉到刚才自己站的位置上,钢管穷凶极恶地砸在他的头上,顿时砸得血花乱溅,呆若木瓜。
手持钢管之人发现弄错了对象,鸷击狼噬地朝程沐投递过去,一把抓住程沐左手,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
程沐觉得钻心的疼,顺势捡起地上一个酒瓶子,“啪”的一声闷响,酒瓶应声而裂,钢管男子头上顿时血如泉涌。
程沐身形柔弱,反应却是敏捷,毕竟打架斗殴的事可是从小被训练着的,胜率为0也只是他谦让,满足程嵩远无聊的自尊心罢了。
顷刻之间,另外四名男子一拥而上,程沐闪电般地飞出一脚,令一人恶狗扑食,倒地不起,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其余壮男牢牢地制服住,踢向他的腹部。
程沐一阵钝痛倒在地上,脖颈紫青,刺鼻的腥味漫延开来。
方斯然目露凶光,抬手一挥:“让他快活快活!”
几双粗暴的大手急不可待地争着去扯程沐的衣物,一切的发展出乎了程沐的意料,原本他只是以为方斯然又同以前那般逞口舌之快而已,不想这次如此残暴。
程沐一番誓死抵抗,已经被扒的只剩下底裤,二人分别在左右压住他的胳膊,另一人解开皮带,跨开双脚站在他面前,啧啧称赞:“这脸蛋这身材,可真是极品!”
铁门被猛地踢开,程嵩远脸色铁青的骇人,锐利迫人的眸子瞬间y-in冷:“你简直丧心病狂!”他一个箭步奔向程沐,拾起地上凌乱的外套遮住程沐的身体。
谁来破坏他们的好事,刚刚解了裤子的男子怒不可遏地抡起拳头,被方斯然一声喝斥停在半空。
“老大,这种小鲜r_ou_可遇不可求啊。现在进来这个看着也不错。”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实在心有不甘。
方斯然冷声命令其余人退后,沉沉地朝向程嵩远走去:“小远,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他串通一个艾滋病坐台女来跟我上床,教唆孙影夕戳破安全套,我可以告他蓄意杀人。”
程嵩远惊的瞠目结舌,似头顶炸了个响雷,震裂三观:“你没事吧?”
“我在等初筛试验的抗体检测结果,凶多吉少。”
“我替程沐跟你道歉,你r.ì后所有的医疗费用我来出,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这个病只要早期控制住,不会影响生命的。你放过沐儿,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方斯然的绝望在呐喊声中呼之欲出,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没想到你居然这样包庇他!难道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一般表面功夫太好的人,城府特别深。”
程嵩远沉视一眼:“如果程沐错了,我也难辞其咎,如果程沐万劫不复,我就陪他下地狱。我让你回工作室,只要你不伤害他。”
重回工作室一直以来就是他的梦想,方斯然没有办法拒绝:“你就仗着我喜欢你!”
得不到的永远在S_āo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程沐软绵绵地靠在程嵩远怀中,上次挂的彩还没痊愈,这次又添新伤:“我以为你不会救我了。”
“不救你,我怎么做大哥!”程嵩远满是心疼地摸着他的脸颊,明明之前的怒气还未消啊,程嵩远深深地怀疑,如果有一天,程沐真把他卖了,他会不会还心甘情愿地在数钱。
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这件事,就像此刻方斯然的绝望,只有像他这样深爱,才可以感受到程嵩远对程沐的不一般。
程嵩远公主抱着程沐上了车,程沐惦记着被她连累的女子:“救救孙影夕,她伤的很重。”
“我为什么要救她!”程嵩远一脸的不情愿,脑海中浮现出孙影夕奄奄一息的模样,唯恐闹出人命,还是折返回去将她背了出来。
在车上,程嵩远通知了尉迟觅蕊接孙影夕去医院检查,回到家中,即刻把程沐扔进了浴缸,要为他洗澡。程沐低眉垂眼,觉得难为情,程嵩远取笑道:“你跟枫丫头喝的烂醉如泥那晚还不是我给洗的!”
两人沐浴完毕,程嵩远将他擦拭干净,披上睡衣,抱回了卧室的大床。
艾滋?谋杀?程嵩远无法把这些词语和眼前这个笑起来很甜的男孩子联系起来,在他的印象里,七窍玲珑的程沐知世故而不世故,绝非财狼之心,最近是转了x_ing子,接二连三的闹事?静下心来的程嵩远细思极恐,墨色的瞳仁绽放出一抹凌厉:“方斯然说的都是真的吗?”
“小远,我纵有万般计谋,若与你博弈,我必输的彻底,因为……”程沐闭上眼睛,浑身都在发抖,“我舍不得你输啊。”
“算了,你好好休息。”程嵩远心里已然有了定数,只是他不计较方斯然的结局。他抓紧程沐的手放到胸口,从背后相拥而眠,从小到大有着太多的肌肤之亲,他不曾觉得他们的动作有多亲密。
程沐有意无意地低声呢喃:“我想把初吻,初恋,初夜都给同一个人。”
程嵩远清清楚楚记得程沐的初吻是给了自己,怔了几秒道:“沐儿,你是不是受了刺激?神智不清?”
程沐将脑袋偏向程嵩远的心脏处,又反起右手摸着他的脸颊:“没关系,你也不用给我机会,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随便你今天拼命爱上谁,我都会坦然面对。”
这段话很耳熟,是程沐十七岁生r.ì的歌词,那年他做了一个特别个x_ing的发型,上台前,他反复地吟唱。
程嵩远将他圈在怀里,闻着他的发丝,有一股淡淡清香扑鼻而来:“你别再出什么馊主意害我了,你要什么直接说,我都给你就是了。你想在我这住多久就住多久,一r.ì三餐,管吃管住,我可不像你那么小气。”
尽管晴空万里,骄yá-ng似火,家里的窗帘一直是拉上的,只留出一丝帘缝,因为程嵩远说,你根本不知道狗仔的摄像头在哪里,有了那么多周一见的前车之鉴,还不吸取教训吗。程沐平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游《诛仙》,问:“你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刚刚炒完菜,把盘子摆出俄罗斯方块的程嵩远坐下来,没收了手机:“全服第一的网瘾少年,你已经超时了。”
程沐不自觉地把脑袋靠到他大腿上:“知道了,妈!”
皮又痒了,程嵩远拍了拍他俊俏的小脸,下巴没来由地埋进程沐的脖颈来回婆娑。
程沐稍稍侧身,抱起沙发上的起司猫:“小远,你怎么还留着这只玩偶?”
“你送我的每一份礼物我都有细心保存着,哪像你……”话音未落,门铃响起,程嵩远从猫眼里向外望去,出手一向慷慨的肖云大包小包地带了好些补身体的礼物前来。
程嵩远迟疑许久,还是杵在原地。
“你在干嘛啊!”程沐听到了门外肖云的呼唤声,慵懒地起身开门,盛情招待她一起用餐。
程嵩远使了个眼色,小声嘀咕:“不够啊……”
程沐推他进厨房,眼底闪着亮光:“你不好再多做一些嘛,加一份红烧j-i翅吧。”
见二人的家常感,肖云觉得自己是那个多余的外人,她讪讪地喊道:“小远别忙了,我不饿。”
为了区区一顿饭把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搞得那么窘迫,程沐怪不好意思地说:“要不我们叫点外卖。”
程嵩远扶额皱眉,厉色道:“外卖不卫生!红烧会留疤!你不许吃。”
“你很烦呢,我去烧番茄蛋花汤,你陪肖云聊会天。”程沐将他赶出去,用余光不断地偷瞄客厅二人的动静。
爱情让人冲昏头脑,如肖云这般冰雪聪明也不例外:“小远,你那天说的不是真的吧?”
程嵩远嘴角扯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我没有开玩笑啊,程沐喜欢你,你知道他为了你怎么设计我!孙影夕就是他故意引到我房里来的,我发誓我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想起那天的狼狈,肖云越发懊恼:“可我不是一件物品,我有自己独立的思想。”
程嵩远先是一愣,继而正色道:“本来就是他先认识的你,我仔细想想觉得有愧于他,我便无法面对你们,想给大家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眼见着二人快把天聊死了,程沐连忙将一盘切成小块的哈密瓜端上来缓和气氛:“小云,吃水果。”
进门至今连杯程嵩远最擅长煮的热水都没喝上,肖云苦笑着摇头:“看看程沐多细心。”
“那是我切的!瞧他那损色!能端个盘子就不错了!”程嵩远脱口而出,立马又后悔了,说好了要给程沐机会去追肖云,自己怎么就当面诋毁他的形象,虽然他确实也没什么形象,比如此刻挂在嘴边的番茄汁。
“你又淘气了!有本事偷吃,你别留痕迹啊。”程嵩远眼角含笑,边说边熟练地给他擦了嘴角。
厨房里面白色的烟雾缭绕,是灶台的汤溢出来了,程沐赶紧回去,手忙脚乱地折腾起来,程嵩远的目光一直追随,是她不曾见过的明亮。其实这两年,肖云早该明白了,她若有所思地望着天花板:“小远,如果我跟程沐一起掉在河里你先救谁?
程嵩远回答地格外真挚:“当然救你,程沐会游泳。”
感情的复杂比起高等数学难上百倍,肖云以为自己可以抵挡脑海里排山倒海的纷繁思绪,可莫名的情愫催生出的,只有越来越多的烦乱:“你真的不觉得你跟程沐的相处模式有问题吗?”
面对质疑,程嵩远不以为然:“我跟他不是一直这样吗?他欠揍啊!”
“我从未拥有过你,却感觉失去了千万次。我知道,以后我不会再像爱你一样爱别人了。我走了,你不用送了。”一颗心渐渐荒芜,就在这里,肖云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回米兰了,也许以后都不回国了,输了爱情的同时不能输了尊严,放手是肖云给自己最后的疼爱,只是不知沙漏殆尽,能否将记忆深处的人渐渐地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