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哥千万别这么说,你平时没少照顾我。”大东嗓子钝钝的,“我n_ain_ai去年出车祸差点儿没走,四处借钱没人搭理我,手术费还是哥你掏的。”
借钱的时候,别人都拿他当狗轰,就只有路爵拍着他的肩膀说:“十万你拿好,这钱不用你还。”
所以,爵哥讲义气,他准备一辈子都跟着爵哥干。这点儿小忙儿对于他来说,压根算不了什么。
路爵鼻子酸了酸,果真患难时刻见真情。
应了那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这帮子兄弟,虽然有的连初中都没上过,但却个顶个的够意思。
不过,他还是很担心路天,能不能适应那边的生活。
大东的朋友是跑运输的,今天晚上要运一车沙子到省外,途中经过S市,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路天就坐在后座,跟着一起走。
路爵从家里收拾出来一包东西,临走前还给路天从专卖店里买了块一模一样的板子。
路天接过板子的时候,并没有路爵想象中的那么高兴,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就扔在了车座里。
他已经不敢那么喜欢了,怕一不小心又会失去。
虽然不能用语言沟通j_iao流,但是路天还是明白了一切,乖乖的坐在货车的后座,身后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包里装着几件简单的行李。
路天站在车窗前跟他告别,挥了挥手说:“小天,记得我说的话。”
路天沉默的看着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别过头去,眼角红红的。
货车轰隆隆的开走的时候,就像是从路爵心头碾压过去一样,非常沉重不舍。
我们小天这么听话懂事,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主动去伤害别人。为什么大家要把他当成怪物,他也就只是一个十五岁不到的孩子。
不就是跟狼一起长大么,起码他的世界一直都很单纯。比你们所有人,都要干净。
货车开了几个小时,经过服务站,大东扭头问路天要不要下车上厕所,路天没说话径直下了车。
他一动不动,笔直的站立在车前,扬起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西方的夜空。
天气非常好,星影摇摇欲坠,一颗挨着一颗,如同蓝色丝绒幕布上缀满的水钻。
大东不由得走过去问路天:“天哥,你看什么呢。”
路天跟没听见似的,眸子里倒映出天狼星的光芒,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下。
疾风从旷野上刮过,路爵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浮响。
——你身体里流淌着狼族的血液,你是最勇敢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周二不更,以后一周就休息两天。周二和周五都不更新,读者受们记住了啊。
感谢我家小天使睡睡,泉石膏肓×2的地雷。么么哒。
第8章
以前有路天在的时候,路爵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现在他走了,路爵却更睡不着了。
手机放在枕边,一直亮着没关,他在等大东的消息。怕就是怕又像是今天一样,路天出事儿的时候,他却不能及时醒来。
江恒给路天找的地方是一个治疗自闭儿童的医院,他说,让路天跟那些自闭儿童住在一起,就不会显得他那么不正常了。
“不正常”这仨字儿从江恒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在路爵脑海里跳了一下,不知为何,他感觉有点心酸。
跟所有人一样,就算是正常吗。
路爵打心里认为,路天跟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只是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而已。
这些都可以教他的,他会长大,所以不怕,慢慢来。
刘顺的事没有解决,他还不能跟着一起走。
而江恒口中那个自闭儿童治疗所,是他一个朋友开的,在那里路天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也不用担心身份会暴露。
计划乍一听特别完美,几乎挑不出来什么毛病,可是路爵心里却总觉得不怎么踏实。
江恒说他这是反应过度了。
路爵当时以过来人的口吻,反驳了他一句:“你没养过孩子,你不懂啊。”
江恒温润的笑了笑:“你,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
改变悄无声息,路爵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他最喜欢哼的一句歌词就是“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之前对于两个人的生活简直无法想象,就更别提和别人组成家庭,携手共度余生了。
所以,他的床伴一直都不固定,在感情世界里也从没认真过。
他跟路天生活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也会闹得家里j-i飞狗跳,但是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好。
听见他这感想,江恒当时笑了笑说:“所以,你对,小、小天的,喜欢,是那种,对小、小猫小狗,的吗?”
路爵没细想,摇摇头说不知道。
他没法知道,这路天毕竟不是小猫小狗对吧。
那一夜他睡得恍恍惚惚,又做了那个相似的梦。
视网膜传来一阵刺痛,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只能看见面前的一片猩红。
黑夜潮水一样吞噬了四周的景物,混沌的雾气中,传来一阵阵血腥的味道。
一个男人的脸隐匿在黑暗中,还时不时冲他露出微笑。
路爵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脸,但却只是徒劳。
大脑突然传来尖锐的嗡鸣,他痛苦的弯下腰捂着头部,再睁开眼的时候,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冰冷的手/枪。54/式,铁黑色。
路爵毫不犹豫的举起枪,把漆黑的枪口对准了那个面容模糊的男人。
——嘣。
鲜血迸溅,开出一朵朵颜色妖冶的罂粟。
他杀了那个男人。
枕着被冷汗浸透的羽绒枕醒来,路爵唯一的感觉就是头痛欲裂。
睁开眼看到头顶的天花板,犹豫了一下还是起了床。
走到洗手间洗漱的时候,路爵从镜子里看到一张略带疲惫的脸,一张帅了整整四七二十八年的脸。
挺拔的鼻梁跟眉宇形成深深的沟壑,剑眉斜飞入鬓,凭添一股英气,不笑的时候会给人一种隐隐的压迫感。
路爵对着镜子漫不经心的摸了摸下巴。
他也没穿上衣,镜子里的文身从左手手臂一直延伸到肩膀上去,这个黑色的图腾,还他妈有点抽象。
洗完脸刷完牙,路爵就地来了数十个伏地挺身。
他净身高一八五,平常站直了,身材挺拔紧绷如同满弓。肌r_ou_是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锻炼出来的,线条犹如雕刻。再加上他骨架窄长,所以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r_ou_那一挂的。
他腹部沟壑纵横,八块肌r_ou_一块儿不落,漂亮的人鱼线紧紧收进内裤里,与肩部形成完美的倒三角。
豆大的汗珠随着他运动的动作,从喉结滚落到骨窝,描摹出颈部x_ing/感的线条。
路爵呼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拿毛巾漫不经心的擦了两下脸。
低头瞄见了腰窝上那个寸把深的疤,像这样的疤他身上有不少,肩膀上有,手臂上有,后背也有。
关于这些伤口,路爵曾经进行过猜想。
老子以前绝壁是个黑/社会老大,呼风唤雨,叱咤风云,带着两百多小弟,手里拿着一把刀,从铜锣湾一路砍到尖沙咀。
酷到爆炸。
某天,风云突变,老子的江湖地位不保,被兄弟c-h-ā刀,在腥风血雨中差点没被炸死,江恒开直升机把老子救到一个小破城里,于是老子才沦落到开酒吧的地步。
可是,经过几番思索,路爵觉得这个猜测有一丢丢不现实。
因为,江恒应该不会开直升机。
所以,故事的版本应该是江恒开着破旧货车把他运到这里。
Cào,逼格一下就down下来了,路爵拒绝接受现实,还是活在幻想中开直升机比较帅气。
出门之前,大东给路爵打了个电话,说已经到了S市一切安排妥当,叫他不要担心。
路爵拿着手机点了点头,想起来大东看不见他点头,于是犹豫的问了一句:“你能不能把手机递给小天?”
路天不会说话,把手机递给他猜哑谜吗。
大东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做了。
“小天,记得不要随便脱衣服。”路爵说,“不要咬人。”
想了想路爵又说:“也不能咬狗。”
大东笑了:“我替狗感谢您一下子。”
“甭客气。”路爵本来想说,注意安全之类的,但是想想就算是歹徒碰见了路天,那注意安全的也应该是人歹徒。
就按路天那徒手撕人的Càox_ing,谁敢对他图谋不轨谁就倒了八辈子血霉。
电话那头没声响,大东高着嗓子喊了一句:“爵哥,他点头了。”
路爵不自觉露出一个微笑:“过几天我就去接你,别怕。”
沉默半晌,他才听见路天说了三个字:“不担心。”
声音很平静,也很温柔。
“嗯,不担心。”路爵一晚上所有的不安、烦躁、恐惧、忧虑,就这样被这句话给一扫而光了。
“爵哥,我们这会儿刚到,先带他去熟悉一下环境了。有什么事儿再跟你说。”大东说完就挂了电话。
路爵老妈子一样把路天平时的生活习惯清点了一遍,列成清单给大东发了过去,发完后,他也被自己体内隐藏的人/妻属x_ing给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