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动作太漂亮了!”解说员激动地跳了起来,见观众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波特身上,干脆又一次介绍起波特往年杰出的成就,“众所周知,四年前刚毕业的哈利?波特一加入爱尔兰队就成为了正式选手,参加了魁地奇世界杯。当时不少人都质疑他的资历,认为他无法应对大型赛事。而哈利?波特顶住了压力,开局仅五分钟就抓住了金色飞贼,成为了世界杯历史中最快结束比赛的找球手。之后他在各式魁地奇比赛中一次又一次地闪耀出自己独特的光芒。时隔四年的今天,波特似乎又发现了金色飞贼的踪影,他会不会再一次创造奇迹呢?!”
光辉的历史让观众们热烈欢呼起来,加油声渐渐凝聚起来,全场巫师整齐地喊着“波特!波特!波特!”,大屏幕也配合地锁定波特的身影。画面中,波特的头发在高速飞行中全都背到脑后,露出他坚毅的面孔,他的眼神坚定,仿佛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只等一瞬间的爆发。
也正如观众们所期待的那样,哈利目标明确地、笔直地冲西北角的观众席飞去,他的速度非常快,快到保加利亚队的找球手拼尽全力也只能紧紧地坠在他的身后,甚至在越来越接近观众席时,终于因害怕剧烈的碰撞而紧急降速,哈利却始终一往无前。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在直面他撞来的观众的惊恐声中,哈利在即将撞到人群前终于拉起飞天扫帚,险险地沿着梯形观众席擦了上去。
直到哈利再次回到场中,高举起右手,众人才渐渐回过神来。
“哦,天哪,哈利?波特抓住了金色飞贼!”解说员尖声高呼,“又一次,他又一次为爱尔兰队赢得了冠军!”
受到惊吓的众人顾不得恐惧,全都激动地站起身为哈利欢呼,他们甚至为如此近距离地看到波特抓住金色飞贼而自豪!
哈利刚一落地就被队友欢呼着团团围住,他们激动地把他抛到空中又接住,语无伦次地互相拥抱着庆祝胜利。
在这种狂欢的时刻,哈利的独特便凸现出来,他没有像他的队友那样激动流泪,也没有大声欢呼抒发自己的喜悦,只是淡淡地勾起嘴角,默契地和队友互相拍着肩,整个人像波澜不惊的井水一样沉静了下来。
队友们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模样,热情不减地簇拥着他走向颁奖台,领回属于他们的荣耀。
比赛结束后,哈利微微放松下来,沉默的收拾好飞天扫帚,坠在队伍末尾慢慢往运动员专属的休息场地走去,却在刚出场馆时听到背后有人呼喊:“哈利!”
熟悉的声音让哈利有些惊喜地转过身,果然见得赫敏站在不远处冲他挥手微笑。
哈利小跑几步,怀念地看着赫敏变得日趋美丽成熟的面容,想要感慨些什么,却又莫名地开不了口。
赫敏却毫不陌生地紧紧拥抱住他,狠狠地锤了一下:“这么多年,你真狠心不与我们联系!要不是我特地请假来看世界杯,都见不到你人。”
哈利感觉到有滚烫的泪珠滴落在脖子上,有些无措起来,他没有想到向来坚强的赫敏会突然痛苦,最终也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赫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收住了眼泪,微笑道:“不提这个了,我是特地来邀请你做我和德拉科婚礼的伴郎的,要不是德拉科今天在魔法部有事,我们就一起过来隆重邀请你了。这么多年的好友,你可不能不来。”
哈利松了口气,笑道:“这么多年,你们终于成功了。”即使一直避而不见,哈利也默默地关注着好友的情况,自然知道赫敏和德拉科虽然相爱,却一直受到德拉科父母的抵触,为了能够在一起,两人也是艰苦奋斗了不少年。现在能结成正果,他自然是忠心地祝福。
“这还多亏了埃文!”赫敏有些羞涩地笑了,“要不我和德拉科还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在一起呢!”
时隔多年听到埃文的名字,哈利的心情仍旧有些复杂,对于这个曾经亦师亦友却最终成为敌人的人,他始终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对待。虽然没有证据,但哈利还是隐约感觉到是埃文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即使知道有些事不能完全怪埃文,哈利也难以放下心中仇恨,无法面对埃文甚至连带着不想面对这些旧日好友,干脆把自己封闭在魁地奇训练队中,一避就是四年。
觉察到哈利的抵触,赫敏尴尬地笑笑,揭过这个话题:“婚礼就在下个月,马尔福庄园举行。你一定要提前来哦,伴郎的任务还是蛮艰巨的。”
看着露出幸福笑容的赫敏,哈利最终还是不忍拒绝,微微点头答应了。分别前,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声:“伊恩……是不是和你一起来看比赛了?”
赫敏愣了下,摇了摇头道:“没有,他责任心强,放假也一直在霍格沃茨忙着整理教学材料,没时间过来。”
“哦。”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怅惘,哈利只觉得比赛中无意中瞥到观众席上的伊恩肯定是自己的幻觉,摇摇头目送着赫敏离开。然而他看不到的是,赫敏拐过的灌木丛后赫然站立着“在魔法部忙碌”的德拉科和“没来现场”的伊恩。从他们的角度,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落寞地呆在原地的哈利。
赫敏忍不住又捂住嘴巴,轻声抽泣起来:“他过的太不好了……这么多年没见,他怎么敢把自己折磨成这样?!”那压抑而痛苦的气质似乎已经融入了哈利的身体,让感受过曾经温暖的他的赫敏无法想象这些年来哈利过的是什么日子。
德拉科轻声安慰着未婚妻:“会好的,下个月我们会让他回到我们身边的。”
“我们就不该放纵他离开我们这么久,这么多年他过的会有多孤独?!”即使痛哭着,赫敏也不忘隔着眼泪跟伊恩汇报,“哈利似乎看到你了,他问我你是不是也来了。”
伊恩望着转身离去的哈利的背影,心里抽绞般疼痛,面上仍云淡风轻,轻声说:“你否定了吧。”他曾经跟赫敏说过的,如果哈利有一天问起,就说他从未看望过哈利。
“你们两个又何苦相互折磨?!”赫敏生气道,“哈利一看就对你还有情,你也一场不落地看了哈利所有比赛,又为什么不挑破?!”
“他不会想见我的。”远处已经没有了哈利的踪影,伊恩转过身,率先离开。
德拉科拉住还想责骂的赫敏,体贴地留给好友独自舔伤的空间。爱情这种事,只能靠自己去体悟,别人说再多也没用。
马尔福家族继承人大婚可不是小事,近些年食死徒的力量逐渐渗透到巫师界的各行各业,不同于多年前的恐慌,这次食死徒给巫师界带来的是巨大的改变:新奇而便民的科技,思想上巨大的革新,促进经济发展给几乎所有巫师提供了岗位等等,都让巫师们牢牢记住了食死徒,甚至不少人开始加入食死徒,响应巫师“生而荣耀”的口号为巫师界的繁荣而努力。在食死徒如日中天的今天,德拉科?马尔福这个新生代的婚礼自然广受关注,不提他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食死徒领头人物、魔法部副部长,他本人也是魔法部渐渐崭露头角的新任司长,更因为他和赫敏这个“非纯血”坚贞不渝的爱情更是让他显得亲民化,获得了不少民众的支持。
婚礼当天,花园内早已摆置好桌椅和美丽的花环,卢修斯和德拉科微笑着迎接着络绎不绝的客人,哈利有些不习惯地拉了拉领口的蝴蝶结,但好歹在斯莱特林待了那么多年,礼仪依旧周全,腰背挺直,只站着就流露出自己独有的气质。
在场的宾客见哈利这个刚赢得世界杯的找球手在,都不免热络地拉他闲聊几句,但好在都冷静自持,即使多年不太与人交流的哈利也能应付地过来。但很快他的心神都被刚刚踏入花园的人吸引住。
伊恩穿着簇新的巫师服,边低头整理袖扣,边从庄园的城堡里走出来,似乎刚刚忙完事。但哈利清楚地知道自己从昨天来这里就默默留心,却一直没有搜寻到伊恩的身影,心里还在奇怪他怎么没有来帮忙。现在看来,应该是伊恩一直在避着他,所以两人没有碰面。
心底泛起微酸的疼痛,哈利忍不住凝视着剃短了头发露出精致面容的伊恩,那低头微敛的眉目让哈利觉得有些陌生,四年没见,却恍如隔世。
似乎感觉到哈利的注视,伊恩慢慢抬起头,望了过来。
哈利对上伊恩的眼睛,有些呆愣,明明这么多年没见,他依然能瞬间捕捉到其中的怔忪、怀念、深情、愧疚,却又在下一秒瞬间汇聚成冷漠,仿佛一堵厚厚的玻璃把他的探寻隔离了出来。哈利有些痛恨自己对伊恩这么了解,这让他看到了伊恩瞬间做出的决定,即使深爱也不再纠葛。
伊恩只淡淡地对哈利笑了一下,就向庭院走去。哈利的嘴巴张张合合,想说什么,却仿佛被厚重的棉花堵住了喉咙,手臂却下意识地在伊恩路过他时抓住了伊恩的手臂。
“波特,有宾客来了。”伊恩没有回头,只淡淡地提醒。
哈利的手加重了力度,仿佛想就这样把伊恩留在自己身边,但独居的四年让他早已不再是当初偶尔冲动的少年,巨大的孤独早已把他磨炼地坚毅,稳重,却也更加地小心翼翼。他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放开钳制伊恩的手,扯起嘴角招待新一波的客人。
只这一瞬间的分神,伊恩又消失无影,哈利迅速安置好宾客,四处逡巡,却再也找不到伊恩的存在。心里巨大的失落压得哈利喘不过气来,积压了四年多的爱恋、委屈、占有疯狂地从心底冒了出来,他不想再压抑自己了,他要找到伊恩,让伊恩彻彻底底地面对他,属于他!
吉时已到,宾客早已落座,悠扬的音乐弥漫在整个花园,在众人祝福的眼神中,身着婚纱的赫敏在父亲的陪伴下从花园的尽头一步步走来。
哈利尽守伴郎职责,微笑着站在德拉科身后,眼神却始终在场内寻找。德拉科父母坐在首座,满脸都是祝福的笑容。许久不见的埃文坐在他们身后,几年不见,他似乎又成熟了不少,即使无法再次面对埃文,哈利也不得不承认,埃文始终有着让人信服的魅力,哈利始终无法恨他。埃文注意到了哈利的眼神,对他微微勾起了唇,哈利扯了扯嘴角,面色还是有些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