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的日常生活就是跟在媳妇儿身后哄着,这次也条件反s_h_è 地跟了上去,但走了几步他决定不跟了,他打定主意,这次不哄也不求饶,他要等着白天珞来哄他。
凭什么他去地府“受审”,白天珞在这和傻大个浪漫的烛光晚餐?
还非和傻大个吃同一个甜品!
间接接吻!!!
屡劝不改!
当他是死的吗?!
虽然他确实是死的……
但是白天珞应该对自己有要求呀!
说好的洁癖呢?!
阎王脑补了一下,觉得他俩再下一次一起吃甜品恐怕就要拥吻了,他越想越气,脑子里那画面挥之不去,气得他挥舞手臂疯狂乱打。
白天珞原想孟大树一定会跟上来,可迅速地转过一个拐角后,他发现某只虾子的脚步声不见了,他回头一看,发现虾子精果然还没跟上来。白天珞放慢速度,以龟速继续行走,但即便这样虾子精也没有跟上来。白天珞感到有些惊讶,他往回走了一段距离,最后靠在拐角处的墙上,等着那只不听话的虾子精,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
拐角的另一边,阎王感应到白天珞从远处走了回来,心里有几分得意,他叉开两脚,双手叉腰站在路中间,等着白天珞回过头来哄他。
两人就这么站着等对方哄,等了老半天也没等到对方。直到阎王听到转角那头传来白天珞打电话的声音,僵局才被打破。
转角的那一头,白天珞大声说着:“喂,柯其啊,我想了想我还是去吧……”
阎王一个箭步从墙角窜出去想要阻止,却看到白天珞双手c-h-a在大衣口袋里,一脸“我还治不了你”的表情。白天珞翻了个白眼,阎王大踏步跟上去,被将了一军让他的底气有些不足,他只好用语言表达:“我生气了!”
白天珞把围巾紧了紧,遮住了尖尖的下巴,反问道:“你生气有理还是我生气有理?想清楚再说。”
“我!”
“理由?”
“你跟他关系太好了!我吃醋!”
白天珞抬头看了看天,努力压制眼底露出的那一丝微妙甜蜜,不管孟大树所谓的吃醋是出于什么心理,对白天珞来说,被自己喜欢的人在乎,终归是件美好的事。然而,这种美好延续不出一个更美好的故事,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把那没意义的喜悦表达出来。
白天珞这种仿佛是拒绝和阎王继续交流的反应让阎王有点慌张,他急忙补充道:“而且我也饿着呢!我在下面让他们当犯人审,几天没吃东西了,我一出来就想方设法找你,你却和别人开开心心地吃香的喝辣的,你心里一点儿也没有我!”
白天珞终于不再看天,他看向阎王:“又不是我让你受审的。”
“你要不踩死我我用得着下去吗?”
白天珞败下阵来:“饿了是吧?请你吃饭,行了吗?”
阎王不满意:“光请不行,你得陪我吃!而且要比跟傻大个一起吃饭的时候高兴!”
白天珞做了个捏拳头的姿势“嘶……我怎么觉得你去了趟地府变嚣张了呢?阎王怕是要让你成仙吧?”
阎王笑嘻嘻地故弄玄虚:“我这不叫嚣张,叫得理不饶人。而且我有杀手锏,明天晚上平安夜,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你想要的话就对我好点儿。”
“我对你还不好?!刚刚你那样,我都还没骂你!”
“我哪样了?”
“在餐厅里,折腾我!s_ao扰我!你还好意思问?”白天珞气得直瞪眼,用不大的力气推了阎王一下。
阎王趁机拉住白天珞的手握在自己胸口,厚颜无耻地说:“我怎么s_ao扰你了……”
白天珞一手被阎王握住有点不好意思,但吵架的时候不能怂,他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腿,颇为不好意思地争辩:“撩我衣服,还摸来摸去的,不叫s_ao扰我?”
阎王笑嘻嘻:“我那不叫s_ao扰,那是太想你了,亲近你表达一下。”
“呵……那我要是想你,我也这么对你,让你在人前丢脸,你高兴吗?”
“高兴啊!来吧!这有什么丢脸的……来来!”阎王抓着白天珞的手就往自己衣服里送,吓得白天珞像抽筋似的甩个不停,一蹦三尺远。
“你真是一点道理都不懂,一回来就惹我生气,还不如不见呢……”白天珞拳头打在棉花里,一点用也没有,只能自己气鼓鼓。俗语有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和孟大树两个人,他就是那个穿鞋的,孟大树就是那个光脚的,他有规矩要守,有面子要顾,可孟大树作为一只鬼,什么顾忌都没用。他就算跟孟大树说一万遍你这么不穿鞋显得没礼貌都没用,孟大树的“活法”跟他不一样。
阎王刚刚拉到白天珞的手,感觉到一阵冰凉,他帮白天珞理了理围巾,终于开始讨好:“你看你那手冰得……我不逗你了,咱们回酒店吧,可别冻坏了。”
白天珞往手上哈了口气,搓了搓,c-h-a回大衣口袋里:“那你还吃不吃饭了?回去的话我可只会做方便面啊,要不你自己做。”
阎王指了指自己:“我也没法出去吃,啥装备都没带,泡面就泡面吧,就当你给我接风洗尘了。”
白天珞知道孟大树所说的装备是什么,那些东西他带来了,可他听着孟大树刚才那句话,觉得孟大树对他做的泡面接受得似乎很勉强,这让他有些不爽。他决定先不给孟大树提供外出的机会,让他为自己错误的态度付出一点代价。
“行,那我给你好好做一顿。”白天珞转身,领着孟大树回了酒店。
直到阎王把那带甜味儿的泡面送进嘴里,他才知道白天珞说的“好好做一顿”是什么意思。白天珞看着他那愁苦样,满脸都洋溢着幸灾乐祸,他眨着无辜的眼睛不停地问:“国外的泡面你是不是吃不惯?”
阎王心想你明明是从国内带的,另外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把配咖啡的糖粉放进去了。他知道白天珞是有心整他出气,既然这种小孩儿似的行为能让他得到满足,阎王也没必要揭穿他,好好扮演被虐就够了。
阎王吃得不停灌水,白天珞看得心满意足,对孟大树那没带来多少实质恶劣影响的s_ao扰行为彻底消了气。
白天珞气消了,阎王却没有,他对于今晚餐厅里的事还是耿耿于怀。他回地府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白天珞,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和白天珞相聚,他用最快的速度来见他,甚至为他准备了重要的礼物,可白天珞呢?白天珞离开他后显然过得很好,一点也没有茶不思饭不想。阎王无法释怀,却也无计可施,白天珞连回过头来哄他都不肯,倒是他自己先中了计。就连白天珞说的看到树就想到他也可能是骗他的,白天珞坐在玻璃窗那一头,一眼就能看到餐厅外满街的梧桐,可他一点也没有因此吃不下那盘虾子。
阎王怪不了白天珞,只好在心里恨柯其,他整夜脑子里都是两人笑着吃同一个冰淇淋球的画面,醒来之后更恨了。和新一天一起到来的除了对柯其越发重的恼怒外,还有明显的虚弱,先前阎王没感觉到自己在法国变弱,但第二天早上,当他从沉睡中被白天珞的手机铃声吵醒时,他着实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他没有睡得这么沉过,像是耗费了全部的体力一般。
阎王捏了捏发软的腿,又甩了甩没什么力气的手臂,爬下了床。电话会是谁打来的,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这次住的是公寓式酒店,房间比一般快捷酒店的更大更好,进门是一条走道,走道两侧是卫生间和单独的卧室,顺着走道走到尽头则是一个宽敞的客厅,客厅里除了有电视沙发之外还带了一个开放式的厨房,旁边还有个不大的圆餐桌和两把高脚椅。坐在餐桌旁的白天珞接起了柯其打来的电话,显然,柯其昨晚的聚会进行了一整夜,此刻他应该不在酒店里,否则他会直接来敲门。
这天是12月24日,白天珞和柯其到达法国的第五天,过去的几天里柯其已经带着白天珞见过了一些他能引荐的人,余下的两天是外国的新年假期,他们不便打扰,时间也就空了下来。柯其在电话里和白天珞探讨新一天的安排,尽管整夜没睡,他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活力四s_h_è 。两人还没说上几句,阎王就从卧室里溜达了出来,他直接走到白天珞身边,弯下腰将耳朵贴在手机边,想要听听柯其说了什么。
白天珞被阎王的动作吓了一跳,他迅速地偏过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径直回了卧室关上了门。白天珞的举动并不是因为有意要瞒着孟大树什么,而是刚刚那一幕让他感到了慌张。孟大树从两人前一夜睡过的卧室里走过来,穿着和他同款的睡衣,自然地走到他身边,自然地搂着他的肩膀,自然地偷听他的工作电话,完全……像是他的伴侣。这种状态其实和在家时并没有什么差别,可此刻身处异乡,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一切就变得微妙起来。这种被另一个“人”关注着陪伴着锁定着的感觉,这种两“人”组建了一个安全稳定的家的感觉,这种自然得清爽又粘腻的感觉,让白天珞又兴奋又不自在。
电话那头柯其还在出主意,白天珞支吾了半天,最终婉拒了。柯其以为白天珞有什么不舒服,赶忙问他是不是身体不适。
白天珞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竟鬼使神差地答了一句:“有个……朋友来了……”
卧室外,被白天珞狠心拒绝的阎王并不打算善罢甘休,白天珞不许他听,他就拎着刀叉碗碟跑到卧室门口敲敲打打,以此提醒白天珞他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