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在下冷淡 作者:孤注一掷(中)【完结】(14)

2019-06-13  作者|标签:孤注一掷 快穿 爽文 强强 相爱相杀

  徽之穿着遮掩发色的兜帽披风,声音沉重:“陛下不用急着责怪独孤将军,且先听听一个交易如何?”

  姬清看着并无反抗,被侍卫们刀剑加身巍然不动的竹马君。

  徽之的武力单打独斗很难说跟靖荣谁在伯仲,上次束手就擒被他关在冷宫,也有画地为牢、自愿被缚的意思。

  姬清既没有绑着他,也没有要废了他的武功。

  毕竟是帝王到死都记挂着的人,出现在眼前了,一时冷漠玩玩虐恋情深互相折磨可以,真的下死手就说不过去了。

  姬清挥手示意那些守卫放人进来: “你想跟孤做什么交易?”

  姬清对徽之的特别,一直以来人人都看在眼里,笙歌不可能没有察觉。

  就是徽之自己都一清二楚,否则他又怎么会乖乖一直呆在冷宫里什么都不做?

  眼下却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闲心在意这点幽微心思。

  此刻寝宫内只剩三人,徽之解下兜帽,彻底的露出了和姬清如出一辙的外貌。

  一样的白发灰瞳。

  徽之的气质和年龄,这外表在他身上看来,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飘然出尘。

  到了铁血暴虐的帝王身上,却不知道是否因为皇室的尊贵高傲本就满是灰暗y-in霾,在这邪异的表征下,帝王的面容看着越是空灵清透无欲无求,反倒越是叫人猜测倒影在甜美毒液之下的另一面是个什么模样。

  徽之眼底隐隐的温柔,看着姬清:“士族想做什么,陛下即便是早有预料也拦不住的。你的手段实在是太粗暴了,也没有适合的人帮你,这个位置注定做得艰难。我知道我劝不了你,我也没有立场能叫你听我的。事已至此,陛下只能先一步顺应士族的舆论,才能暂缓民间的惊疑。第一步就是认下这妖孽的说法。”

  姬清安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

  徽之低头看了眼脚下博源的尸体,眼神悲哀而无力:“这个妖孽的人选,非我莫属了。天下都知道我本该早已死去,数月之后现身人间却是这副模样,更能坐实了预言。”

  姬清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既是交易,你有什么想要的?”

  徽之脸上的复杂动容慢慢变得冷静:“博源既已身死,我希望陛下能放过他的遗体,让他入土为安。”

  “好。”姬清应声。

  徽之专注的看着姬清:“我当日的选择造成今日的业果,我一力承担,算不算还你了?我不需要你原谅我,我要你一直憎恨我记得我。就像我对你所做的一样。但是,在我被推出去牺牲之前,我要你只看着我,牢牢的记住我。”

  徽之看向笙歌:“你以后会一直陪着他,世家那边的举动最多不过十日光景。就当我问你借这十天。”

  半夜里跑出来似是吹了凉风,笙歌的身体起初一阵寒冷不住的发抖,现在忽然又热起来,忽冷忽热的在体内冲撞。

  他的头也有些晕乎乎的难受,一面记得牢牢的支撑住姬清的身体,一面忍着胸口的闷痛。

  听到徽之的话,懵了几息才明白这个人是什么意思。

  笙歌努力集中注意力看着他:“牺牲掉你一个人就可以了吗?只要陛下的毒一天没有解,他一天不能正常的出现在臣民面前,他就一天被人抓着把柄。徽之公子说没有解药我信,毕竟你也没有解毒。那蛊□□呢?原液呢?如果你真的想帮陛下,不如把这些东西交出来,世家想要把妖孽的罪名给陛下,那就先看看他们自己出了多少个再说。”

  徽之一时怔愣住了。

  这个时候,沈笙歌在意的难道不该是有人愿意为姬清而死吗?

  沈笙歌若是真的纯白污垢,就该主动退让离开,让自己和姬清过完最后的十天;

  沈笙歌若是爱极了姬清,可能会伤心绝望,对姬清证明他也愿意为姬清牺牲一切。

  无论哪一种选择,都晚了一步。

  姬清若是还爱着他,就不会再在意作为替身的沈笙歌。这个人就会回到他身边;

  姬清若是背叛他,为了保护沈笙歌姬清也会答应自己,然后借此机会疏远送走沈笙歌。

  无论哪一种情况,姬清都会是他的。

  可是,沈笙歌却不在他的局里!

  姬清掀起眼睑,奇异的看着这个人。

  笙歌澄澈宁静的眼眸里,有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光。

  这里的所有人都受着命运的推搡摆弄,戴着与生俱来的罪孽枷锁,在这个华美y-in郁的宫廷诅咒里挣扎或沉沦,唯有这个人始终满怀希望的寻找着打破这一切的路径。

  即便希望渺茫,前路不明,这个人的眼里却从来没有过丝毫沉重和绝望。

第92章 孤头上的绿帽每天都是新的27

  “你也出生世家, 你怎么会想出这么可怕的主意来?”

  徽之不可思议的望着笙歌, 就像看着一个无法理解的怪物:“把牺牲的范围缩小到一个人难道不好吗?你看不出来吗?他根本就不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 不得人心就是他最大的错,所有人都在等着他露出破绽来,就算你把天下人都变成这个样子又能怎么样?世家照样会想出其他说辞来。”

  笙歌是读过史书的,也在姬清的身边处理过奏章,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大周的不正常和水面之下的y-in影, 凭借一两个人根本无法力挽狂澜。

  就像洪流之中的房屋,根基已经腐烂了,就算看起来仍然完好坚固的伫立在原地,倾塌崩毁却是迟早的事。

  可是,身边这个人已经一无所有了, 再也承受不了任何背叛抛弃。他除了想尽一切办法让这座海市蜃楼再坚持得久一些,让毁灭到来的再晚一些, 别无其他选择。

  笙歌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灰暗和动摇, 澄澈坦然的看着徽之:“请徽之公子把情丝的原液和配方交给我,你放心, 如果世家不轻举妄动, 这药就用不到他们身上来。毕竟陛下在位的时候大周所有人都变成这副样子,罪名还是会归结到他头上。我只杀j-i儆猴,绝不以牙还牙。由此产生的所有骂名我一力承当。”

  徽之满目骇然,瞳孔微缩看向姬清——那个人被沈笙歌以维护保护的姿势揽着腰身,侧首专注的望着沈笙歌,慢慢露出一个笑容。

  那个人几乎从未这样单纯简单的笑过, 似乎是小孩子被纵容宠爱了一样极为天真的快乐,美好得让人舍不得苛责拒绝他任何的要求。

  但这笑容出现在那空灵绝美的面容上,灰瞳里流淌的静谧幽隐,却让这笑容蒙上y-in霾,像是任x_ing的恶念却被无条件包容满足,明知是错却不加悔改的放纵邪恶。

  徽之面色苍白的看着姬清侧首回望来,眼中的愉悦和轻慢,就像在对他说——

  你看,有人无条件的站在我身边。你不选择我,不是你不能而是你不想。

  虚伪的愚蠢的徽之,你根本就没有你说得那么爱我,所以我要惩罚你。

  徽之摇头眼神颤抖的看着无知无觉的笙歌,姬清疯了,他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他是故意要拖着沈笙歌下地狱吗?

  他是要毁了这个孩子!

  姬清的唇角无声的扬起来露出洁白微尖的虎牙,眉眼轻微的弯弯。面容的每一个弧度都明媚的舒展开,愉悦极了。

  他的手指温存又不容拒绝的抚摸在笙歌的头上,将他按在自己的怀里,声音温柔又轻缓,像调好的蜜水一样。

  “乖,你有点发热了。睡一觉吧,剩下的事都交给孤。”

  柔软的唇在笙歌的额头印下一个吻,那过分愉快的眼神却望着脸色苍白的徽之,幽微又冰冷。

  啊,孤是疯了。你背叛孤的那天起,就没想过这一天吗?

  ……

  笙歌自那一天起就病了。暮春的风寒就是这样,病去如抽丝。

  即便如此,两个人仍旧住在了一起。

  比起怕姬清感染风寒,笙歌更害怕那个梦,他想要一睁开眼就确定这个人安好无恙。

  笙歌在碧霄楼选了两个相隔很近寝殿,只要隔着帷幕窗棂,两个人就能说话,一点也不用担心室内的病气会过到本就病弱体虚的姬清身上。

  笙歌病了,姬清身边照顾他起居的就又成了文珩。

  对于博源刺杀那一晚,文珩失职的责难最终不了了之了。

  因为文珩最终是在御花园的水池里被发现的,如果发现不及时,差一点点水位漫上来就要淹死他了。

  禁宫扑朔迷离的疑案本就无解,他这也算终于撞上了。

  但帝王最终没有降职惩罚文珩的原因却和对靖荣的宽宥一样,因为他本就无人可用。

  满宫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是别人的眼线。从始至终就跟着他,没有理由背叛的就那么几个可信的,即便是做错了事,除了轻描淡写的罚罚,难道还要主动自断手足吗?

  “不要叫孤失望,你一个人的确分身乏术,精力也有限。以后碧霄楼的人手就恢复以前吧,反正也不需要再掩饰了。”

  帝王白发灰瞳的消息,无论再怎么封锁,到底是传得天下尽知了。

  文珩低下头,诚惶诚恐。

  那日,月笙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参杂了福寿膏的药物明面上逼迫引诱他合作,实际上打的主意却是分散他注意力,趁机参杂了人手渗透碧霄楼,更叫博源混了进去,差点……

  月笙箫受了他怒极之下的一掌,仿佛连他当时的反应都算计到了。慢条斯理的叫他事已至此与其算账,不如先给自己找一个合理消失的理由。

  月笙箫面容淡淡:“文大人说我算计你,自己不也是打着虚以委蛇的主意来试探得我吗?大家彼此彼此,要怪就怪你棋差一招。你对陛下到底是忠心还是贰心,老实说,在下也是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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