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江岸行(四)
“不知刘夫人大驾光临此处,有何贵干?”
这时,负责此次大会的陆仙人走到了她的跟前,面带着微笑道。
“我听说了,将苑驿今儿举行了一场法宝大会,我自然不是来参加的。”
“当然,夫人您玉叶金柯,自然不屑于这种场面。”
陆仙人马屁倒是拍的十分顺溜,只是诚意稍许欠缺了一些,那副皮笑r_ou_不笑的面孔上满满写的都是敷衍二字。
“废话我也不想多说了,我来这里是想求得一件法宝的。”
顿时,周围人纷纷露出了一脸惊讶的表情。
今天可算是看到一样稀奇事儿了,专门以炼制法器发家的修真氏族居然也会主动来求宝?
陆仙人道:“那不知夫人想求得一件什么样的法宝?”
话至此处,刘夫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冷笑了一声后,她便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道:“杀人的法宝。”
众人闻言皆倒抽了一口凉气。
陆仙人不愧是陆仙人,听到如此瘆人的话后,还能依旧不改面色。
“刘夫人,恕老身多言,杀人的那可不能叫做是法宝,而是叫做魔器。修真之人炼制魔器可是犯了大忌,老身一直恪守本分,谨遵修真界的规则,未曾做出过半分逾矩之事,自然不可能有夫人你所说的那种杀人魔器。”
刘夫人听后只是不屑地挑了挑眉。
陆仙人又接着道:“所以,夫人你可是来错地方了。”
“呵,是这样的么?”刘夫人轻嗤了一声,冷哼道:“这不过是你们这些自诩正派人士的一套冠冕堂皇措辞罢了,然而暗里,为了利益,还不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夫人,您这句话可就说的严重了,修真之人若是无法做到潜心修行,最终的下场就只有坠入魔道,一旦坠入魔道,那可就完啦,冒天下之大不韪,这样的事儿谁愿意去干啊,您说是不是?”
代望舒不得不承认,这陆仙人的官腔可是打得一套一套的,连称谓从“你”到“您”也能转换得如此顺其自然,丝毫不见任何的不自然。
刘夫人接着道:“话我是摆在这儿了,也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了,我管你什么正道歪道,只要能达到我目的的便是我所奉行的道,如果有人能够炼制出这样的法器,欢迎随时来刘家找我,我李月林定会重金酬谢,当然,也包括你。”
说完,用一种戏谑而又别有深意的眼神望了眼陆仙人。
陆仙人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不过从刘氏夫人的话来看,代望舒可以确定的是,陆仙人一定有什么秘密或者把柄握在她的手上。
“唉,你说,你要不要去试试看啊?”
代望舒用手肘戳了戳魏爻的腰窝道。
魏爻斜乜了他一眼,说:“我才不会炼制害人的魔器拿来卖给别人。”
果然……和他想象中的回答如出一撤。
刘夫人离开后,将苑驿的后院又恢复了原本的热闹,不断地有商贩修士前来此处寻求自己所需要的法器。
“走,咱们喝酒去,别管这些有的没的闲事儿。”
代望舒也不再继续调侃魏爻,进入青春期的小孩儿x_ing格最难以捉摸,再调戏下去待会儿又生气翻脸的话,他可没那闲心去哄。
江安虽然不如堰商那般繁华,不过街上人来人往的倒也算得上是昌盛,进了一家酒楼后,代望舒叫了几壶酒和几叠小菜便坐着和魏爻吃起来。
不远处坐着几个统一身着墨绿色劲装的男人,大概是某个修真门派的弟子,代望舒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谈话的内容,什么门主身中剧毒,五毒教y-in险至极之类的话。
魏爻见他心不在焉的,闷闷地用筷子头戳了戳他的手背,“爸爸,偷听别人的话可是不对的。”
代望舒立刻反驳:“我这哪还叫做偷听,是光明正大地在听,好吧?”
魏爻顿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代望舒一见他拧着的双眉就知道他肯定开始生闷气了,于是道:“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魏爻:“没有。”
代望舒轻飘飘地望了他一眼,一看就知道他是在说谎。
“听着,我给你唱首歌儿啊。”他突然道。
魏爻没什么波澜的瞟了他一眼,“鸿雁?”
“nonono……”代望舒比这手指说道,“老是唱同首歌也太没新意了!”
于是,他在魏爻疑惑的目光之下扯着嗓子唱了起来。
“Be in the bed all day, bed all day, bed all day
Fucking you, and fighting on
It’s our paradise and it’s our war zone
It’s our paradise and it’s our war zone”
代望舒一脸沉醉唱得很是尽兴,不过魏爻脸上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波澜。
等他唱完后,魏爻过了良久才开口:“我好像一句也没听懂……”
代望舒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听不懂就对了,这是我家乡的语言,外人自然是听不懂的,大意就是:宝贝宝贝别生气了,这个世间你对我而言最为重要,我愿为你倾尽所有,只盼你能莞尔一笑。”
代望舒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任何脸红,厚脸皮的境界已经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魏爻望着他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涌现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以及另外一种更加难以启齿的冲动。
……
宿旭刚闭关修炼归来,一出后山,一道人影便无声无息地靠近了他。
“打听得怎么样了?”
男人慢慢地走近了宿旭,脸上戴着的黑色面具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正是许久不曾出现的胡帅。
宿旭转过身去,见他摘下面具后,脸上露出了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疤,表情却并无半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