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却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飞蓬,你不是喜欢幼崽吗……”
明白重楼的言下之意,飞蓬眼中有着感动,看着素来霸道的重楼变成这种自己不喜的脆弱样子,仅仅只是因为他喜欢。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能同意,而且他还有着疑惑:“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必……重楼,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勾起了重楼的怀念,曾经神魔之井飞蓬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而重楼如那次般答道:“这难道还需要理由吗,只是因为我想对你好罢了。”同样的问话,同样的答案,但两人的处境和心情却颠倒了过来。不,也不算,那时候自己是不懂,可现在飞蓬是累了,前者两人之间还有可能,但现在,以飞蓬的洒脱……深吸口气,将绝望掩埋,这何尝不是自己自作自受!重楼自嘲的想。
陷入沉思的重楼并未发现飞蓬眼中一闪而过的思忆,随后飞蓬伸手将幼崽抱在怀中,并熄灭了烛火躺在床上。这一动作惊醒了重楼,看到飞蓬眼中的信任,悲哀的心逐渐被满足充斥。就如当年所想,即使每时每刻都是痛苦,自己也绝不会后悔。
更何况……即便被那样对待过,本能也没有丝毫警惕,可以毫无防备的将弱点展现给我的你,我又怎么舍得放弃!
半夜,一直未曾合眼的重楼惊喜的发现飞蓬噩梦未出现,确认这种姿态有用,心里有着放松之感,但也有悲哀闪过。幼崽的样子能立竿见影的缓解,人型的陪伴一年却都未见成效,足以说明那次对飞蓬伤害之深。然明了这一切的重楼叹了口气,自己不是早就下定决心了吗,即使飞蓬不会再爱又如何,既然他曾经对他毫无保留的付出,自己又有何做不到的,左右他永远都是他心中最重。
清晨,阳光洒落,飞蓬从酣梦中清醒,难得感到久违的轻松,身旁未见熟悉的身影,他还感到一阵迷茫。直到手中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才意识到什么,清醒了过来。将幼崽抱至胸前,看到他沉睡的样子,不由亲吻上去,将重楼惊醒。注意到现在的情况,重楼眼中有惊异闪过,随之而来的就是欣喜,毛色也不由开始泛红。发现这一幕的飞蓬不由笑出声,发觉重楼有炸毛的趋势,又停止了笑声,神色自若的问好,可眼中却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飞蓬的笑意不自觉感染了重楼,眼中有着思忆闪过,眼前这一幕与少年时期何等相像。那时的飞蓬还不是那个背负许多的神魔之井守将,嬉笑怒骂,少年意气,自己还是那个单纯天真的兽族王子,还不是如今心狠手辣的魔尊,现在的场景真是久违了。神将飞蓬,他宁愿他只做飞蓬,尽管飞蓬不一定会爱他,但他希望他永远都是天真快乐的样子,不用背负成长的伤痛。重楼暗暗下了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 重楼没注意到飞蓬的心理y-in影啊,那次伤害比想象中更大,所以即使记忆全无也会本能做噩梦。重楼又变幼崽卖萌,飞蓬醒来的时候忍不住就开始调戏重楼啊,不过他最怀念的还是以前的时光,所以才希望飞蓬永远是初见的模样,不用背负那么多。
第6章 第六章
春去秋来,时光飞逝,转眼万年已过,在又一次切磋过后,飞蓬照例收起手中武器,站在原地,等重楼上前查探自己情况。
在额头相触,灵力流转过后,重楼看着飞蓬运动过后面带红晕的样子,目光微斜,避开了飞蓬的视线,但眼中却有着纯然的欣喜。
只听到重楼强自平静但语中有藏不住的欣喜:“恭喜你伤势已经痊愈了……”发现飞蓬放松下来开心的样子,重楼话锋一转,多了些忐忑:“飞蓬……”看到其疑惑的神情,重楼又道:“你要不要去人间玩玩?”
“好啊,我早就想出去了……”飞蓬不加掩饰的说,让重楼心中有着不安。万年相处,在秘境中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必然是高兴的,可飞蓬呢?风景再美,也会感到寂寞,风云之子生x_ing自由,却不得不困守一地。只是……重楼苦笑道,无论是何想法,都掩盖不了自己的自私,即使飞蓬不用镇压西极,甚至养伤,自己也必会不到万不得已不希望飞蓬离开,因为认识更多的人后在飞蓬心中自己就不一定是最重,见识更多的风景和人事,记忆就越有恢复的可能,可自己不敢赌,赌飞蓬是否会心软,而不是决然离开。然……看到飞蓬因可以出去游满是期待的眼眸,闪闪发亮,褶褶生辉,果然,比起失去的可能,自己更希望的还是飞蓬能永远开心。
尽管如此想着,重楼还是没有立刻收拾东西。去人间只是游玩而已,自是不需要把秘境带上。不过飞蓬这次去人间既然是要玩,那人界通用的金银还是需要准备一些的,毕竟飞蓬更希望能平静点,好玩的开心吧……重楼思考着需要携带之物。陷入思索中的重楼没发现在说出那番话后,飞蓬不再纠结,显然是放心将一切交给他办理。尔后抛下重楼径直走向了夏园。虽然不再为神族,然体质偏清冷的情况并没有变化,所以飞蓬还是更爱热烈如火的夏季。但重楼不知道的是,飞蓬潜意识偏爱这里,还是因为他给人的感觉与这个季节相合。
等重楼从沉思中清醒,就发现飞蓬人影已经不在。无奈的笑了笑,惯例从夏园中找到了他的身影。看到飞蓬开心的笑颜,神色也有少许舒缓,整个魔都柔和了下来:“别玩了,天色已经晚了,去洗漱吧!”
重楼的话让飞蓬点了点头,乖乖的起身跟他回了房间,然眼中的不舍没能瞒过重楼。
在清洁过后,重楼又变成了幼豹模样。发现重楼这种久违的姿态,长时间没看过的飞蓬结结实实把幼豹摸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原本油光水滑的皮毛一团乱后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了自己的手,但仍不想放开幼崽。察觉到飞蓬的表现,重楼眼中满是笑意,这么活泼的飞蓬可是从没见过。然转念一想,神情又低落下去。三族时期可不怎么和平,以飞蓬在神族的处境,要是像他那么天真,估计也活不到见到他的时候。这么想想,飞蓬的全能也是因生存逼迫吧……
发现重楼的精神变得萎靡,飞蓬眼中有着些许不解,以为是自己玩的太过火,神色中透着些许不好意思,连忙将幼崽的毛发重新梳理整齐。待恢复到先前的样子后,重楼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没注意现在的情形,恢复成了人形,替飞蓬整理了番因玩闹凌乱的衣服,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柔和:“天色不早了,睡吧。”
重楼的话语让玩了一天的飞蓬感觉到一丝疲倦,睡意涌上,打过招呼后闭上双眼,很快陷入沉眠。看到飞蓬这种安宁的姿态,重楼眼中满是温柔,小心翼翼上床拥住飞蓬,动作轻缓,不愿吵醒他。很快,静谧的气氛感染了重楼,他也陷入了沉眠,嘴角勾起无意识的笑意,寂静的房间内一片岁月静好。
第二天清晨,从沉睡中醒来的重楼神情还有些许恍惚,直到看到自己怀中的飞蓬才清醒过来,发觉自己昨晚是以人形入睡且并未惊醒,眼中满是欣喜。这样毫无防备的睡眠自己有多久没经历过了,恍若回到了当初神魔之井的安宁时光。然身处之地又让他清楚明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可......看到飞蓬初醒时睡眼惺忪的样子,神情满是温和,与他人眼中素来冷酷无情,霸道绝伦的魔尊几乎不是同一个人。但他这副姿态是飞蓬最为熟悉的,眼中有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怀念闪过,随后眼中水雾彻底消弭,重楼松开了自己的手让飞蓬可以起身。
飞蓬从善如流的起身,想到昨天之事,脸上泛起红晕,然而眼中满是期盼。这番表现让重楼叹了口气,声音透着无奈:“放心,会去的,不过等一下,我去准备点东西。”
重楼的的话让飞蓬点了点头,乖乖洗漱过后在秘境入口处等着重楼。重楼才入秘境就发现飞蓬身影,意识到他对这件事的渴望,心中一动。风云之子生x_ing自由,不爱受束缚,更不愿困守一地。然神魔之井困了飞蓬五十万年,能让他如此心甘情愿困住自己的只有责任和感情……
发现这一点的重楼再次明了飞蓬对自己用情之深,也明白自己的行为是多么自私,脸上不由露出苦笑。看到飞蓬对他这个样子眼中满是担忧的神情,又挂起了一如往常的笑意。如今什么都已经晚了,沉湎于过去无济于事,自己能做只有把握现在而已。
在人间的日子重楼感到了难得的平静,这种感觉不似神魔之井时期自己与飞蓬畅玩六界的沉重压抑。他与飞蓬分属敌对,更何况三族之战让兽族近乎灭族的大仇怎能不报,飞蓬身为神魔之井守将,是神族最坚固也是唯一的屏障。两人相交纵然有着知己好友之间的亲密,彼此心中也都有着责任束缚,公私分明,战场为敌,刀剑相向不曾留情。哪能如现在这般不曾有立场之别,只是单纯的重楼与飞蓬。这种感觉更似少年时期的无忧无虑,没有横亘着仇恨的他们在盘古大陆的游历都着少年特有的意气风发,相处之间也是宁静安谧,透着岁月静好的闲适。
看到身边飞蓬发自内心的欢颜,重楼觉得这趟人间之旅不虚此行。万年时光,纵然昭化秘境风景再美,也该看腻了。更何况,人间独有的红尘烟火也是其他界感受不到的。这一年两人只在野外观赏自然,要是如此,人间有的秘境又有何处没有,甚至更加完美一些。心念一动,重楼决定带飞蓬去城镇游玩,虽然日后他不知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了多少次,但现在重楼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在飞蓬耳边诉说了一番,勾起了他的好奇心,随后两人转道去了江南。
作者有话要说: 重楼真是莫名贤惠了对不对,他终于学会了珍惜现在。不过下一章重楼就会很后悔,早知道还不如在野外呢。飞蓬潜意识还是爱着,因为重楼对他太好了。不过这次人间之旅让魔尊又开发了新技能,接下来会非常好玩的。
第7章 第七章
以重楼和飞蓬的实力,自是不像他人那般需辗转多日才可到杭州,所以他们到的时候正是三月,其一年最美的时光。
杭州素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誉,可冰雪消融,Cao长莺飞,万物复苏,春风和煦的美景仍不如眼前因看到从未见过之景眼露好奇的青年嘴边灿烂的笑容更动人。只见重楼浑身冷气,又逼走一个因飞蓬容貌而妄图上来搭讪的男子。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底大呼失策,却浑然不知若不是因为他一身凌冽霸道的气质,以他的容貌,与飞蓬的待遇近乎相同。重楼心底暗呼失策,想到自己先前调查的情报,人间这个朝代南风盛行,再看看自己身边的飞蓬,不笑时若高山雪莲般令人不敢亵渎,眼中不谙世事的天真更让他似九天之上的仙人般不染尘俗,一笑却如清风朗月,给人以云消雨霁之感,最是让人心动不过。不怪有自己在身旁还有那么多人上前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