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到医疗翼的时候,空荡荡的病房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在昏暗的月光下,我浑浑噩噩的走到德拉科的病床前,眼前的少年有点陌生——我已经有将近一个学期的时间没有敢再看他一眼了——他的轮廓更加深邃,苍白的脸,苍白的眉毛,苍白的嘴唇,在睡梦中也皱着眉头。我的喉头发紧,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我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摸上他的脸——还是温热的——他还好好地活着。我刚把手放在他的脸上,他就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一副惊慌的样子低哑叫到:
“谁?!”
我说不出话来——他看起来如此的虚弱。德拉科显然也看到了是我,先是防备的盯着我看了两秒,然后颤抖着嘴唇:
“你来干什么?!我不想看到你——滚!!!”
我手软脚软的爬上他的病床,哽咽着轻轻的抱住他——德拉科,我从不敢跟你说,求你,不要成为我的敌人,求你,抛弃你的一切,到我身边来,不要成为食死徒,不要成为坏人,我知道自己无法保护你,但我会把你带给老校长,他会保护我们。我知道所有人都不相信你,就连我……也不敢相信,但是我还是会不自量力的祈求,我们曾经那么亲密,你会为了我,为了我放弃你邪恶的家人,为了我,会跟我并肩作战,而所有的敌人都是你曾经的亲人和朋友。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句“滚”,德拉科再也没说任何话,他只是反手抱住我,低声的哭了起来。我没再管会不会有人听到,会不会有人会突然出现在医疗翼,只是和德拉科相拥着无助的哭泣着。因为面对残酷的现实,我们除了哭,真的是什么也做不到了。
第 175 章
德拉科哭了很久,等到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我低头,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可能是终于大哭了一场吧,心里面一片轻松。我躺在病床上想了半天,还是把德拉科叫醒——我怕一会儿会有人来。德拉科慢慢的清醒过来,却还是沉默。
“德拉科?你——”我一时不知道该问什么,你没事吧,你怎么了,你妈妈……
“我妈妈走了”德拉科拖着哭腔道:“因为我不想成为一个食死徒,所以妈妈代替了我——”
他的声音破碎嘶哑,到最后甚至只是在喷着气息的发声了:
“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妈妈也不会……”
我抱紧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任何语言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没事了,德拉科,没事了”
德拉科却没再哭,只是颤抖着说:
“我试着联系你,你没理我。”
我心里一震——是那次,双面镜再次的发烫,可是我的胆怯懦弱……我把双面镜扔掉了……巨大的悔恨漫上心头,在德拉科最需要我的时候……
“对不起,德拉科,对不起……”
“没关系,其实想一想,就是你来了又有什么用呢?!你帮不了我,什么也不会改变,妈妈她……也不会回来。”
我鼻子一酸:
“德拉科,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这个被我放在心上的男孩儿,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呢,我只想到了我自己,我的艰难,我的痛苦。他呢,他甚至直面了神秘人!父亲进了阿兹卡班,妈妈又……我的自私和不信任让他一个人经历了这一切。德拉科却并没有责怪或者是愤恨样子,他只是再次紧紧的抱住我:
“罗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黑魔王他,他疯了,他竟然让我在霍格沃茨杀了邓布利多,哈哈哈哈”德拉科竟然小声的笑了起来——这可把我吓坏了,我忙伸手抓起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他的眼眶红肿,深色凄楚:“我?!一个连粉碎咒使出来都费劲的人,去刺杀邓布利多?!”
我担心的开口:
“德拉科——”
德拉科摇了摇头:
“他让我加入食死徒,必须的!‘马尔福必须是一个食死徒,鉴于你父亲现在无法为我贡献任何东西的时候’!”
“我害怕,罗恩,他们……他们杀人……我害怕!”
“你——”我震惊:“你见到神秘人了?!?”
“黑魔王现在就住在马尔福庄园!”
我吓得说不出来话来:
“天啊,德拉科,梅林,你是怎么经受的这一切?!”
“我不知道,妈妈……”德拉科艰难的小声道:“妈妈一直保护着我……”
“你——”
我无法问出口他妈妈是怎么死的,我害怕再触碰到他的伤口,可悲的是,不论我怎么躲避,失去亲人的痛苦都不会因此而减少一分。德拉科还在我的怀里颤抖,我努力地在惊慌中想抓住一些思绪,德拉科差点成为一个食死徒——他妈妈代替了他,而……而死去。黑魔王现在就在马尔福庄园,交给他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刺杀邓布利多?!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先问:
“你怎么?你怎么跟哈利打起来了?”
德拉科猛地一把推开我:
“你就想问我这些,恩?!在我说了这么多的时候,你就想问我为什么动了你的波特?!”
“德拉科,别这样,我只是想问你你怎么受的伤——”
“怎么受的伤,你的救世主,差点杀了我,你高兴了吧?!满意了吧?!怎么,看到我没事你失望了?如果我就这么死了就正好了是吧?!你就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你还是你的英雄,跟你的泥巴种双宿双栖了——”
我叹口气,使劲儿的抱住德拉科——直到现在他才显得真实了一点:
“嘘——小点声,会被人听到——”
“听到就听到,让大家都来才好呢!!让人们看看韦斯莱为什么在我的床上?!怎么样,啊?我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你了,你把我带给你的救世主吧,把我交给邓布利多!!我什么也不怕了,韦斯莱,我什么也——”
我只能抱住他,像是以前吵架了了一样,低头尝试着亲吻他,他却是一拳打在了我的眼睛上,低吼道:
“你真让我恶心,韦斯莱,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现在!!”
“我会把你交给邓布利多”
德拉科像是他才是被揍了一拳的那个人一样,震惊的看着我,然后冷笑。我只能揉着自己睁不开的右眼:
“德拉科,放心,我会保护你,邓布利多教授也会——”
德拉科更是冷笑出声:
“什么?邓布利多会保护我?一个想要刺杀他的人?!”
“德拉科,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你说的任何话,韦斯莱,我甚至不想再看到你的脸!就当我今天从没有见过你——不,我宁愿从没有见过你!你把我交给邓布利多也好,交给魔法部也好,现在,请你滚开吧——滚去你主子那里——”
“你让我去哪儿呢?”
“随便哪里,你这个——”
“我爱你,德拉科,现在你还能让我去哪儿呢——你就是我的主人!”
德拉科像是突然被卡住了一样,半响才道:
“滚吧,韦斯莱,离我远点吧,我是说真的,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我再次的抱住他:
“德拉科,对不起,在你……没在你身边,对不起……”
德拉科僵硬的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不再说让我离开,也不再叫骂,我心里却更加的难过——除了把他带给老校长,我想不出任何的办法。但我毫不怀疑老校长会保护他,即使他是一个斯莱特林。
“德拉科,只有这一个办法了,邓布利多教授会保护你,相信我好吗?”
“不!”
“德拉科,就听我这一回吧,好吗——”
“不用,我不相信他,罗恩,我不相信你的校长!”
我着急:
“那你想怎么办?回到黑魔王哪里吗?!”
德拉科突然的一哆嗦,然后艰难的说:
“西弗勒斯会保护我,他……他之前跟妈妈定了‘牢不可破’誓言,他会保护我!”
又涉及到了德拉科的母亲,我不敢细问,只能焦急道:
“他?斯内普怎么保护你?他就是能在学校里面保护你——还有1个月就放假了,你怎么办?留校吗?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德拉科在不断地瑟缩,咬牙道:
“大不了就是死——”
“德拉科!”
我死死的抓着他,恨不得——德拉科确实倔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