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儿还算好,没什么人知道这事,黎恒戏演得不错,逼真生动,回头道个歉,说不定也过去了。
不过在林河看来,这两人对上,是早晚的事,黎父和李父过几年肯定会有王不见王的情况,俩人少不了斗一场,不过现在撕破脸,的确为时过早,他心里盘算了下,清了清喉咙,看着黎恒,“第一年,我给你白干,只要分红。今天,谢谢你。”
黎恒笑了下,“算你有良心。”
“不过,我还有个事想请你帮忙,”林河有点尴尬地抿了抿唇,“帮我保下宁润,算我欠你一次。”他看黎恒惊异地看着他,急急加了句,“你帮我,我第二年也白干。而且,我可以保你一年内市场占有率到50%,没到这个数,分红我也不要。”
林河喉头有哽咽,“算我……求你……”
43-休息
黎恒的心震了下,他皱着眉头看林河,“你来真的?”
林河沉默无言却异常认真的表情回答了他。
他低声骂了句,“cao”,正色道,“让我想想。”
他自然明白今天自己冲过来找李定容要人是个愚蠢的行为,但他真没想到林河搞得这么大,他闭了闭眼,检讨自己——太自信了,太蠢了。
沉默蔓延。
黑暗中,黎恒的声音像匕首泛着的寒光,带着冷意和疲惫,“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我来了吗?”
他的手敲了敲方向盘,没有等林河回答,“因为我以为你们只是分个手。”
林河的心紧缩了下,他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未尽之意——
分手吵个架是情感纠葛,但分手顺便给李定容戴个绿帽,就没那么简单了……
黎恒越线越得厉害了,他被自己拖下了水。
林河喉头干涩,“黎少……”
“今天我用了XX6的项目做托辞,”他瞥了林河一眼,“但李定容也不放人,”他轻轻笑了一下,“这节骨眼了,你还想着保宁润?”
XX6项目是个好借口,圈子里的人对它虎视眈眈,各个都想找机会分一杯羹,李定容这样的工作狂一定能理解事情的重要x_ing,可这次,李定容没答应放人。
林河默然,抹了抹脸。
黎恒扫了眼他恢复正常的表情,“喊我黎恒。先回我那。”一脚踩上油门,车飞了出去。
黎恒冷着脸进了屋,医生已经等着了,看到黎恒笑着打了招呼,“黎少。”
黎恒对着年过半百的医生点了点头,“陈叔叔,”又指了指林河,“给他看。”
林河倒是有点受宠若惊,还有点尴尬,推脱道,“算了吧……我自己抹点药就好了……”
“赶紧看病,养好身子,有你忙的。”黎恒抛了一句,自顾自地坐在旁边。
林河尴尬不已,躺在床上抓着被子不放,“黎恒,要不……你……”
已经有白头发的医生笑眯眯,“黎少,你去外面等吧,好了我和你说。”
黎恒抿了抿唇,出去了。
林河松了一口气,医生缓慢细致地检查完,看林河一脸愁容,笑了笑,“别担心,黎恒就是脸冷了点,他刚刚呆在这儿是关心你。”又看林河神色淡淡,不太相信的样子,神秘兮兮地凑近林河,“你信不信?我出去他就会问我要医嘱看,还会让我写细一点,食疗方子都要列好……”
医生开了门,果不其然,黎恒就站在门外等着,皱着眉走过来,果真问医生要了医嘱看,一边看一边问,还加了点东西……
“这方子是几天的?”黎恒问。
医生冲林河心照不宣地眨了眨眼,回答黎恒,“3天的,第4天换这个……对了,他最起码要修养2周,最好趴着睡……”医生盯着黎恒,“这2周不适宜高强度的工作,最好静养……”
大概是怕黎恒压榨林河,医生特意嘱咐了下,黎恒还没出声,林河就说话了,“没事,简单的我能先做起来……”
黎恒眼睛已经眯了起来,“让你休息就好好休息。”一旁医生的嘴角勾了勾。
44-活着
李定容看到黎恒把林河抱走,气得半死不活,发了狠,一个人干翻了禁锢他的两个人,自己的手被蹭到,那两个人不敢和他硬碰硬,吃了不少暗亏,看黎恒带人撤得远了,赶紧鞠躬,嚷着“李少对不住了”,利索走人了。
李定容脸色y-in得不像话,喊了助理来收拾满屋子狼藉。
助理跟了李定容多年,看他神色就知道这阎王现在不痛快得很,可看李定容的伤,还是很有职业cao守地提出找医生来。
这下真是撞枪口了,李定容火冒三丈,“来个屁?!来干嘛?!看热闹啊!”
助理低垂着头,冒死进谏,“李总,没有的事!让医生在客厅就给您包扎一下就好……”
“你他妈听不懂话是不是?!不许来!”
助理不敢再劝,只好找了医药箱,“李总,我给您包扎下吧?”他看李定容瞪着自己,硬着头皮道,“很快的,怕您感染。”
眼看李定容没有说话,助理当作默认,蹲在李定容旁边,小心翼翼地拿药水,刚拿棉签沾了点碰到伤口,李定容就倒吸一口气,“嘶——cao!”
一看他拿的药水,气得快要昏过去,“你他妈傻`逼啊!先涂的不是这个!”
助理一脸懵,认认真真又看了遍功效和使用说明,眼神分明写着“就是这个”,却在李定容的瞪视中自动消音,低下了头装模作样捣鼓其他的了……
李定容看助理这幅样子气得肝疼,可你问他先涂的是哪个?他也不知道,以往都是林河弄的……舒服又卫生……
cao……林河,他咬了咬牙,想到黎恒最后把林河抱走的样子眼里一片血红,心里有把火旺盛得很,恨不得把黎恒碎尸万段。
妈的!我要是能咽得下这口气,我就不姓李!
他一把挥落开着盖子的药水,红红紫紫的药水很快被打翻,汇聚成颜色迥异的小滩,助理被吓了一大跳,看李定容气压更低,颤颤巍巍缩到一旁,还不忘抢救出来干净的绑带和胶布。
李定容恶狠狠地拿过助理奉上的绑带随意缠了缠,他闭了闭眼,深呼吸——来日方长,他告诉自己。
助理看李定容平静了会,屁颠屁颠倒了杯水过来,李定容瞥了他一眼,还是接了。
助理舒了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咽了好几口口水,虽然喊他来的主子脸色实在吓人,但看看地上躺着微弱呼吸的宁润伤得太重,还是怕出事,指了指人,颤颤巍巍请示,“李总,您看他怎么处理?……”
李定容的脸色更差了,耐不住怒火走过去恶狠狠踢了宁润一脚,宁润呻吟着睁开眼,看见李定容如同见到恶魔般惊恐,整个人巴不得缩成一团,疼得脸都扭曲,眼里迅速积蓄泪水,连哭都不敢哭出声,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
助理看了都要叹一句作孽,但他是不敢触这个霉头的,缩着身子站到一旁,等着李定容发话。
李定容用脚尖踢了踢宁润的下巴,看宁润畏缩的样子眯了眯眼睛,嘴角扯出一个狠厉的笑,“送他去医院。”
宁润感受着那只脚在他脖颈处流连,稍稍一用力就让他回忆起刚刚窒息的恐怖经历,咽了好几口口水,整个人都在发抖,李定容冲他缓缓笑了,脚尖轻柔地勾勒他脖子上的手印,他恐惧到极点,喉头发出一声尖锐的哀鸣,伴随着李定容冰冷的声音和勾起的嘴角,他听见了李定容对他的审判,“别让他死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李定容缓慢地笑了,“一定要让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