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项英垂眼看看我,伸手在我脑袋上呼噜了两把,跟摸狗头似的。
我打开他破坏我发型的手,不满地瞪了他一下。
他对着我笑。
也不知道他想家不想家。
当天晚上,大年二十七,翟项英就遭遇了他来雨城这么久之后的第一场雪。
新闻说这是八年来头一次,而且是大雪,搞不好还是暴雪,让大家都做好防寒准备,如无必要就不要出门了。
但有些事是让你不得不出门的。
比如医院打来的电话,比如施继则醒了。
我和飞鸣匆匆从家里出发,开着车在这难得的雪夜直奔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翟项英已经在了,还有施家的三个女人,一同在施继则病房里沉默。
气氛不好,怎么看都不是昏迷数日的患者终于睁眼说话的快乐场面。
我陪着飞鸣走进去,看到施继则皱起的眉头,紧闭的眼睛,眼角的泪水。
我用眼神问翟项英怎么了,翟项英低声说:“醒来第一眼就问齐潭,知道之后又昏过去了。”
我正要问,他又接着说:“但没什么大碍,医生说是因为太过伤心,一时受激,只要能醒过来就大碍了。”
飞鸣站在施继则床旁边,一直没说话,看着床上的施继则。
忽然他疯了似的低头对着施继则的耳朵大喊。
“别他妈装睡了!施继则!臭傻`逼!给我醒醒!你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他喊得撕心裂肺,响彻天地,医护人员很快就冲了过来。
我和翟项英急忙把他连拉带拽,给扯到了外面。
飞鸣大口大口地喘气,胸口起伏地像被演奏的手风琴。
我拍着他的背让他冷静,他伸手抱住我,脑门抵着我的肩膀。
翟项英在旁边让他差不多行了,发疯也要看时间地点。
飞鸣闷着声音怼回去:“不会说话别说话。”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看飞鸣这个情绪激动的情况,我们没再让他回病房,翟项英还有事情回了事务所,我和飞鸣又冒着雪回家。
外面的雪已经隐隐有要积起来的样子,车顶上都覆盖着一层白。
一路上我开车开得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滑胎后处事,所幸最后平安到家。
飞鸣进家门就找酒喝,还要我陪同,我明天还有事,不能陪他一醉方休,但陪他还是做得到的。
所以我喝茶,飞鸣喝水,我们一起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干起杯来。
飞鸣喝得猛,很快就有些醉了。
他醉起来就要耍酒疯的,今天却意外挺安静,呆呆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喝了口茶掩饰着,问他怎么了。
他说:“其实你和齐潭很像。”
我诧异道:“哪里?”
我和齐潭长得可是一点都不像。他是清俊,五官都很完美,神情温和优雅,因此也不显得他出色过头的容貌有攻击x_ing。至于我嘛……我帅,嘿嘿。
飞鸣趴在面前的茶几上,歪头看着我:“你们都会爱。”
会爱?
这算什么共同点?
飞鸣大概看出来我没听懂,解释道:“认识你之前,我认识的人里只有齐潭会爱。我认识那么多人,只有他会。但是……”
飞鸣把自己的头埋进了臂弯里。
“但是,他爱的不是我,是我哥哥。”他说,“可是他会爱,不管我再怎么欺负他,怎么说我哥的坏话,说瞎话,演戏,不管我做什么,都动摇不了齐潭对我哥的爱。我看着他们两个,我总是很羡慕,我又总是很高兴。”
“他就像一个奇迹一样,我哥是拥有奇迹的幸运儿。而我是一无所有的旁观者,嫉妒着、恨着。我也想得到那样的奇迹,但是我知道这个奇迹注定不属于我。所以我讨厌他们两个,但我又喜欢他们两个喜欢得要命。谁都别想拆散他们。没想到……没想到。”
飞鸣露出他好看的眼睛来,泛着水光。
我伸手拍他肩膀,他抓着我的手抱进怀里,慌张地看着我:“姜余,姜余你答应我,你不能死,好不好?”
“好好好,”我哄着他,移到他旁边和他拥抱,“我也不想死啊,我还没做出来满汉全席呢。”
“你不能死,你不要死,我不会让你死掉的……”飞鸣还在喃喃自语,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只好也看着他,让他别伤心了,安慰他。
飞鸣鼻头的哭红了,衬着他白白的脸,水汪汪的眼睛,又动人又让人心疼。
我口气又放软一些,哄小朋友似的拍他后背。
他也像没轻没重的小朋友一样,猛地把我扑在地上。
我脑袋撞到茶几腿,痛得哎哟叫。
飞鸣又紧张了,手忙脚乱地要看我的头。
结果他动作太大,把茶几上的酒瓶撞翻,洋酒白酒瓶子都倒了,汩汩的昂贵液体冒出来洒了一滩。
我想把飞鸣掀开去收拾一下,飞鸣又把我按回去。
他背对着屋顶的灯光,趴在我身上,勾着头,眼睛像闪光的绿宝石。
“姜余,你是第二个奇迹,你是我的奇迹。”
他说。
然后我就被他吻住了。
33
我觉得我算是和这个房子的客厅杠上了。
这都第三次了,又在客厅做。
上床上床,客厅是床吗?客厅有床吗?
……cao,好疼,好涨。
我被飞鸣压在沙发上,腿叠在胸前,他的手指从我渐渐适应的r_ou_`x_u_e里抽出去,换了更粗的东西c-h-a进来。
我那些胡思乱想被他顶碎了,先疼后爽,又涨又痒。
我下意识咬着嘴唇,把呻吟都憋回去。
我知道这是一场安抚的x_ing`事。飞鸣是明明拥有很多爱自己却看不到的小破孩,他羡慕别人的爱,觊觎别人的爱,别扭地守护着别人的爱,就可以假装自己也拥有一份爱,自己就不是小破孩,是普通的小孩。
但他现在连假装也做不到了,他又变成了小破孩,仓皇无措还要强装镇定,厌恨仇视着这个世界,也害怕着这个世界。
他在别人眼中是千变万化的,总有人忍不住猜测哪个他才是真的他。然而他们永远也猜不出正确答案,因为真正的他不会轻易被别人看到。
可是我看到了。
我看到他狡猾、无情、搬弄是非、玩弄人心,我也看到他脆弱、倔强、渴望爱情、心口不一。
他又可恨又可爱。
飞鸣一边cao我一边喊我的名字,姜余,姜余,两个字混在他破碎的喘息里反反复复,配合着他顶进来的节奏,像魔咒一样灌进我的耳朵里。
他身体压得太低了,我几乎要被他成对折,腿根酸痛。我让他松开我一点,他不肯,我推开他,他就折回来,舔我的鼻子,我的嘴唇,像只看到骨头的大狗。
我忍了又忍,复杂的感官折磨地我快要发疯,我觉得我的腿在抽搐,飞鸣的吻让我找不到呼吸的空隙。
在几乎窒息的绝境里,飞鸣摸到我身前,一边lū 动,一边狠狠地顶进来,我难以自已,紧抓着他的肩膀达到了高`潮。
飞鸣从我身上退开,拉直我发软发抖的腿,跪坐在我脚边,低着头闷不做声地帮我捏腿。
我度过大脑空白的时间,勾着头看他还硬`挺的下`身和忍气吞声的样子,心里纳闷,闹不明白他这是哪一出。
“怎么了?突发阳痿啊?”我开着玩笑,勾着脚用脚背蹭过他还翘着的j-i`巴。
他没说话。
吧嗒,一滴水落在我脚背上。
吧嗒。吧嗒吧嗒。
我赶紧从沙发上坐起来,伏低身体仰着头去看他低下的脸。
飞鸣满脸是水,他在无声地流泪。
“……不是,怎么又哭了?”
今天第几次了?第三次?第四次?
我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感觉自己心力交瘁。
哪有刚被cao完,就要哄cao人的哭包的。
我干脆伸手握住他那东西,一边套弄一边和他调笑:“下面流流水就行了,上面的水龙头能不能关掉了?”
飞鸣的肩膀剧烈地抖了好几下,他抓着我的手腕不让我动,终于把脸抬起来了。他眼睫毛都被哭s-hi了,又卷又翘,挂着泪珠,绿色的眼睛透着水意,看得我一怔。
“不要甩掉我,”飞鸣带着哭腔开口,“不要和翟项英一起甩掉我。”
他缓缓眨了两下眼睛,嘴唇发抖,调整了很多次表情。
“求……”他开口了。
但他的话没有说完。
我扶着他的侧脸,把他难以宣之于口的祈求堵回口中,用唇舌搅碎,和着我和他二人的唾液咽下。
我推着他在沙发上坐好,主动扶着他的j-i`巴坐下去。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自己亲身在上面尝试骑乘,难度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