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理智和他的感情在产生分歧,这并不是第一次。他的理智想要的只是看着对方,看着他生命最初的光,他永远不可能成为也不想成为的人,地狱的晨星,天堂的y-in影。但他的情感想要把他带到自己身边,吻他,爱他,甚至是压制他进入他,把他染上气息刻上标记,就像他刚刚的宣告那样告诉所有人这个人只属于他,其他人禁止触碰哪怕他的衣服——
冷汗浸s-hi了他的手心。
不可以。他已经试图杀过对方一次了。
只是……
路西法抬手压在他头顶,将他的额发压下,手掌便顺着发丝向前移到额头,温暖的肌肤带一点木香,萨塔拉咬住下唇,他知道那人用另一只手抱住他,让他靠在对方胸口,听到有力的心跳声——曾被他刺透的心脏。
他努力睁大眼,视野里却模糊一片。泪水浸过了瞳孔,却不肯离开眼眶,“路西法。”他叫那个人,“路西法。”
“嗯。”
“我不配。”
“我会等到你配。”
“我想杀你。”
“不会给你背叛的机会的。”路西法将手放在他头顶,长发缠在他指间,说不出的温顺,“如果不相信自己,就相信我吧。”
“我不敢……不敢碰你……”
“哈?之前把我压在这亲的不是你么?”路西法骤然把话题换了个画风,“你一直盯着我,不是想要什么吗?”
“……想要你。”
路西法反而愣了愣,有些不怀好意地问下去,“要我?”
“你哭泣求饶的样子,会很令人激动吧。”萨塔拉的声音里带了同样的恶意,“晨星堕入黑暗……你堕落到我身边……占有你,征服你,掠夺你……让你失去思考的能力,永远只看着我一个……”
路西法盯着他的眼睛,扯开他的衣领,手指按着露出的锁骨,慢慢抚摸。这个人又把他自己藏起来了,把心藏在恶意的话之后,对别人露出尖刺来警告对方后退。但他越是这样他就越不可能放开,就像萨塔拉想让他堕落,他也想剥开萨塔拉的壳,吮吸最无助的软r_ou_,那是最鲜美脆弱的部分,那种触碰足以让这人在他怀里低泣求饶。
伴随着x_ing|||欲的极y-in暗的满足。
“我也不知道啊。你有兴趣?”
萨塔拉别开脸,头发挡住了他神情的大半,只露出浅色的唇。路西法啄了啄他的唇角,强迫他转过脸与他对视,“承受我,很为难吗?”
“我想没有您忍受我来得为难吧。”
“……也就是很为难咯?”
“我爱你。”
路西法的呼吸骤然一滞,萨塔拉平静地坐起身,小臂搭上他的肩膀,“我爱你,足够了吗?”
“所以还是很为难吧。”路西法偏头咬他的手指,舔过指关节,慢慢吮吸他的指尖,故意弄得水声啧啧,“这种情况的话……我不太喜欢在床上玩强迫游戏啊。”
“不需要这样,我——”
路西法的声音几近残忍。他贴近萨塔拉,在他耳际用让他全身发颤、混合着恐惧与兴奋以至于几乎期待的语调说:“那就一直做到你习惯好不好?”他的指尖在向下触碰,瞳孔被睫羽半掩,声音低哑诱惑,“让它记住我,无法离开我,也让我记住你……好不好?”
好不好?
别无选择的问题,令人战栗的黑暗的喜悦。
“……我很期待啊。”
第21章 二十(终章)
其实萨塔拉是个精分。
这件事他自己没意识到,但包括路西法在内其他人一致认为他至少有三个人格:一个是作为帛曳四处勾搭强大的恶魔杀杀杀的,一个是作为萨塔拉面对别人把没表情当表情的,还有一个就是面对路西法的时候,用该隐的话来说,“所有的傲娇、蠢萌、欢脱都集中在这个人格上了,明明是一模一样的笑话,我讲出来和路西法殿下讲出来就差那么多么?”
“不,”梅菲斯特纠正他,“只有所爱之人的话语才能唤醒沉睡的灵魂,只有——”
“说标准通用语。”玛门。
“该隐讲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听,他只听陛下的话。”
该隐默默捂了脸,似乎终于明白了两个人格的具体界限。他从狗粮袋子里掏出一把正常的饼干递给在场目前唯一单身的沙利叶,“来,吃点吧。”
沙利叶怀疑地看着那只袋子。
“来,吃点吧。”该隐再次劝说道,“我感觉很快你就会离不开它的。”
“不会。陛下有分寸。”梅菲斯特抬手拍掉他的饼干,“你有这个闲心还不如研究怎么绕过和平条约去给天使找麻烦。”
“说到这个……”一直沉默的别西卜忽然开口,“陛下之前让我还给米迦勒一只锢魔手环……”
玛门快速地算了算,“这个又不值多少钱……”
“这个手环用在谁身上了呢……?”
“你研究这种情趣干什么?”该隐果断想歪,“他们——”
“那种东西长时间戴着不会影响身体吗……?”别西卜倒是思路清晰,以陛下的健康为指导思想行动,但其他人早就在他发呆时叉开了话题,“真是……总是有点不靠谱的样子啊。”
路西法用事实证明他也不知道,那东西早就碎了,再怎样的锢魔手环也扛不住他的魔压,利用价值被榨干后就直接人道毁灭了。因此别西卜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倒是萨塔拉问了一句:“你要它做什么?”
“……”为了阻止我自己当时一个心里不舒服把你剁了。
萨塔拉似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追问,转而像往常那样沉默地站在他身后的角落看着他办公。地狱的办公和天堂的风格截然不同,天堂的风格是考虑民意、考虑舆论、考虑神威、考虑……地狱的风格则是,不服?打过去!
路西法在纸页上写出一行流利的字符,羽毛笔的笔尖不是圆形,因而旋转时墨迹的粗细会随之改变。他披着外袍,内侧只穿了衬衣,露出分明的手腕线条。萨塔拉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象这只手写出“那就灭他满门呗”这种字句,它cao控了整个地狱的兴衰起伏,拥有着神之外无双的力量,可以持剑也可以握笔——就是不适合写小学生语气的句子。
“怎么了?”路西法回头看向他,另一只手撑着下巴,黑发越过手腕垂落,“很无聊?”
“早就习惯了。”萨塔拉回答,他走向路西法,从他手里抽出那支笔,“你讨厌神吗……不是‘恨’,是‘讨厌’?”
“哈?不……我并不是因为讨厌他才故意用这种表达风格的啊。那么刻意地和他作对多累。”路西法笑了笑,拿起墨水瓶里的另一支笔,在瓶口轻触让多余的墨水流下,“没必要担心我,我分得清……唔?”
萨塔拉将脸埋在他肩头,银发扫过他的视线,萨塔拉轻声问:“您真的可以不介意吗?”
不介意什么呢?
用公平掩盖不公正的神,还是将刀刃送入他心脏的萨塔拉?
路西法故意做出苦恼的神色,“在你心里,我向整个地狱天堂宣告一个人是我的皇后,是为了慢慢算账?”
“……”路西法有那么一会以为他会说“我并没有问你这种事”,但萨塔拉跪下来,亲吻他的脚背。他的动作轻柔而虔诚,路西法忽然再次想起他名字的含义:路西法的契约。
从生命最初便定下的契约。
他抬起头,睁大了那双银灰的眼睛,路西法捧起他的脸,看到那虹膜里晃动着自己黑色的身影,恍如一潭月光中的云团,“谢谢。”
他爱的那个人是光明的宠儿,是黑暗的君主;他恨的那个人是天使的首领,是魔鬼的巅峰。然后那人教他,只有一种东西能化解恨。
只有自己的爱,能化解自己的恨。
当爱有了生存的空间,恨便灰飞烟灭。
“说起来,”路西法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闷,“你能怀孕吗?”
“……”萨塔拉一寸寸挪动着舌头,“您对我的x_ing别有什么误解吗?”
“没有堕天的天使是没有x_ing别的……”
“我天生就是个堕天使真的不好意思了。”萨塔拉再次产生了弄死对方的想法,只是这次的目的极为清晰,“如果您想要个孩子您可以去找——唔!”
路西法缠着他的舌,双唇交接间温润柔软,萨塔拉斜了眼睛,不去看对方。
“孩子?我在天使学院的时候教够了,饶了我吧。”他带着笑意松开萨塔拉,“喂,想上我的话这样可不行,主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