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自知+番外 by:二阳从来不三俗【完结】(16)

2019-01-26  作者|标签:二阳从来不三俗

“……”任强愣了一下,没吱声,下意识的看看安凉生,便给老板使了个眼色叫他别再说了。

可是老板却装作没看见,转而跟安凉生说了起来:“强子跟我的车队开车这么多年了,我看他人稳妥,办事又牢靠,是真心觉得他不错。人吧,过去什么样谁也别说,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但是现在,强子都能独当一面了,再不发展发展都觉得浪费人才,让强子就一直跑车累不说,还没什么赚头。正好我和几个哥们想把车队规模再扩建一下,再怎么说总挂在别人公司上也说不过去,说出去是运输公司,可实际上呢?就是个托管的。咱得做大做强,自己单出来干,可是一单出来,资金就比较紧,我呢提议让强子也入点股份什么的,等弄好了,再做做管理之类的,年底还能分红。这事儿吧,上次我们出去我就找强子谈过了,可他就是不给我答复。我看你们关系好,你得帮我劝劝他。”

话说到这份上,安凉生也听明白了,但这话题任强从来没跟他提过,俨然就跟不存在一样。安凉生压抑住心里微微升起的怒意,有些抱歉的对老板说:“大哥,你说的事儿强子曾经跟我提过,但是当时我们在装修房子,钱挺紧的,他没再提就当过去了,后来都给忙忘了。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不能不表个态。说实话,强子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跟他商量商量,如果行得通的话,过几天就去找你签入股协议去。”

安凉生是个敞亮人,这话一出口,既给了老板面子,也帮任强圆了谎。老板跟安凉生握了手,心满意足的走了,安凉生转身进了包间,也不理任强,而任强就在后面跟着,欲言又止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是欠扁。

整个饭局再开始时,已经有了些奇怪的气场,众人说不出来,但远没有刚才的热闹了,所以没多久就散了。

两个人送走了客人,结好帐,便往家走,任强没敢跟安凉生走并肩,就只在后面跟着,话是一句没说。

到了家,屋子里堆满了上午搬来的东西,看着乱得很,安凉生没歇着,蹲在地上一件一件的整理着,任强上去想帮忙,安凉生却起身绕过他把东西放好。

任强明白,安凉生这是生气了。

可在任强的印象里,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安凉生鲜少生气,总是对他和和气气的,即使两个人对同一件事的观点产生了分歧,安凉生也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讲清楚说明白,从来不掐着腰大声说话,更不会仗着自己各方面比任强强而去指手画脚。用安凉生的话来说,生气吵架是最伤感情的事情。

任强则觉得自己立场不够底气不足,自然也容易被劝服,一两天一过,就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所以今天这种情况着实让任强手足无措,给他憋得就像热锅的蚂蚁一样团团乱转,安凉生又不跟他说话,他就只能跟着安凉生收拾东西。

可是这样一分一秒的,时间过得很慢,任强蹲在那里时不时的看安凉生一眼,心虚的要命,最后没办法了,只能开口叫了安凉生的名字。

安凉生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淡淡的问:“怎么了?收拾啊,再不整理好,晚上该没地儿睡觉了。”话说完,他又低下头动手整理,从面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心情,但似乎还在生气。

“嗯。”任强应了一声,又低下头,但一分钟他都忍不了,马上就叫了一声安凉生。

安凉生这下有些不耐烦了,手指敲着装书的盒子,连话都没说,就那么看着任强。

任强支支吾吾的憋了半天,才张口道了一句对不起。

可是对不起什么呢?任强自己都不明白,甚至连安凉生具体是为了什么生气都弄不清楚。

是怪自己瞒着他这件事儿还是又需要花钱?他纳闷了。

安凉生叹了口气,问任强道:“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任强愣住了,像他这种不善表达的人,心里呼之欲出的答案却说不出来。

当然是一辈子的伴侣,他以为安凉生明白的。

见任强没有回答他,安凉生起身回了房间,拿出前段时间装修的时候任强给他的存折,并递给他,道:“这钱都动了一部分,但是还剩下些,你拿去吧。”

任强接过来,打开发现只花了很少的一部分,顿是像被什么打击了一样,一只拳头攥紧了,火也腾得从心里涌到面上来。他最不喜欢别人瞧不起他,他原以为安凉生一直很尊重他,可是现在却发现根本不一样,安凉生这样子做,就好像他的人生必须由安凉生主导一样,自己只是个提线木偶任人操作。

可是能怎么样,自己没多少能力,只是会出苦劳力赚钱,老板跟他说想让他入股的时候,他当然心动,但是想想自己的钱大部分给了父母,现在好不容易能往他和安凉生的新家里出出力,存折交出去了,就不准备再拿回来的。但这样他觉得很好,他喜欢让他和安凉生的新家每个角落都布满他的努力和爱意。

可就是现在,安凉生把他的这些努力全都抹杀了,一点不留。

“你是什么意思?”任强盯着存折看了好一会儿,才举起来,举到安凉生的脸边,大声的问。

安凉生当然发现任强的话音不对,但他不想解释,只是淡淡的说:“你拿去吧。”

因为没得到任强的答案,安凉生心里也不好受,最开始追求任强时的难过心酸全都汇成一张网,蒙住了他的心。

安凉生弯腰抱起了地上的东西,回了卧室,而任强没有跟上来。

两人处在一栋房子里的两个空间,但此刻心却隔得很远。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是任强在抽烟。

这种烟味安凉生并不讨厌,他呼吸着略微有些呛人的味道,只是坐在地板上把盒子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摆在新的属于他们的地方。

盒子中最后一个拿出来的是个笔记本,不用翻也知道,里面夹着几张照片和一些出去玩的票据,满满的成了一个本子。每一次,安凉生都会把他们粘在一页纸上,无聊时翻翻,想想他们走过的足迹。

那时候他缠任强缠得正凶,任强不理他他就总找借口叫他出来,吃饭、打牌、逛街、钓鱼,甚至是带外甥女玩都不放过任强,但是每次出去,基本上都会故意把自己灌得烂醉,让任强送他回家,缠着任强说些自己心里的话,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敢说,他才不会去看任强是什么样想拒绝他的表情。

事情过了那么久,这些甚至还历历在目,任强不喜欢提,他也不会提。

过去的辛苦自己都埋在心里,任强何尝不是,一边应付他,一边要去赚钱,更还要压抑对他的感情。

短暂的回忆在翻完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结束了,安凉生合上手里的笔记本,眼睛不禁有些湿润,生硬的笑了笑,起身把本子放在了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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