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琛?宋岚?不是他害你瞎的吗?不是他把你逼死的吗?”
“无怪他人,没有人逼我,不过是我自己想不开罢了。可若是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晓星尘的目光望向远方,在那遥远的天际,仿佛有人在虚空中微笑。
所以,不怪事因,不怪凡尘,不怪时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师兄……你可识得此物?”我从袋中掏出包裹着层层纸张的那颗薛洋叫我帮他保管的饴糖,放在了晓星尘的手心。或许,这算是物归原主吧。
薛洋,我对不起你,可我实在不忍心你残缺的一生中再多几道遗憾了。
白皙修长并带着薄茧的练剑的手灵活的拨开纸张,轻轻捏起那颗泛黑发霉的饴糖,他就这样端详许久,我看着他眼睛渐渐变红,沉默许久,他终是冲我一笑。
“我想见他。”
薛洋吗?
——我是华丽的分割线——
“晓星尘道长,您找我?”
斐蔚岚,哦不,是薛洋一席黑衣,扬着一把折扇款款而入,笑容满面。
“嗯,随便坐。”
但他害怕离晓星尘太近会呼吸困难便坐于晓星尘对面的位置上。晓星尘见罢勾起一抹淡笑,眼眸温润似水。薛洋微微一愣,用力扇了扇手中折扇,暗暗发力强压下内心的紧张,可再一看晓星尘的星眸也还是会忍不住心跳加快。
“不知晓星尘道长找我何事?若是感谢就不必了,我斐家不屑于受恩于那些举手轻微的小事。”
薛洋轻浮一笑,晓星尘只是紧紧盯着他的脸良久,等到薛洋被看得脸颊微红时方才撤去目光。
“我想给斐家主说上一个故事。”
“哦?”
说到故事,薛洋的心有点乱了,心跳越来越快,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同时又在害怕着。
晓星尘淡淡叹了一口气,徐徐道来:
“曾有少年,自小流落街头,五岁受人欺骗失一指,忘童真,十五岁灭仇人满门,Cao芥人命,后被一道人捉回。惩时妄言,道长,你可千万要记住我啊。我们走着瞧……果然,后道人挚友被其挖去双目,道人心愧,自剜双目献挚友。流浪间巧遇少年,只因眼盲,救其一命与之度华年,谁料一腔热血被其利用,少年欺他眼盲,以毒做引,使道人手染上无辜世人鲜血。后挚友来寻,他故技重施,让道人亲手斩杀挚友,知晓真相时道人崩溃,提剑自刎。
谁料少年竟百计千方□□人,你说这少年意欲何为?”
“我,我不知道。”薛洋双目微红,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堪的模样,害怕被晓星尘发现便低下头用折扇挡住脸,用力的扇着风。
晓星尘说的是事实,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他到底想干嘛,他不过是喜欢晓星尘罢了。那时候的他自己的确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晓星尘那般光风霁月的人,他自知自己配不上,于是便让他手染鲜血,让他和他一样堕落黑暗,他自我安慰这样便能拉近他们的距离,不曾想,竟是这样一点一点把晓星尘从自己的身边推开。
当晓星尘骂他恶心时他一气之下道出真相,而晓星尘便也因此自刎而去。现在想来,心口还是隐隐作痛,幸好……薛洋抬头看了一眼含笑的晓星尘,内心一阵欣慰,真好,你还在。
“那你说,他该不该死?”晓星尘微微眯起双眼,等着他的回答。
薛洋不自觉咽下一口唾沫,实话实说,“他的确该死。”
闻言,晓星尘笑如星辉,声音缥缈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如此不真实,“我也觉得他该死,所有人都觉得他该死。但是,我舍不得他死啊……”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道友漫漫修仙的日子已然到头,不知又有多少道友修成正果,纵然不舍但也该放下手机,滚去念书啦~
第20章 殊途同归
“但是,我舍不得他死啊。”
薛洋眼中一亮,晓星尘的这句话一直在他脑中回荡,直荡得他热血喷张,再抬起头时他眼睛已与晓星尘发着相同的光亮。
嘴唇颤抖许久,狠狠咬住下唇冷静片刻,终是颤巍巍的问出了纠缠了他多年的心结,
“且问一句,道长你知晓真相时,心中可有半分不忍与怜惜?亦或者,霜华剑刃刺入我身体时,有片刻心软?若有,此生无憾。”
晓星尘摸了摸薛洋的头,从怀中取出那天我交给他的饴糖,放在了呆愣中薛洋的手心,笑道,
“世人常乐与否,我不过是想让你好好活着,就算是你骗我杀了宋子琛道长,当年刺你一剑,也算还了我对你的怨。而我知你该死,偏偏又狠不下心亲手刃之,两面纠结,只好自刎。这样我就不会因为内心愧疚而过不去了,也不用亲手杀你,这便是我的选择。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寻我寻了那么久。”
薛洋那双星眸里充满了惊喜与不可思议,他握紧那颗饴糖,望着晓星尘似水的双眸,忍了那么多年的眼泪,终于肯决堤而下。
“晓星尘,原来你早就知道是我了。”薛洋有些气急败坏的说,但怒中带着喜,泪中带着笑,像个刚刚被人打一顿后又得到糖果的孩子。
“你以为呢?霜华认主,它在我与你夜猎中把你当成了第二主人,不然你怎么能在我死后随意使用我的霜华呢。当我醒来时霜华颤动时我便知道了你就是薛洋。你可是骗了我那么多年,我才骗你几天,说到底我还是亏了,以后可要好好骗回来……”
晓星尘凑近,玉指轻轻抹去薛洋脸上的泪珠,最后在薛洋唇边温柔的摩擦着。薄唇被摩擦得泛红,看起来果真是秀色可餐。
薛洋被晓星尘的动作惊到,好像从来没有人这般轻柔的对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动作,就这样呆呆的望着晓星尘。
然而薛洋这么呆萌的表情才是真正的撩人心神,一脸懵懂的样子像是未经世事的少女,泛红的嘴唇像在等人采挰,鬼使神差下晓星尘竟就这样吻了上去。
唇上的温暖使得两人皆是一愣,后知后觉薛洋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晓星尘唇上的s-hi暖唤回他的心神,忙抽身脱离。
分开后两人脸上都泛着可疑的红晕,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薛洋脑中一片混沌,刚才他们做了什么?晓星尘竟然吻了他,而他竟然还回舔了晓星尘的唇。
一阵羞愧下,薛洋挺难为情的用手捂住了嘴,好像防备的望着晓星尘。
晓星尘被他盯得心虚,捧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胡乱的喝了几口,轻咳几声。
“那时候恕我年轻不懂事,自以为为民除害即为善,然而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而人人都想惩恶扬善,但更多时候,他们根本无法分辨什么是真正的善和恶。一人之善,对他人而言也可为恶。
每个人心中的善恶标准都不一样,何为善?何为恶?说到底也没几个人能真正做到善人,遵从本心,即为至善。现在,阿洋,我信你。”
薛洋心中一动,从来都没有人这样温柔的对他话。薛洋的大脑仿佛停止了思考,他猛的钻进晓星尘的怀中,紧紧的环着晓星尘的腰身,贪婪的汲取晓星尘身上的芬芳。
晓星尘抚摸着薛洋柔顺的头发,另一只像在哄孩子睡觉一般在薛洋的背上轻轻拍打着,任凭薛洋哭s-hi了他的衣衫。
“晓星尘。”
“我在。”
“晓星尘。”
“我在。”
“晓星尘。”
“我在。”
“晓星尘。”
“我在。”
“晓星尘。”
“我在。”
“晓星尘……”
“嗯,我在……”
…………
我在,以后我都在。
他所能及的,便只有温柔待他。
一念之差,真能定人善恶?一念心动,真能交付余生?
道不同,不相为谋。光明与黑暗,一旦走向相反的方向,便永远无法共存。幸好,他们在一起了。
“道长说邪不胜正。但,你错了。”薛洋笑颜灿若梨花,四周的空气随之一颤。
晓星尘拉过薛洋的手,轻轻啄了下薛洋的红唇,挑眉轻笑,“我错了,谁让我喜欢上你了呢?”
薛洋看到晓星尘戏谑的表情,心中一痒,一个用力把晓星尘推倒在塌上,顺势压了上去,“道长,我真开心啊,我想推倒你可是想了很多年了。我……”
晓星尘功力比薛洋深厚,轻轻松松翻身反把薛洋压在了身下,“阿洋,你可知,我想这么做也想了很多年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学校半军事化管理,本人已累觉不爱(?;︵;`)
第21章 中元节男票中邪怎么破
今晚的走尸甚是浮躁,某洋极不耐烦的抬手挥了挥降灾,随手又劈开一只无辜路过的小走尸。
他收回降灾,看见了前方不远处那个挥剑行云流水的白衣道长。月华如洗,那人一头青丝在月光下泛着层层光圈,正随着他挥剑的动作微微散开在他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