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利。”肖时钦说。
“……”许博远不知该说点啥。
“就是那个安利，开个加盟店还是直营店还是代理？队长跟人合伙，他出资，人出力，前前后后投了几百万，干了三年没赔没赚，但是这两年人不想干了，卷款跑路，公司关门了……”方学才摇摇头。
“！”许博远大惊，“肖队这是被骗了？报案没有？”
“没有。因为那人是我表哥。”肖时钦摇头叹气，“他说安利挺火的啊，到我们俩这儿怎么就干不了呢。不过也不算亏，至少钱没落在外人手里，他早晚还有给我的时候。”
这真是……让人同情。
还有，这就是被熟人骗了吧。
“安利以前容易做，现在在发达地区并不好搞，肖队要是想投资，不妨投商行。找个可靠的代理，签好合同。”许博远真诚建议。
“啊？”肖时钦疑惑，“商行？”
许博远点头：“嗯，进出口商行。双十一过得多火您也知道对吧。”
“可是听着就很麻烦。”
“简单的话，就是做金融，风投之类。”许博远稍微解释了几个名词，信托、基金、期权、新能源、大数据……
肖时钦大为赞叹：“厉害呀，你懂得还挺多。”
——蓝雨公会一个高玩的投资段位比他这个当家选手高，肖时钦不禁有种j-i头凤尾的感慨。
“也没什么……”许博远话音未落，忽然又有敲门声响起。
门外站着的，还是张总。
张总笑眯眯：“朋友聊天呢？聊什么呐？”
顶着许博远壳子的方学才信口重复：“美国总统访华带来巨额订单对国内股市的冲击可能造成某些板块震荡，龙头不稳。”
“……”张总没想到，遂好奇，遂问，“哪些板块？”
方学才回忆许博远刚才的介绍，总结了一番。
张总听得一脸惊讶：“行啊，这位怎么称呼啊？”
方学才自我介绍：“张总，我叫许博远，是学才的朋友。不好意思打扰您谈事。”
“没事没事。”张总摆了摆手，看着许博远说，“他们说这次吃饭的有小年轻，我想了想，干脆今晚小方也一起来吧。小方的朋友……”
张总犹豫，毕竟是外人，不方便。
肖时钦许博远方学才不约而同心里咯噔一下——能推吗？
只听张总抱歉地说：“小许啊，今晚你得担待了。”
言外之意，方学才必须出场。
肖时钦许博远方学才不约而同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能成功冒充吗？
几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还是肖时钦拍板，跟老板商量：“张总，你看小许对金融了解得挺多，带出去咱们也有话题聊，不至于冷场吧，至于战队秘密，我以人品保证，他不会泄露的。”
——不带不行。
“行啊，那就一起去，小肖的人品我信得过。”张总对肖时钦很信任，看了看表，“订的七点，我们六点过去。”
并且报出一个会所名字。
于是雷霆战队老板、老板助理、公关部经理、队长、副队和蓝雨公会人员将要一起出席。
于是肖时钦开始研究三人三次元团队赛并迅速分配了任务……
于是许博远忐忑地拉着方学才练了一小时口语，完全忘记思考身体怎么换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生无可恋.jpg
☆、24
24
一个优秀的陪客，应该做到八面玲珑，搭上主人任何话，不冷落场中任何人，保持场面活跃。
譬如公关部经理。
一个合格的陪客，应该做到会说场面话，主动端茶倒水，催菜换盘子，不让场面尴尬，不给主人添乱。
譬如打游戏的这几位宅。
肖时钦的段位，虽然达不到优秀，在合格以上并不成问题。许博远和方学才也都是以大局为重的团队型选手，绝对不会跳戏。
一个糟糕的陪客，应该做到板着脸撇着嘴眉头能夹死苍蝇j-i蛋里挑得出骨头，嫌水太烫了，嫌菜太少了，嫌来的人不合心意……虽然嘴上不说，但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很庆幸，席上没有。
但是还有另一种陪客，就是非暴力不合作，人到了心没到，一看就心不在焉，把在座诸人当成大白菜看都不看一眼，偶尔蹦出一句话能噎死人，好像米饭里的白砂，桃核里的虫。
今天还真有那么一位。
而雷霆众人无视他也不行。
因为那人是赞助商一边的。
赞助商姓段，做建材生意的，这次带着一个助理秘书和一个小年轻赴约。
段总是雷霆粉，也是个玩家，见到自己喜欢的选手，那是心满意足，并不折腾。
他的助理王秘书是个妹子，老板喜欢玩荣耀，助理当然投其所好，也得懂点儿，至少知道机械师是打不出落花掌的。
……嗯……她还知道那么大甜筒的代言人……并且建议老板开发S市商机……
至于那个小年轻，叫安阳。
据段总说，那是老司机的儿子，司机中午吃坏了肚子，让儿子顶一下。
并且司机保证儿子是个闷葫芦，口风很严，绝对不会给老板找事。又是夜猫，多晚熬夜也不在话下，不会疲劳驾驶。
事实也是如此，小年轻走路低头，两眼发直，说话问一句答一句，没话说就神游天外。
原本司机都是另开一桌吃饭的，不过路上老板聊了几句荣耀，小年轻才顺口接了几句，入了段总的眼，遂带上了桌。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
安阳原本笑容就紧紧巴巴的单摆浮搁在脸上，一见肖时钦，愣了。
他显然认出这位雷霆队长，连单摆浮搁的笑容都收了起来，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直愣愣从肖时钦身边走过去，一点儿礼貌都没。
段总一看，也愣了，随即有点不爽——他带来的人没礼貌，不就是给他丢脸吗。
王秘书一看，当然要打圆场：“肖队别往心里去啊，小安太紧张了，见到肖队都不敢说话哈哈哈。”
雷霆公关经理一看，这个时候也要打圆场：“哪里哪里，小肖很好相处，一会儿大家吃着慢慢聊就不紧张了哈哈哈。”
然而只听安阳从鼻子里里哼了一声，小声嘀咕：“狗屎运而已，牛什么牛。”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屋里安静，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张总脸色不好看，雷霆再怎么穷，也不至于求着看不起自己战队的人共事。
段总脸色就更难看了，他可是雷霆粉，他的人不粉雷霆没关系，当着面嘲讽，不是打脸嘛，今晚这饭局还怎么谈。
他正要开口训斥，忽然肖时钦说话了。
“谢谢你的祝福，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谁不希望自己好运呐，”肖时钦推推眼镜，微笑开口，“运气能让我们拿到总冠军，我也高兴啊。”
段总和张总一起笑起来，这个点头说“小肖说得有道理”，那个说“我还真希望自己走运中个五百万”云云。
段总就和王秘书使了个眼色，后者知道老板的意思是要把搅局的打发走，遂一拉安阳：“段总在后备箱存了好酒，你去拿上来，没有的话待会儿我发给你经销商地址，你去买一箱。”
后备箱当然没有酒，王秘书口中的经销商地址，离此地车程起码一个小时。
安阳嘟嘟囔囔出去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笑着落座，点菜。
然而十五分钟以后，包厢门一开，安阳直愣愣走进来。
他往桌上放了两瓶白酒，对王秘书说：“我问会所服务员，她们说这个酒和你发的酒差不多，我就买来了。”
说着，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拿出手机玩了起来，似乎完成任务，没他什么事了。
所有人：“……”这小子有毛病吧。
段总恨不得穿越回去，把下决定的自己拍死。
秘书同样恨不得穿越回去，把做决定的老板打醒。
段总决定放生这个小子，转头和张总聊起来。
其余人当然也不打算和安阳说话，王秘书见老板们开聊，也就主动和公关经理及肖时钦等人说上了话。
不多会儿工夫菜陆陆续续上来，大家动筷子吃吃喝喝。
好的是，并没有出现段总向职业选手劝酒的情况发生，就连王秘书向“许博远”敬酒，“许博远”回答要帮着公会抢boss这个理由，也能通过。
许博远非常确定对方是粉了，很是放心。
段总和张总谈得不错，转过头和肖时钦聊荣耀的事。
肖时钦说得很流畅，而且，很浅显。
分明是考虑到段总的理解，特意放低了解说标准。
“……方副队，吃菜呀。”王秘书给大家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