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等,尊敬的费迪南巫师阁下,我……我我只是,呃……”这位英俊的先生实在是没想通刚才他为什么鬼迷心窍地上手挠了一下,“这个……那个……我以为,我亲爱的主人需要……呃,我的帮助?”
“狗屎!”巫师愤怒地大喊一声,接着猛然醒悟,“不不不,一个伟大的教养良好的受人尊敬的学识渊博的巫师是不可以讲脏话的……我只是让你把茶壶提过来,看,这——么大个头的茶壶!”
被巫师拿手指指着的茶壶一脸无辜地端坐在餐桌上。
“很显然我们的休斯敦先生需要更多的活来锻炼脑子。那么,这块地j_iao给你了,除C_ào,总会吧?”
“那只有着金黄皮毛的小家伙会来监督你的,不要有偷懒的想法,不然你今天就只能睡厨房——没错,厨房,一抬头就能看见锅碗刀叉是不是很开心?”
可怜的休斯敦先生并没有体会到睡厨房的j.īng_妙之处,他看着这一块用白色小栅栏围着的地,长长地叹了口气,大概是在感叹自己居然已经沦落到这种境地。
“那是我养的尖叫曼陀罗,小心一点,不要惊动它。”巫师趴在窗台上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便关上了窗子。
他只好开始任劳任怨地拔C_ào,偶尔会拔出一只宛如白萝卜的尖叫曼陀罗,在它那颇为人x_ing化的小眼睛睁大并发出刺耳尖叫的情况下手忙脚乱地把它塞回土里。
“如果被他们看见一定会笑掉门牙的。”裤脚上沾了泥土的先生自言自语着,一抬头便看见那只常来蹭瓜子吃的松鼠坐在栅栏不远处的石块上,两条短短的后腿j_iao叉,两只短短的前腿环保,正靠在它蓬松的大尾巴上,眯着双黑豆般的眼睛。
弗拉兹·休斯敦牙疼地发现那是他的常用姿势,然而被一只松鼠做出来不免异常滑稽,正当他走神之际,手上一个用力,一只尖叫曼陀罗连着两根杂C_ào被扯了出来。
在惊天动地的尖叫下,休斯敦先生满脸麻木地扔掉那两根杂C_ào,接着重重地将它捅回泥土原有的坑里,一瞬间,世界一片寂静。
这真是太好了,感谢切斯特女神……嗯,虽然我并不信仰她,弗拉兹默默地想着。
第7章 7th
“看啊,弗拉兹,我收到了一封邀请信,多稀奇的事,有人来邀请我——一位巫师!”
今天巫师出门去镇上回来后,手里便多了份烫金的邀请信,弗拉兹·休斯敦眼尖地看见上面写着几个硕大的单词:致尊敬的费迪南巫师阁下。
“是叫我去参加国王的小公主的舞会……呃,舞会,还不错,但跟我有什么关系?”巫师一脸困惑地甩了甩手上的信纸,向弗拉兹走近了几步,弗拉兹抬手帮他把斗篷解了下来,挂在衣帽架上,“据说他们邀请的大部分都是邻国未曾婚配的王子们,看来她要嫁人了……咦?!好快!”
“所以,在没搞清楚原因,我亲爱的主人是不打算去了?”
“不,我会去的。”出乎他的意料,巫师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嗯?怎么?”休斯敦先生揽着年轻巫师的肩让他坐到椅子上,同时用手指细心地梳理了下巫师有些凌乱的发梢,在费迪南抬头看他之时,露出一个轻快的微笑,“那让我猜猜,伟大的巫师是喜欢那位小公主?”
“没有人!”巫师毫不迟疑地反驳,“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邀请一位巫师,除非是遇到了一般人解决不了的问题,才会求助拥有魔力的巫师。我大概是这个地区唯一的巫师……看来她出现了些麻烦。”
费迪南皱了皱鼻子,扑在桌面上扒着,两只脚互相蹭了很久才把鞋子蹭掉,又懒得起身,绷直了腿使劲去够不远处的家居鞋,可惜总差那么一点,一旁的休斯敦先生实在看不下去,帮他把鞋拎了过来。
“但我总觉得这并不是主要原因,一位连鞋也懒得拿的伟大巫师还有耐心去参加舞会?”他调笑道,给巫师倒了杯n_ai茶。
巫师对上他湛蓝的眼瞳,不知为何有些耳根发红,便支支吾吾地随口说了几句:“啊,是有点原因,也不是什么大事……那边的芒果蜂蜜千层很好吃?”
“这可真是太巧了,先生,我吃过那东西,”弗拉兹蹲下身来,挺拔的脊背令他可以正视巫师的眼睛,“虽然次数不多,但好歹知道味道,也许有一天我能亲手做给我亲爱的小南瓜?”
可我现在就想吃……巫师正对上他的眼睛,顿时感到些不自然,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知道把眼睛往哪里放。
费迪南已经知道小南瓜的称呼在弗拉兹那边的民俗中代表可爱的男孩子而不是他之前以为的小孩子的意思,但他脸上依旧有点发红,便跳下了椅子急匆匆往楼上跑,“你现在准备晚饭!”
巫师透过栏杆的缝隙对楼下喊了一句。
是的,经过这么多天的厨师训练,休斯敦先生不仅熟练掌握了考小饼干的技巧,还学会了煎牛排和煮n_ai油蘑菇通心粉。
也许改行当个厨子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在拿出一袋通心粉时弗拉兹这么想着。
第8章 8th
透过幽蓝透明的魔药巫师可以轻易看见悬浮其中的魔杖,没错,就是那被折断的可怜的魔杖,正上下浮沉在魔药之中,它的裂口上连接着散发荧光的蓝紫光线,大概三个月后可以修复成功。费迪南站在器皿面前,并不想去回忆他是怎么把魔杖的残躯收拾回来的,他只入神地看魔药之中细小的气泡颤悠悠地浮上去,安静地碎裂在水面。
“最近弗拉兹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越来越奇怪……”巫师心里想着,爬下了阁楼的梯子,“之前他还不是这样的,难道是尖叫曼陀罗的尖叫把他吓成了一个傻瓜?”
傻瓜先生现在正忙着讨好他主人的小宠物,在r.ì常的小饼干之中烤了一只栩栩如生的松鼠饼干!这足有一只松鼠高的饼干同样也被画出了大大的尾巴和短短的四肢,可惜经过烹烤之后略微有些膨胀,不过并不妨碍真松鼠接过给它的松鼠饼干后做出一副眼睛都看直了的模样来。
“你这可怜可爱的小东西,跟你主人一个德行……我特意照着你的样子烤得,瞧瞧,多像你。快趁热吃吧。”弗拉兹以他前所未有的慈祥得令人头皮发麻的语气说,同时伸手摸了摸松鼠蓬松的大尾巴。
这松鼠看起来已经完全顾不上身后尾巴正被人抚摸这要令鼠尖叫的事儿了,它前爪平举,像举着它多年不见的伴侣一般端庄肃穆,然后似乎正艰难地思考该从它的脑袋下口还是从屁股下口。
“弗拉兹?先生?”那边遥遥地传来巫师呼唤他的声音。
费迪南站在储物室里,已经想不起来他的第一根魔杖被扔在哪里。
他面对一室杂乱的大大小小的东西不由地沉思起来,直到被敲门的弗拉兹打断了思路,“伟大的巫师阁下,需要我的帮助吗?”
“是的没错,先生,这次你恐怕能帮上个大忙,”费迪南瘪了嘴,走到另一边没堆东西的角落,指着杂物们说,“把这个箱子抬起来放到那边。”
弗拉兹听话地拉了拉袖子,上前开始搬东西。他露出的小臂结实,肌r_ou_流畅,动作间显露出修长结实的身型让人明白这是一位健美的先生。而巫师坐在一个干净的箱子上,全程就挥舞着几根手指头指使休斯敦先生干流汗的体力活。
“我在找一个盒子,墨绿色的,长条的,里面是我的第一根魔杖。”巫师坐在箱子上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他摇头晃脑地回忆过去,“那是我获得的第一份生r.ì礼物,我用它练习了七八年的基础魔法。后来我长大了,就自己找了材料,做了一根新魔杖,一直用到现在。”
然而他猛地想起他可怜的伙计现在还待在魔药里,不由得对弗拉兹怒目而视:“可是就是因为你,我花了那——么大功夫做的魔杖被折了!全部!都是!你的错!”
不开心的巫师双手撑在箱子上,对休斯敦先生喷了喷鼻息。
“好的好的,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那么用力的,”弗拉兹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给了巫师一个笑容,“啊,这个,对吧?墨绿的。”他没有打开盒子,而是拿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后递给巫师。
“没错,就是这个!”费迪南惊喜地叫起来,“我现在还记得当初我拿它练魔法的时光,那时候我才接触魔法不久,总是会歪了准头,然后炸掉刚养了三天金鱼的水缸,或是让花盆结了冰。现在我可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了,我是一位伟大的巫师,我坚信不疑。”
这句话毫无问题,即使弗拉兹不把它当回事,也不能掩盖巫师拥有一夜之间冰封一座城的魔力。
“那么,我亲爱的小主人,您打算用您珍贵的魔杖做什么呢?”
“我回去参加那个宴会,但一位巫师手边怎么能没有魔杖?就算它只是我小时候用来练习的初级魔杖,也总比空着手好——我当然可以离开魔杖施法,收起你怀疑的眼神,嗯……虽然要耗费非常大的j.īng_力。”
“所以就需要小饼干来补偿?”
“没错,完全正确,先生!来吧,让我们洗个手去享受我们的餐后甜点吧!”
“我亲爱的小南瓜,我得提醒你,是‘我’而不是‘我们’,你每次都会把可爱的小甜点全部拢到自己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