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平──」
慌慌张张的起身,原本覆盖在身上的毛毯落在地上。才刚要说平很机灵,但盖到脸上使上总呼出来的二氧化碳因而累积
,导至呼吸困难早早醒来。
「平!」
在狭窄房里呼唤着,和今早一样往浴室、厕所和橱柜里探头寻找着,上总厌烦地叹起气。
「又擅自离开了吗?」
从门口发现鞋子不在,很明显的表示平又擅自外出,上总对一刻也安分不下来的平涌上一股怒意。
再怎么说,上总对平没有任何要求。反而看起来像是上总因为平的期望才被他绊住。「他以为他是谁啊!」老是做些不
懂得知恩图报的行为,每当太阳穴的脉博跳动时,就会感到阵阵刺痛,喉咙也跟着隐隐作痛。「要是再悠悠哉哉地出现
在我面前,绝对不让他再进到这房间!」
看来像是在对着自己发誓,但外头天色已暗,夜已更深。上总打开手机的电源,上头显示的时间已超过九点,是附近人
烟开始稀少的危险时候。
上总反射性的拿起钥匙,套上惯穿的便鞋开门。脚后跟都还来不及套进鞋里就走到走廊,正当要锁上门的同时,从楼梯
间传来阵阵脚步声。
才想说该不会是平的回过头一看,就看见平一脸悠哉地走上楼,而且还不是一个人,身边多了那个他一直看不顺眼的阴
险眼镜男──浅田医生。
不管平是不是又擅自外出,看见他和浅田,也就是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亲密地并肩而行的模样,让上总血气冲上心头更
加愤怒。
「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
上总穿着快要脱落的便鞋走上前,在离走到楼上大约还有两三阶的距离就抓起平的手臂往上拉。上总顺势抬起向前跌在
上总胸前的平的下巴。
「这时间你在搞什么?」
破坏早上才约定好的事情、再加上浅田医生的出现,这家伙一副安心的表情更激起上总的愤怒。
「对、对不起……」被上总的怒意压迫,平瑟缩着、连声音都发不太出来。眼神无法直视上总而闪烁着,充满畏惧。在
走廊下老旧的日光灯透出的光线下,让平看起来脸色发青。
上总从平的表情就看得出现在自己是什么模样。激动与愤怒让他瞪大眼,眉头扬起,用像是要射杀人一样的眼光瞪着平
。视线带着杀气,像是按捺不住、要把人给吞噬那样地咬紧牙根,下颚吱嘎作响,嘴角抽搐着。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上总用力的揪起平的下巴,高举到平的脚跟快无法着地的程度。他忍不住喘气,从紧缩的气管
痛苦地吐气,连想要回答都很难受,但上总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好……难受……」
「不要随便动粗!」
一旁看不下去的浅田出手抓住上总揪着平的手,催促他放开。明明是兽医那种纤细白皙的手,却有着与外表相反的力量
,是紧握到连骨头都能够感受到的力道。
之前知道浅田医生借白衣给平的时候,就觉得这家伙怎么可能这么亲切,绝对不安好心,现在还一脸好似已经驯服了平
的样子。那副怀柔的身段和压制人的语气让他越发愤怒,心想如果是几年前年轻气盛的自己,绝对马上一拳挥过去。也
因此,他突然在此时想起当初在工地认识的同事大庭的脸。
大庭那家伙真是的,怎么会在这种人的底下工作。虽说动物医院的助理工作是比会被天气左右又需要耗费体力的工地工
人要来得好,但论待遇绝对是公关俱乐部好上许多。
大庭身材高挑、长相也不差,虽然个性过于刚毅而有点不太适合男公关,但是那副拼命努力的模样也是很讨女人喜欢的
特点。
「啰唆!」
上总原本就不是会因为这样就松开手指的人,像是落下狠话般地说着,把平给拉向自己。
另一方面浅田医生并未放开上总的手,没有一丝退让之意。
「这件事情不需要没有关系的人插嘴!给我让开!」
「你越是用这种态度才会让平这么担心你!」
即使在这种时候浅田医生依旧冷静,声音里感受不出抑扬顿挫。一脸了如指掌的态度让上总更加感到不爽。上总本来就
讨厌和这种出身良好家庭的家伙打交道,自从开始在公关店工作之后,鲜少有人能受上总威吓而不为所动,对于这点倒
可以说他很有胆量。
「我怎么样?」
上总扬起下颚,俯视着对方,即使对浅田医生露出鄙夷般的嗤笑他也不为所动,以像是在说服因宠物生病而着急的饲主
那样温和的语调说着。
「看来只要事情跟平有关,你就会稍微失去原本的判断力。」
「什……!」
对浅田所说的话感到愕然,上总在那瞬间连想要回骂都办不到。无意间松开抓住平的手,就算平低头不停地咳嗽也没注
意。
因为就像是浅田医生说的那样,感觉上是上总对平更加执着。
上总带着无可置信的讶异表情将视线从浅田医生转向平。平即使是一手护着喉咙也还是想要挨近上总身边,像是难以离
开那件衬衫般地紧攥着。抬头看着上总的眼神是谨慎的,但在那双眼中确实映照出带着恋慕的颜色。
「才没有,这种事……」
自己怎么可能会发生被像这样脑袋不好又垂头丧气,既不年轻也不可爱的家伙,而且还是个男人给牵制住的这种事。他
是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就算在一起也没有利益的蠢货──所以他才不会说谎,对自己一心一意表达出好感与爱慕
。
「他对你的思慕之情我想你应该已经彻底明白了才对,你也知道要好好照顾他才是。」
浅田医生并没有在上总感到混乱的时候趁人之危,用平稳的语气道:「你也有你该做的工作,凡事都要有个限度。」
浅田医生了不起的地方就在于,他不会在这时表示出明显的同情心或怜悯,仅仅只是淡淡地向对方陈述事实让对方做出
选择。但在上总心中略感佩服的时候,他却提出了让上总无法接受的提案。「不打紧的话,在你出门的时候,可以暂时
先让平待在我那边。」
「说什么蠢话!」
会被抢走──
让人难以相信的是,上总脑中最先想到的是这个。平凡无奇又没有持色,存在感淡薄到如果分开的话马上就会让人遗忘
的、普通又无趣的男人。有必要为了这样的平与他人你争我夺吗?
对于自己的思虑感到头晕目眩。虽然觉得愚蠢至极,但不知为何心跳变得更加紊乱,有种被逼急的压迫感让他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