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理论还适用于感情方面,放在当下尤为合适。
道理他都明白,那么过去的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朗歌苦想了会,勉强得出个结论——
雄狮确实是猫科动物,但是你却不敢轻易把手放进它的嘴里。很多东西本质可能是相同的…比如他和许风沐的x_ing向…但是表达出来的方式各有迥异,归根结底还是他们种群内部的惯x_ing变态。
同x_ing恋一度在心里学上被归类为x_ing变态,大概还是有那么点道理。
他们中有烂泥堆里爬出来的阳光,还有纸醉金迷中长成的精神病…
刘江听他云里雾里说了一通,感觉智商余额告罄。为了不暴露出弱智短板遭到鄙视,他狗腿地问,“老板,要我帮你买只猫吗?”
朗歌估算许风沐耗费在路上,遇到红绿灯的时间。他慢悠悠拾起身子,“不,你应该替我买副水晶棺材。”
“你要死了吗?”刘江硬邦邦接过话,心头悲喜交加。不知道感慨天恩浩荡,还是恶有恶报。
朗歌送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在等王子投怀送抱。”
“……”刘江花费了半分钟读懂他这个充满少女心和童话感的比喻,看向老板英俊的脸时表情五颜六色霎是精彩。
正常的王子是会骑白马吻醒水晶棺里的人,但是老板的王子…大概会拍碎他的下半身。
安静没多久的手机震动了下,弹出来一条短信:
去殡仪馆。
第22章 022
东平城殡仪馆的戒备比军区大院还要森严。
许风沐打着‘死者养子’的噱头,凶神恶煞恐吓了半晌,负责看管停尸间的保安愣是忠烈,硬着骨头把他挡在外面,“抱歉,我们有规定…”
停尸间比不上其他地方,还开个窗户能让你爬进去。
大概是由于x_ing质特殊,通往停尸间的走道里连条缝都没有,更别说换气窗了。
毕竟死人是不需要开窗通风定时换气的。
许风沐越过保安的肩往里瞅了眼,黑压压啥都看不清。
“我跟你说,”许风沐磨了三分钟,残存无几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东平没有我进不去的地方,你是想站着让我进还是躺着让我进?”
搁以前,别说三分钟,他拦第一次的时候,许风沐就该硬闯了。
“沐爷你先忍忍,别动粗,我来想办法。”朗歌瞧够了好戏,从联系人里翻出来号码拨过去,说了三两句话。
半分钟后,小保安得到上级下达的放行通知,不情不愿的让了道。
朗歌把五张粉红色纸钞塞进小保安上衣口袋里,在他胸前拍了两下,朝许风沐比了个请进的手势。
“殡仪馆不是你家开的吧?”
朗歌低调地炫富,“以前是,后来连带其他社会福利机构一起转给表亲了。现在虽然没什么关系,找人通融还是能做到的。”
“……”该死的资本主义家。
…
灯光昏暗的审讯室里,三个眼里冒着血丝的人面容憔悴。
矮警官耗着干哑的嗓子强撑起一丝威严,“根据之前的笔录,案发当晚七点半你在涂家附近的超市行窃,八点十五被警方逮捕,之后整夜都在警察局。那么六点到七点半之间,你在哪里?”
“偷啊,偷东西没个过程吗?”赵广没想到自己莫名奇妙跟命案牵扯上,联想到前些天在局里听到的风声,“警察同志,我肯定是冤枉的。死者当人当鬼的时候我都没见过,你们人民公仆不能因为收了钱就污蔑我。”
“老实点!”穆瑞重重拍了把桌子,挑起前额的抬头纹,“谁污蔑你了?”
赵广梗着脖子,“人是许风沐杀的,你们不敢动他,找我当替死鬼。”
“谁告诉你是许风沐杀的?”穆瑞审了他大半天,赵广非但不合作还开始栽赃。他气得快要冒出火来,抽出别再矮警官腰上的警棍往桌上墙上一砸,“这里是警察局,说话得负责!”
赵广吓得腿软,怕他们严刑逼供,扯着嗓子喊,“警察打人啦!”
“你再给我说一次?”穆瑞拎起警棍作势要抽,被矮警官夺下来,把他带出审讯室消火冷静。
穆瑞蹲在低矮的石阶下抽了根烟,在云雾中一拍膝盖,“这样不行,得换个人来审。”
…
东平城这段时间见阎王的人挺多,火葬场全天开工都忙不出来。由于附近的医院和福利院收容所都会把尸体送过来,停尸房从一号到二十三号都排满了,估计下了y-in曹地府还得先领号码牌。涂宏志的尸体在二十四号房,标准的双人间,同房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
朗歌看了眼登记信息的资料卡,乐了,“挺好,当了鬼还能享艳福。”
“就算是艳福,你还指望他俩在y-in间结合生个小鬼出来?”许风沐推开门,扬起下巴示意,“进去。”
“你让我先进?”朗歌难以置信的确认了下,谨慎的走到停尸房里面,贴墙躲在旁边等许风沐。
房间里是恐怖片中喜闻乐见的y-in森,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摆设。里面的人都不需要光,也不需要家具。管理人员遵循人道的给他们提供暗无天日的环境,现在来会动的人了,才打开顶上吊着的小灯。
灯泡瓦数小,即使打开也顶多把黑夜倒流成黄昏。
许风沐直直走到裹尸袋前,掏出橡胶手套带上,打开系统自带的手电筒照亮。空荡荡的房间地板上放着着两个裹尸袋,涂宏志的布袋比旁边那个大两倍,即使没写名字也很容易辨认。许风沐蹲下来解开系绳,把布袋往下一拉露出他翻着青紫布满尸斑的脸,狰狞可怖地死相暴露在两个人眼前。
殡仪馆有专门修正仪容的人,但涂宏志出事后他唯一的家人涂南不知所踪,连棺材都没买,他老子的遗容便放任随波逐流了。
朗歌站在他旁边犹豫了两分钟,认命的蹲下帮他一起把袋子拿掉。
黑暗的房间本来就容易引起恐惧,要是他站在许风沐视线之外,等会肩膀上搭上一只手都没人提醒——
场景真是太美好了。
许风沐是唯物主义无神论者,从小到大死人见得多,死好几天的也见过不少。除了必须触摸男x_ing躯体带来的生理不适外,他在这里呆的无比自在。
刚开始见到涂宏志时他脸朝下,背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窟窿,看起来相当凶残。到殡仪馆把人翻过来,许风沐才发现涂宏志正面没有什么伤,各大重要内脏都保持基本完整,脖子也连贯的安在头上。
按照常理,要杀死一个中壮年男x_ing,应该直接从正面刺中要害,确保能够让他无力挣扎反抗。可涂宏志身上的伤痕乍看狠辣可怖,其实都只伤到了皮r_ou_,最多在医院输两包血又能复活。
凶手为什么不攻击内脏等要害呢?
是捅刀的人认为背面容易下手呢?
还是当时的情况只能从背面下手?
虽然这些发现不能直接证明他的死因跟外伤无关,但起码可以肯定外伤不是致死的主要原因。
许风沐掰开他的口腔,一股积郁在胸腔的浓重尸臭涌出来。朗歌受不了的偏过头,有洁癖的人却像是闻不到般用手电筒往他嘴里照。
“没有异物残留,中毒可能x_ing不大…法医鉴定结果天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总之能排除外伤致死,他很可能是器质x_ing死亡,不排除失血过多。”许风沐得出结论,摘下手套站起来。
“我并不太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浩大的工程结束,朗歌立刻闪远,“我只想尽快到活人的世界里。”
过了今天,他以后再也不说许风沐有洁癖了。
“啧,你是怕鬼吗?”许风沐吐槽的同时身体晃了下,由于蹲在地上太久,他猛地起身后又朝后退了两步,踩在身后那个软绵绵的裹尸袋上。
他顿了两秒,往后挪了下脚。
异常瘦小的裹尸袋整个往后退了几厘米。
记得进来之前,门口登记卡上写的是二十多岁的女x_ing。
正常二十岁女x_ing,体重范围在四十到七十公斤。
许风沐微微睁大眼。
朗歌举着打开手电筒的手机站在他对面,敏锐的捕捉到许风沐的表情,“怎么?”
…
忙了两个小时,没能从赵广嘴里撬出什么。目前得到的讯息除了带有死者血迹的凶器,还有赵广说在八点多临近九点时,在警车上从涂家后院经过,见到有个人影从围栏上翻过去。
“…反正就是个人影跳出来了,也有可能是我眼花。”
审讯资料散得满桌都是,穆瑞抱住脑袋,脑袋里思绪混乱的跟浆糊似得。
“咱们审没用,赵广是老油条,肯定不可能轻易认。”他死死盯着笔录最后几行字,目光落在最近反复出现在他眼前的名字上,“我得去跟正局申请个特批书,让许风沐来当个辅警。”
矮警官短期内频繁听到这个名字,多嘴问了句,“许风沐,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啊…是个特别牛哄哄的角色。”穆瑞在脑子里大略筛选了下许风沐的信息,所有印象归总在他当年挺直的背脊上,“本来,他应该成为拯救警界的未来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