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听上面的弟兄说办公室没人,估摸着是从密道逃了。”
“妈的,这有钱人真是会玩,办公室还搞个密道,通哪里啊?”
“应该是停车场,已经有兄弟守在哪里了,还…”
许风沐听到有用的消息,从后面跑出来,一勾手扼住最近那个人的脖子,在他们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利落的扫腿挥拳,三两下把人全部放倒。
有个认出他的混混惊恐的睁大眼,“许、许爷!”
许风沐皱了下眉,见他要去拿手机,走过去踩在他手腕上,对着他脑门补了一拳把人打晕,给亚诺的前台姑娘比了个手势,让她喊保安来抓人。
许风沐折到停车场,这里的人比大门口多了许多,三五成群的围住每一个可能的通道。
他还没走进去,就听到有人尖锐的喊了一声,“出来了!在这!”
里面黑压压一片人,许风沐根本看不清谁是谁。他立刻加快步伐跑过去,闯进人堆里,才看到被围住的朗歌。
朗歌出声金贵,总是细皮嫩r_ou_的,肤色也比平常的老爷们要白,今天更是白的过了分。
他颓然的站在人堆中,脸色苍白的吓人,白衬衫被血迹染得通红。看出血位置,应该是在肩胛骨部位。
朗歌表情十分淡漠,像是感觉不到疼,玻璃似得眼珠子蒙上一层看不清的薄雾,寡淡的看着周围的人。
耳朵里嗡嗡嗡的,因为失血让常年贫血的身体有点冷,朗歌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什么,沉默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几天之前,他还总想着要怎么跟死神见面,甚至钻研了各种可以让自己死亡的办法,每次都是爬到了地狱门口又折回来。
现在他已经不想死了,却有人想要取他x_ing命。
这造化真是弄人,世上的事情真是难以琢磨,比如许风沐会同意跟他在一起这件事…比如——
朗歌想不下去了,他随意在人堆里瞥了一眼,跟许风沐对上眼。
许风沐的手摸在后腰上,给他比划了下。
朗歌回忆,矮下身,一枚子弹擦着他头顶飞过去,背后的人捂住肩膀痛苦地哀嚎,滚到地上。
几个同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许风沐已经就进踹开几个碍事的人,从人群中把朗歌抓出来,塞进黑色的卡宴中。
朗歌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车已经开了出去。后面的人反应过来,掏出对讲机跟外面接应的人通话。
“cao!”许风沐冲出停车场,扭动方向盘避开正面而来的撞击。
还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的朗歌在惯x_ing作用下倒过来,身上的血糊了他一脸。
许风沐到底是刀尖火口滚出来的,这点追击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他把油门踩到底冲出去,从前置台翻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血。
朗歌这才有机会说话,“这辆车被动过。”
“……”许风沐听完瞪了他一眼,立刻开始检查车上的构造,发现油门和调档都不能用,气得他重重砸了下方向盘。
“到底谁这么恨你?要搞你到这种地步?”
“我叔叔。”朗歌慢吞吞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安全带压迫到了伤口,他似乎也感觉不到,“我后来想起来了,我之所以恐惧那些,是因为我叔叔逼我看过录像带。小时候我一直以为那是下载的…现在想想,可能是实况转播。”
许风沐没说话,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有人追了上来,把方向盘打到偏僻的小路上。
“我上次带你去的半山别墅,山后面,你让人查一查,应该会有想要的东西。”朗歌的记忆不知道是通了,还是根本没忘过,“我叔叔你也见过,他开了家医院。”
许风沐瞬间反应过来,“良贵?”
“嗯,他把姓裁了一半。”朗歌平和的交代完,开始说自己的猜测,“我家之前的殡仪馆和福利院的产业,也是他接管过去的,同时还成立了殡仪馆等很多社会福利机构。他当院长,多半也是为了供货。”
许风沐想到那天在西区医院救下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母亲身形很瘦弱,像是长期遭受了虐待。
这样所有事情就能说通了,良贵…应该说是朗贵建立了各种社会福利机构,然后从里面选出没有身份证明的小孩,从小开始培养。等到弄死了,再把他们身上有用的器官变卖,尸体送到殡仪馆…
“他们身上的器官应该走私去了国外,我父亲能在国外接应。”朗歌觉得自己视线有些模糊,大概是时间不多了。
生命最后的时候,能在许风沐身边呆着倒也不错。
“这次人应该是我叔伯和父亲派来的,他们发现我调查他。现在想想,小时候逼我看那些东西,可能是想培养我当继承人。但是我x_ing格太懦弱了,干不起大事。”朗歌头靠在玻璃上,慢慢的闭起眼睛,“沐爷,一直往下开,前面有个池塘。现在是夏天,水不冷。你的身手跳下去,肯定死不了。”
“闭嘴。”许风沐瞪了他一眼。
从后视镜看,追在后面的人还没有撤退的意思,旁边这人还一直在叽叽喳喳。
要不是看在他是伤员的份上,许风沐绝对会揍上去。
“沐爷,你没必要跟我殉情。”朗歌声音有点微弱,“车上该坏的都坏了,根本降不下车速。即使你耗到没油停下来,后面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的。”
“闭嘴。”许风沐又说了一次,“谁他妈要跟你殉情?多大点事,你别在我找你算账之前挂了。”
许风沐说着,转着方向盘,在空旷的马路上掉了个头,冲向后面那辆车——
第37章 037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一股子消毒水的味,许风沐岔开腿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半仰起头眼神放空,美好的颈线暴露在空气中。
“…该查的都查了,涉事人员都申请逮捕令,刑拘归案。最后一个有牵扯的,在里面躺着。”坐在他旁边穆瑞挠了挠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跟他没关系。”许风沐木着脸说,“他是清白的。”
穆瑞不再说话了。
“你走吧,局里事挺多的。”许风沐又说。
“我说,你一个人能行吗?”穆瑞不放心的站起来,看着他一副随时会死翘翘的模样。
“能行,多大点事。”许风沐不耐烦的挥挥手赶走穆瑞,坐在病房外继续放空灵魂。
手术室顶上‘工作中’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医生和护士簇拥着病床跑出来,急急忙忙往病房推。
许风沐扶着墙,慢慢悠悠站起来。
留下原地的医生想要搀扶他一把,被躲开了。
“死了没?”许风沐问。
正准备跟他炫耀手术很成功的医生噎了下,才说,“没有,他伤的不重。”
“哦,我猜也死不了。”
许风沐大大小小的伤都遭过,知道怎么样是致命的。他踩下油门的时候做过预判,知道朗歌出事的概率不大。
可为什么知道他没事还要守在手术室外,许风沐一时半会说不上来。
只是刚才那个变态没被推出来之前,他的心一直是悬着的。
那畜牲心真脏,兜兜转转把他套进来。
“伤的不严重,不过出血量有点多,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医生絮絮叨叨说了一阵子,发现许风沐一脸漠然,似乎并不是很关心刚才手术室病人的死活。他从善如流的转移了目标,“许先生,您身上的伤…”
“哦。”许风沐淡漠地看了眼自己血淋淋的左臂和左腿,“随便缝缝吧。”
医生:……
身上到处都疼,鼻腔内c-h-a着的氧气管特别难受,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涌到肺里。
朗歌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的胳膊腿都被固定起来了,唯一能活动的只有眼珠子。他翻着眼白望着渗人的医院天花板,眼珠子滚了一圈,又安详的回到眼皮底下准备睡一觉。
他浑身都不能动,清醒了也没什么……朗歌正这样想着,刚刚闭上的眼睛又立刻睁开,带着些微的惊恐注视旁边的人,
许风沐手里拿着个红彤彤的苹果,用身上带着的蝴|蝶刀削掉皮,切成小块,用刀尖扎着送到自己嘴里。
他扫了眼,看到朗歌醒了,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瞬又回落到苹果上。
“沐爷…”朗歌的声音有些发虚。
他觉得现实更虚,虚的都出现幻觉了。
许风沐这是…
在给他陪床?
“嗯。”幻觉中的许风沐应了声,翻出张纸巾把刀擦干净,收回到腰带中。又从旁边搞来个纸杯,倒了一杯底的水,举在当空。
“嘴闭上。”
朗歌抬眼看着他,默默的闭上了嘴。
倒下来的水在半空中拉出一条细线,准备的落在朗歌的唇缝间。
这个活正确cao作应该是从棉签蘸着,一点一点润s-hi他的唇。但许风沐不可能那么细致,朗歌在他这里也没那么金贵。
他这么一站起来,朗歌才注意到这人浑身上下都是伤。新伤旧伤叠在一起,到处都是青紫暗红。尤其是脑袋撞上车玻璃时擦出的血痕,在他额头上留下斑驳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