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子也算硬气,被藤条抽的直抖,却没哼一声。
瞿寄渊上前挡下了薛刺史的手,薛刺史正要骂人,一看是瞿寄渊,愣了愣才缓过神来:“寄渊?”
“薛叔,是我。”
“你回来了?”
瞿寄渊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见落后的薛夫人扑了进来,扑倒在薛公子的身边哭道:“我的儿啊!”
瞿寄渊看过去,只见薛公子也正看着他,脸色苍白却冲着他笑了笑:“瞿大哥,你回来了。”
“嗯。”瞿寄渊点了点头,将薛刺史手上的藤条夺了过来,丢到了一边道:“薛叔,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卓弟向来乖巧听话,何事要如此大动干戈?”
“哼,你是不知道,他现在是翅膀硬了,根本不听他老子的话!你问问他,他想干嘛。”薛刺史一听瞿寄渊问话,怒火又重新烧了起来。
瞿寄渊见薛刺史果真气得不得了,便又转头看向薛卓,薛卓可以说是薛刺史夫妇的心头宝,向来是疼爱有加,薛卓又上进好学,薛刺史向来也以这个儿子为骄傲。
瞿寄渊看薛夫人只是在一边哭,却不帮自己儿子,猜到估计真是薛卓做了什么,便道:“卓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也没有,不过是我说想出去做个游侠罢了。”
薛夫人在一边抹泪,薛刺史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瞿寄渊愣在了原地,看了看薛卓细胳膊细腿的小白脸样,差点没笑出来。
好在他忍住了,最后事情解决的方法是:瞿寄渊带着薛卓回乡,顺便教育教育他,懂个什么天高地厚,当然这是薛刺史说的。
离开薛府前薛刺史还指着薛卓的鼻子骂道:“你以为你多有本事,还想着行侠仗义,就你这样,出去连吃饭都吃不上,三天就得饿死!”瞿寄渊在心中默默点头,深以为然。
薛卓和他爹扛上,也不多话,直接钻进了瞿府的马车,瞿寄渊便带着在马车里唉哟唉哟叫疼的薛卓,和薛刺史的一封亲笔信回了家。
马车离家越来越近,瞿寄渊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至于在车厢里疼的哼哼唧唧的薛卓,早已被他忘在了脑后,从车窗看出去,县城的变化很大,特别是防水方面,他发现以前他与李远岫一起说到过的治水方法居然真的有在用,瞿寄渊的心激荡不已,只想立即冲到那人面前。
放下车帘,瞿寄渊慢慢平复了心情,他不能太过于急切,他要确定,并且让李远岫没有机会再逃走。
薛卓看着瞿寄渊一路上越来越高兴的样子问道:“瞿大哥回家这么高兴吗?”
“嗯,离家两年,能回去自然是高兴的,而且。”瞿寄渊笑容深了深:“有一个我非常想见的人。”
薛卓的手紧了紧,没再说话,转过头去装作看外面的风景。
第23章 第 23 章
马车驶进了县城,瞿寄渊又掀开车帘,马车经过县衙时他更是目不转晴地盯着,县衙门前很安静,只有两个站岗的衙役,瞿寄渊却像能透过院落看到里面一样,眼睛紧紧盯住不放,嘴角洋溢着笑容。
他虽然有写信今年会回来,但具体日期没有定,所以今天没人知道他已经回来,没能第一时间与李远岫偶遇有些遗憾,不过他更想给李远岫一个惊喜。
马车到了瞿府,小厮跳了下去大力地拍着门:“开门开门!快开门!少爷回来了!!!”
门房很快开了门,往看了一眼,果然见是自家大少爷回来了,一时愣住,被小厮一推才反应过来,满面笑容地道:“少爷回来了。”又转身跟其他人交待:“快去,快去通知老爷夫人!”
里面的仆人应了声,便一路急奔去了后院。
瞿寄渊下了马车,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回来了。
最后看了一眼县衙的方向,瞿寄渊领着薛卓往府里走去,迫切地想见到亲人,连给薛卓介绍都没顾得上,步伐也越来越快。
“瞿大哥!”突然前方一个人冲了过来,离得很远便听到了他的声音,瞿寄渊露出笑脸,看着那已经长大了许多的少年。
少年快速的跑了过来,一头扑进了瞿寄渊的怀里:“瞿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嗯,想不到两年不见,小庄已经长得这么大了。”瞿寄渊打量了李小庄两眼,李小庄与以前那个皮包骨的小鬼已经完全不一样,养得好又长开了,整个人白净了许多,浓眉大眼,精神十足,模样好看了不少。
李小庄有些羞赧的正了正身子,他现在经常呆在瞿家,瞿夫人又总说他吃的少,他都觉得现在都补得有些过头了,还好没长成胖子,个子倒是高了不少:“都是娘给我补的。”
“哈哈哈,娘就是这样,以前我在家里,她就恨不得一天让我吃八顿。”
瞿寄渊摸了摸李小庄的头,看到一边的薛卓便道:“这是薛刺史家的薛公子。”
“见过薛公子。”
“薛卓,这是我的义弟,小庄。”瞿寄渊离开家一年后,瞿夫人便作主收了李小庄为义子,这件事瞿老爷有在信里提过,瞿寄渊回信的时候表示非常赞成,所以李小庄在一年前就成了瞿寄渊的义弟。
“小庄公子。”
李小庄听到瞿寄渊介绍时才发现瞿寄渊带了个人回来,冲薛卓点了点头,对薛卓的出现有些疑惑,皱了皱眉乖巧的没有多问,只拉着瞿寄渊往后院走去。
李小庄两年前还是个小个子的孩子,瞿寄渊便经常把他抱来抱去,两人是亲近惯了,所以李小庄刚刚跑过来抱住瞿寄渊,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在薛卓的眼里就成了另外一回事了,瞿寄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亲近的。
薛卓在后面偷偷观察李小庄,李小庄也偶尔用眼角扫过薛卓,见薛卓的眼光一直紧盯着瞿寄渊,李小庄心中有点担心,这姓薛的是想干嘛?又看了看瞿寄渊,满脸喜气带着一丝急切,而且一路上对薛卓也没有什么关照,应该没什么情况。
瞿老爷领着夫人也迎了过来,瞿夫人更是一边走一边抹着泪,瞿寄渊看到了,改走为跑地迎了上去。
“爹、娘,儿子回来了。”瞿寄渊说着在两人面前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好好,回来就好,快起来让娘好好看看。”瞿夫人擦着眼泪上前要扶起瞿寄渊,瞿寄渊看向瞿老爷。
瞿老爷的眼眶也有点红,儿子不但有出息,还特别有出息,这两年他真是为儿子既骄傲又担忧,见儿子看着自己,瞿老爷道:“快起来吧,不然你娘要心疼坏了。”
“是儿子不孝。”瞿寄渊站起身,扶着瞿夫人往后院走去,李小庄也抹着眼泪站到另一边搀扶着。
瞿老爷看着母子三人相携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准备跨步跟上,却被小厮叫住,一直被忽视,觉得自己完全被排除在外的薛卓这才被人想起。
“老爷,这是薛刺史家的少爷。”
薛卓上前行礼:“小侄见过伯父。”
“唉呀!快快免礼。”瞿老爷上前扶起薛卓,又转头骂小厮:“贤侄来了,你们怎么不早说!寄渊这个混小子,怎么招待客人的!”
小厮连声告罪,薛卓连忙阻拦:“伯父不必动怒,瞿大哥离家许久,难得回家一趟自然顾不上许多,更何况一路上瞿大哥都很照顾我,伯父不要怪瞿大哥。”
“好好好,这就好,不愧是刺史教出来的好孩子,若是你瞿大哥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你告诉我,我教训他。”
瞿老爷说着便把薛卓引往后院,一边询问着薛卓一些事,心里却想着:瞿寄渊这个混小子,走前说非李大人不可,结果两年连个影子没有不说,回来还带了个人回来,他是想干嘛?
瞿寄渊回府的事情半天就传遍了县城,在这之前,李小庄在瞿家陪着瞿家人吃了一顿午饭后,见瞿寄渊与瞿老爷他们有许多话要说,便自己退了出去,说是要回一趟县衙拿些东西,李小庄临走前看了坐在厅里的薛卓一眼,薛卓也抬头看着他,薛卓的脸色算不上好,面无表情的,李小庄撇了撇嘴,心里想着这人还真是没眼色,瞿大家一家久别重逢,这人一直像个木桩一样端坐不动,可真庄人嫌。
瞿寄渊看着李小庄急急忙忙跑走的身影,心情愉悦,对瞿夫人的各种问题也是有问必答。
薛卓倒不是没眼色,他只是想多知道了一些瞿寄渊的事,而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证明自己比李小庄那个义子跟瞿寄渊更亲近,可是他在这里,瞿家人确实有些话不方便说,听了一些瞿寄渊在京城后无关紧要的事后,薛卓以有些累回去休息为借口也离开了大厅。
等薛卓走远了,瞿夫人收回目光,打量着瞿寄渊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瞿寄渊看到母亲这个神色,连忙问道:“娘,怎么了?”
“你……你不是对李大人有意思吗?”
“噗!”瞿寄渊一口热茶没忍住喷了出来,他有些惊愕地转头看向瞿老爷。
瞿老爷双眼一瞪:“不然你以为你们为什么要认小庄这个义子,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不孝子!原本我也没想告诉你娘,但是你走了以后她天天想念你,我便把那件事说了,也算是分散了你娘的注意力,这么长时间,你娘已经接受了。”
“娘……”
瞿夫人甩了甩绣帕:“嫁进瞿家我就知道祖训了,真轮到咱们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娘已经认了,只是,你大过年的把这薛公子带回来算是怎么回事?若是李大人知道了会不会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