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徽住手!是我,是我啊!”面前的暗紫色的毒尸没有感情,挥着尖锐的爪子扑了过来。
叶相予却下意识地抱住了他,这是他的爱人,他毕生最爱的人,不疼的,他怎么伤害自己都不疼的。
“裴衍,杀了他,杀了他!”叶相予和毒尸滚做一团,鲜血淋漓,身旁的大夫却仍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裴衍,动手!求你!”叶相予哭了,他快控制不住了,小徽会伤害其他人的,那么温柔的他,不可以这么做。
最终,李越用套马索勾住唐徽的脖子,生生将两人分开,裴衍用李越的佩枪,捅穿了发疯的毒尸。
“啊——”整个山谷都回荡着叶相予凄厉的叫喊声,小徽死了,那些人连完好的尸体都不愿意留给他。
“裴衍,我恨你!我恨你!”叶相予疯了一样抱着地上残缺的东西,跑远了。
“小徽,小徽。”叶相予的双手开始发斑,双目布满血丝,他起身,摇摇晃晃地朝湖中心走去。要解脱了,太好了,我能来见你了。
冰冷的湖水没有唤回叶相予的理智,反而让他激动起来,好想快一点,回到你身边。
“叶相予!”
就在湖水即将淹过头顶之时,他听到一声疾呼,紧接着就是扑棱的水声,一个人死死地抱着自己,冰凉的身体让叶相予战栗。
“夏夏?”啊,对了,他还有唐夏,他答应过这个少年,好好活下去的。
“叶相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少年的脸非常模糊,感觉这么近,又那么远。叶相予试着微笑,却扯不动嘴角,试着抚摸他的脸颊,双手却不听使唤。
“夏夏,你怎么才来,我差点,就要抛弃你了。”
叶相予眼睛一阖,便没了气息。
第25章 第 25 章
“阿娘!阿娘!”
唐荫被这急促的呼唤吓了一跳,可接下来所见却惊得她差点昏过去。
“阿娘,你救救他,你救救他!”唐夏浑身s-hi透,裤腿沾满泥污,散乱的发丝粘在两颊,他快要疯了,他找不到裴衍,甚至找不到一个大夫,他每走一步都感觉到叶相予生命的流失,他怕得每次呼吸都不敢用力。
可背上的叶相予一点回应都没有,紧闭着双眼,没有气息,青灰的尸斑逐渐爬到脖子,即将吞没他这个人。
“阿娘,阿娘!” 唐夏跪在地上无助地大哭,唐荫只能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儿子,她没有办法,她也害怕,原来脆弱的人都这般相似。
叶相予已经被邱涵生抱到床上,安静的仿佛只是在沉睡。
“恩公。”邱涵生低喃,他不能慌,他要撑住,如果他也乱了方寸,那么事情的走向就无法遏制。他现在只能祈祷李越,相信这位将军的实力,能顺利将孙先生带来。
曲烟心思诡秘,与她对抗,邱涵生几乎费尽全部心力。从面摊老板,到算命先生,从李越到宫音娴,几乎所有与叶相予有接触的人,他都打点的滴水不漏。
“恩公,你一定要挺过这一关,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么多人的付出?恩公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想必不会让我失望的。”
邱涵生轻轻给叶相予盖上被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在床边哭泣的唐夏,说道:“小公子,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路,还请小公子一个人走下去。”
“邱先生——”唐荫唤道。
“唐姑娘,解铃还须系铃人,请与我来吧。”邱涵生仍然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全然不像个豪情万丈的丐帮弟子,倒似一个儒雅的教书先生。
“好。”唐荫懂了,便笑了,她抱着儿子,抚着他的背,“我的儿,娘去去就回,你好好陪陪小予。”
“阿娘,你去哪儿?”唐夏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然而唐荫只是笑着,温柔而慈爱地笑着:“夏夏乖,睡一觉就好了。”
唐夏忽然觉得很累,全身的力气都丧失:“阿娘——”
他最后只能后悔地叫了一声阿娘,便不省人事。
“我的乖孩子。”唐荫吻了吻唐夏的眉间,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叶相予,“对不起。”
她念道,便收敛了情绪,重新带上银灰色的面具。她依旧是那个犀利的刺客,依旧是暗夜里孤傲的野狼。
“走吧。”
曲烟,你要我的命,给你便是。
第26章 第 26 章
曲烟换了身好看的衣服,略施薄妆,原本清秀的样貌竟散发出些许美艳的感觉。她兴致勃勃地摆好一桌饭菜,点了熏香,便坐在桌前,耐心地等着人来。她算好了一切,就等今天,呐,师父,你最终只能是我的。
“吱呀——”门被打开,一个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师父,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曲烟雀跃,一如当年那个单纯的小姑娘,“我等你好久了!”
唐荫冷笑:“若我不来,你是不是要屠尽这镇上的人?”
“哪有!”曲烟娇俏地竖起三根手指,“我顶多只动了这些人罢了。”
“裴大夫,李将军,我那位摆摊卖面的兄弟。”邱涵生从转角处现身,这让曲烟十分不满,“哪来的叫花子这么不识趣?”
邱涵生却笑了:“我是不是叫花子,曲姑娘不知道么?”
“哼!”曲烟的尾音尖锐,充斥着对邱涵生的敌意。
“邱先生,我与我徒儿说几句话,您稍等。”唐荫说着,却始终没有看向邱涵生,迈着步子朝曲烟走去,优雅地像只猫。
邱涵生扫了一眼屋子,没有多话,便回避了。
“师父,你今天真好看。”曲烟痴迷地望着唐荫,她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过去的十几年仿佛只是一场梦,恩怨纠缠一如过眼云烟。
今天是个好日子,曲烟如是想。
唐荫在曲烟对面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抿了一口,却迟迟没有咽下。
“我这里可都是上等的好酒,师父放心地喝,我不会害你的。”曲烟撑着下巴,眼睛亮亮的,她爱的人真美,喝酒的姿势让她都沉醉。
唐荫咽下这口酒,心头便火辣辣地疼。多可悲啊,她竟然要坐在这里和曲烟谈条件,若是以前,定是一发追命,送对方去见阎王。
唐荫冷冷地笑着:“小烟,这么些年,难为你一直惦记我了。”
曲烟听到唐荫唤自己的名字,兴奋到不能自已,我当然时刻惦记着你呀,我爱你,我爱你啊,师父!
可你却一点都不在乎我,一点都不。
曲烟感觉胸口上的箭伤又隐隐作痛,过了这么久,仍然忘不了,好恨啊,我好恨!
“师父哪里的话,你恩我育我,我自然是要把你放在心尖儿上的。”曲烟笑了,也倒了杯酒,“这一杯,我敬你。”
说罢,一饮而尽。
唐荫直勾勾地看着她,长得越发标致,完全没有捡到的时候的影子了。
“我好看吗?”曲烟笑盈盈地问道。
“比以前好看许多,也恶心许多。”唐荫回答道,不如以前那么干净,那么可爱了。
“哈哈哈哈哈!”曲烟大笑,“既然你看不惯我,为何今天要来见我?”
“我来求你,放了裴衍。”唐荫面无表情。
“求我?你是怕了吗?你是不是担心叶相予死了,你的儿子也活不成了?”
“哈哈哈哈哈,你们真可怜!”
曲烟笑着笑着,泪水便顺着眼角滚落:“师父,你当初若不抛弃我,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唐荫默默地听着,又喝了杯酒,这一杯,给自己饯行。
“小烟,若是当初,我不那么心软,让那只野狼咬死你,便好了。这样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失了本x_ing。”
“我自认为不欠你什么,若你恨我当初讲你打落悬崖,那我还你一箭便是。”
唐荫轻笑,极为好看,曲烟看得有点呆,忘了流泪,忘了发疯。紧接着,温热的鲜血就溅在了她的脸上。
唐荫嘴角仍然挂着笑意:“你看,这支□□与你的位置一模一样。”
“你做什么!”曲烟反应过来,扑了过去,唐荫拽着她的手,又刺入了几分:“你听,这是皮r_ou_破开的声音。”
大量的血液流失,唐荫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在深入一分,便是我的心脏了,你要吗,我给你?”
“师……师父?”曲烟哆嗦地想拔出那把□□,但她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唐荫仍然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我记得,那时候牵着你回家,你很胆小,很害怕,总是像这样紧紧地抓着我,满手都是汗,一点都不肯松开。”
唐荫露出一个痛苦的笑容:“我要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不,不是的!不是的!”曲烟大叫,“我不想你死!我不要你死!”
“哈哈哈哈哈哈!”唐荫低低地笑着,□□再次深入,鲜血浸透了地板,整个屋子都弥漫着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