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临窗眺望远景的时候,一个扎着辫子的卷发男人来到我的桌边,他问我何时出院的,我如实告诉了他,听他对我说话的语气,我猜测失忆前我和他应该是相熟的。他见我已经完全康复了,于是便和我聊了起来,他说我这次很威风,名动全市的博物馆抢劫事件中,四名匪徒持枪劫走了古代大齐国的那半块传国玉玺,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啊。而我则奋不顾身的与匪徒搏斗,最后虽然受了伤,却夺回了玉玺,保住了国家文物,说起来,我这次可是立了头功了。
待他说了一大堆之后,我才告诉他我失忆了,他起先不信,以为我在开玩笑,直到尚子阿姨出面作证,他才相信了。于是他告诉我他叫岸本,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我听后,茫然的点了点头,只是我的脑海仍旧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之后他又说了好些以前的事给我听,见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最后他趁着尚子阿姨去结账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问我:“那你家那位藤少喜欢男人的事,你也忘记了?”
“什么!?”我听后吓了一跳。岸本见状,于是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告诉了我……
第31章 第三章
藤真健司:
流川说:死者名叫水泽一郎,有服食毒品的习惯,还有就是,昨天和他一起来这里登记入住的是地产大亨泽北哲志的独生子泽北荣治。当时进来时有三个人,不过除了水泽和泽北以外,另一个叫神宗一郎的男人中途离开了。了解了大致情况,我和我的属下展开了现场搜证工作。
凌乱的房间和床铺,看来昨晚在这个房间里的gay一定玩得很high。我注意到床上的一滩红酒渍上有几颗散落的药丸,还有现场茶几上的两个红酒杯,以及一旁一堆白色细小粉尘上的一个印记,初步推断,曾经这里应该放着一块手表,只是后来被人拿走了,这么说来,把表放下的可能是一个人,把表拿走的可能是另一个人。
正当我搜证时,法医花形来了,他是我的好partner,他仔细检查了死者脸上下颚处的瘀伤并且量了肝温,然后告诉我和流川,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三点到五点,初步推断他是服食过量药物致死,详细的报告要等回去解剖之后才能确定。
这时,我发现了门口处的毛巾,我上前蹲下,将他叠了几下,果然不错,是个鞋印,花形量了一下长度,鞋印的长度大概是25.5CM,按照人的高度大概是脚掌长度的7倍计算,推断此人身长不超过170CM。
这时,流川的手机响了,原来今天早上泽北荣治在回家的路上发生了一起交通意外,差点撞死路边一个拾荒的老婆婆,目前交通部那边已经调查到,出车祸前,他服食过危险药品。流川要求下属立刻查看泽北的鞋印以及手表,还有就是他的身高。
按照罗卡定律,凡事两个物体接触必定会发生转移现象。流川的同事告诉他泽北的鞋印是平底,没有坑纹,他的身高有189CM,并且没有带手表。得到这一消息,我就更加确定了我之前的猜想,除了泽北和水泽以及同行的另一个男人以外,还有一个男人曾经进出过这个房间,他拿走了手表,留下了鞋印。
搜证工作结束后,流川让警员水户洋平运送证物去警局。
南烈:
回去的路上,我一遍遍回想着岸本对我说过的话,他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什么年代了,男男相恋怎么了,这事儿很多人都知道,就算他今天不告诉我,以后别人也会告诉我。不过,他说他可不是要搬弄藤真的是非,与其将来让我听了那些流言蜚语,还不如他先告诉我,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我忽然觉得岸本好像知道很多我以前的事,于是我主动邀请他吃晚饭,他想也没想便答应了。晚饭时,他告诉我,我父母很早就过世了,是哥哥和嫂子将我带大,本来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可是却因为他们的婚姻出现了第三者而宣告破裂,不止这样,他们在车里为离婚争吵不休时导致车祸的发生,丢了x_ing命。而那个第三者据说就是藤真。岸本说当时我哥哥南哲爱他爱得一发不可收拾,甚至想过要带他去墨西哥结婚。
难怪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有哥哥的,原来在我的身上发生过那么多的惨事。我平静的倾听着岸本慷慨激昂的陈述,却实在无法想象那个俊美无比,玉树临风的男人喜欢男人的样子。待他说完后,我忽然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藤真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纵使我再傻,此刻我也明白这种感情早已超过了一般的收养关系。只是不管怎样,既然他喜欢男人,我就应该避忌一下。
然而当我回到家时,我的心思却动摇了。我看到藤真孤身一人坐在空旷清冷的客厅里吃饭,身边连一个可以陪伴他说话的人都没有,如此清心寡欲的一个人倒让我不禁心疼了起来。
他见我回来了,脸上立刻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他说尚子阿姨今天煮的甜汤特别好喝,让我也尝尝,说完,他准备起身帮我去乘一碗,却不料,被椅子搁了一下脚,快要摔倒时,我见状立刻上前扶住了他,可待他站稳后,他又像之前那样触电般的缩回了被我握在掌心的手,我心中一惊,忍不住问道:“你……你不喜欢我碰你?”
“什么?”他好似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见他愣了一下,于是我慌忙解释道:“你要是不喜欢我碰你,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这次他低下了头,没有说什么,径直去厨房给我乘汤了……
藤真健司:
听尚子阿姨说,南烈要和岸本在外面吃饭,今天不回家时,我隐隐的觉得,我想象中的画面就只能停留在想象中了。南烈一定是听说了外面的那些闲言碎语,所以又开始躲着我了。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是我一厢情愿的以为失忆后的南烈会有所改变,其实怎么可能呢?x_ing取向是不会变的。
可是每当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又忍不住的想要对他好。我抽回被他紧握的手并不是因为我厌恶他的触碰,而是我担心他厌恶我。这种想法也不是空x_u_e来风,他若不是厌恶我,又怎会在那个混乱的夜晚,粗暴的对待我之后匆匆离开……
次日,我来到花形的实验室,看着躺在解剖台上那具冰冷的尸体,我叹息一声,心中有些同情他。记得曾经有人说过:人死了会轻21克,那便是灵魂的重量。所以,如果他是被人害死的话,我一定要为他讨回公道。
我和花形几乎是同一时间将法证与法医的报告送到了流川面前,可是流川的神色却告诉我们,他此刻十分烦躁。原来我们推测的第四者,他已经找到了,是一个名叫宫城良田的酒店员工,他好赌成x_ing,欠了不少债,而且他也承认了是他偷走了泽北荣治落在酒店房间里的那块钻石手表,不过很可惜的是,根据死者的死亡时间,那时他正在酒店的机房里跟人赌博,所以他不可能是凶手。
而另一方面,最大的嫌疑人泽北荣治因为上次的车祸,所以一会儿要求照心电图,一会儿要求做核磁共振,总之是一再的推三阻四,拖延时间,让警方无计可施。我听后笑了笑,安慰流川,泽北之所以会这么做,他的背后一定有律师在教他怎么做。只是我们万万也没想到,这个在泽北荣治背后教他怎么做的律师会是仙道彰。
对于仙道我是略有所闻的,他是律师界的常胜将军,出道以来从未输过,而他的另一重身份就是流川的恋人,我想流川这次之所以如此烦躁,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吧。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终于在审讯室的走廊里遇到了陪泽北荣治前来的律师——仙道彰。因为流川的关系,我和他见过几次面,打过招呼后,我反问他:现在是一个少年被杀害了,你真的相信泽北荣治是无辜的?
仙道听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告诉我作为一个辩护律师,他相信他的当事人是无辜的,还有就是那个少年一向都有滥药的习惯,他应该对他这种不检点的行为负责任,也怪他的父母没有好好管教他!最后,他对我说:“如果控方拿不出足够合理的证据,根据法律中无罪假定的原则,嫌疑人就不应该被当作有罪。”说完,他就离开了。
足够合理的证据是吗?我相信,只要这个人真的犯过法,他就一定会留下证据。
南烈:
几天的“游手好闲”让我差不多搞清楚了大部分我失忆之前的事了。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不禁想起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藤真了,听尚子阿姨说是因为翡翠酒店的那起凶案发生后,藤真连续好几日一直都在实验室里化验,找证据。而且,我还听说这起凶案的嫌疑人出生名门,背后有一个法律团队在给他出主意,所以如果这次藤真拿不出有力的证据,相信控方真的很难告得了这个嫌疑人。
不过这一天倒是例外,我刚走进家门就看到尚子阿姨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看这仗势,想必藤真今天回来了。于是我走上前和尚子阿姨打招呼。尚子阿姨听到我的声音后,转身对我说:“阿南,晚餐马上就好了,对了,少爷说,让你一回来就去书房找他。”
书房!?听岸本说,我在失忆前的那段日子里是非常反感藤真喜欢男人这一事实的,而且还曾因为这个原因一直故意避开他,那如今我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呢?我忽然觉得要保持某种良好而适度的关系,好似也不是特别容易,于是我在前往书房的几十步路上反复琢磨着这个问题,心想:有什么话不能在客厅说而要特地去书房,难道……他有别的心思?想到这里,我不禁被自己幼稚的想法逗笑了,如果他当真对我有什么心思的话,还去书房干嘛,直接去卧室不就行了。
就这样,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响了书房的门,在藤真说了一声“请进”之后,我走了进去,却见他站在书架前,就着昏黄的灯光翻阅手中的书册。朦朦胧胧中,我觉得他是那样安静、清透、俊美,直到他抬起头问我:“阿南,这几天我比较忙,差点忘了,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今年想好要怎么过了吗?”
我回过神来,说到:“还是你做主吧。你知道的,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