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兴抬头看向吴亦凡的眼睛，“你耍赖。”
“对啊，我耍赖，我就是要等到晚上才告诉你，就是因为知道你这么善良一定会对我妥协。”
“你欺负人。”
“只欺负你。”
张艺兴楞了一下突然笑开了，主动靠近吴亦凡，双手环上了吴亦凡的后背，轻轻地靠在吴亦凡的肩上，萦绕在鼻尖的是吴亦凡身上淡淡的柠檬味道。
“吴亦凡，如果你累了，可以随时离开我。”
吴亦凡伸手抱住张艺兴，微微偏头，嘴巴贴近张艺兴的耳朵。
“你站在原地不离开就好了，那一百步都由我来走，你只需要当我站在你面前的时候给我一个拥抱，就像这样。”
“那样对你不公平，当我和你的感情同等的时候，我们再开始好么？”
“你说好就好，你说开始就开始。”
“不过，看在今天你是小寿星的份上……吴亦凡。”
吴亦凡不知道张艺兴要做什么，只是应着张艺兴的话直起身和他对视，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张艺兴突然双臂环上了自己的脖子，而后唇上就覆上一片柔软。
“生日快乐！”
一触即离。
张艺兴的唇有些软，有些凉，吴亦凡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见已经退回去的张艺兴红透了脸。
“先预支给你的，就当是生日礼物了。”
吴亦凡实在是拿张艺兴没办法，“那面呢？你不打算给我做面了？那可是长寿面诶！我在家都没吃长寿面，你要是也不给我做的话是不是挺不吉利的？而且明天我还有比赛，我打篮球那么帅，你不忍心让我输球吧？”
“……流氓！”
吴亦凡到最后还是吃到了张艺兴做的长寿面，一小碗，晚上不宜吃太多，不过吴亦凡依旧很满足，他看着张艺兴在厨房忙碌的样子就觉得眼睛有些s-hi润。吴亦凡吃完面主动收拾了碗筷，正想着用什么办法留下来的时候张艺兴拿了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具给他。
“半个小时以后再洗漱吧，你刚吃完面，先消化一下。”
“你同意我在这儿睡了？”
“不然呢？不过我这儿只有一间卧室，所以，可能会挤一些。”
“没事，我睡沙发也可以的。”
张艺兴对吴亦凡不怎么诚恳的提议有些无语，“被子也只有一床，你是想感冒吗？”
吴亦凡笑了笑，他本也就是想逗逗张艺兴，吴亦凡对俩人能睡一张床简直求之不得。
两个人都收拾好后就窝在床上干瞪眼，吴亦凡实在是对有些手足无措的张艺兴喜欢得紧，他往那人身边靠了靠，试探着揽过张艺兴的身子，就感觉到张艺兴瞬间紧绷。
吴亦凡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我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抱着，可以吗？你要是不喜欢就推开我。”
张艺兴沉默了半晌，往吴亦凡怀里蹭了蹭，“今天你过生日，下不为例。”
吴亦凡把下巴搁在张艺兴的头顶，轻轻地蹭着张艺兴柔软的头发，刚洗过澡的身子还带着些s-hi气，头发也没有完全吹干，上面还留有洗发露的味道，甜甜的。
“我们认识的第一天是你的生日吧？”
“嗯。”
“你都没告诉我。”
“哪有刚认识就告诉生日的，再说，”张艺兴抬头看向吴亦凡，挑眉，“你这不是都知道了嘛？说，怎么知道的？”
“还记得那天你去我们学校看我吗？那天你亲自下厨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说是给我补补营养，不然体力跟不上。记得吗？”
“……”
“那天你特意打扮了一番买了好多吃的给我的队友们，那天咱俩用一根吸管喝了同一杯n_ai茶，那天我们鬼使神差地穿了情侣款的衣服，那天你戴着一副学生气十足的眼睛，样子特别乖。想起来了吗？”
张艺兴已经快被吴亦凡说得冒烟了，吴亦凡说这些的时候一直低头，嘴唇贴着张艺兴的耳尖，在被吴亦凡的嘴唇摩擦的苏麻感和听到这段话的羞耻感的双重夹击下，张艺兴意料之中地红了脸。
“我又没说不记得，干嘛啰嗦这么多？还有，说话别靠这么近，耳朵疼。”
“好，我离远一些。那你还想继续听吗？”
“是你刚才一直跑偏好不好？”
“嗯嗯，我的错。那天你在厨房忙活的时候不让我跟着，我在客厅的茶几上就发现了你随手放在那里的身份证。艺兴，你的证件照真好看，好看死了。不过身份证这类证件还是不要随便扔的，你记x_ing本来就不好，虽然这样的天然呆很可爱，但是有时候也会误事的，我不放心。”
“好，好了，我记着了，关灯睡觉吧。”
吴亦凡依言熄了灯，借着从窗帘透进室内的月光，往已经翻身背对自己的张艺兴身旁蹭了蹭。
“艺兴，你今后的每个生日，都会有我。”
吴亦凡又回到自己的那一边，刚闭上眼睛，就听见了张艺兴的小声回话。
“吴亦凡，再等等我。”
第8章 你走吧
“吴亦凡，再等等我。”
这一等，就到了第二年的春天。谁也没想到，到最后等的那个人，变成了张艺兴。
吴亦凡没想到，刚跟张艺兴许诺过说不会再让他一个人，期末考试刚结束，当天下午吴亦凡就被扔到了飞往加拿大的飞机上。
外公身体抱恙，从小跟着外公长大的吴亦凡自然是应该陪在身边的。
吴亦凡走的时候还穿着之前为了跟张艺兴的衣服相配特意挑选的一款军绿色长款风衣，手机短信界面还有今天早上给张艺兴发的消息。
——【下午三点多我就能考完，晚上我去你学校接你，附近新开了一家店，感觉不错，应该合你的口味。】
下面有张艺兴的回复。
——【好啊，老地方等你。】
张艺兴自然没等到吴亦凡。
吴亦凡刚考完到家还没放下签字笔就被自家老妈塞了个行李箱过来，匆忙中听清了始末便又跟老妈混混沌沌地去了机场，等到坐上飞机才想起来，自己忘告诉张艺兴了。
张艺兴在学校门口的大花坛旁边等了一个多小时。他想过吴亦凡应该是在路上耽搁了，所以等了半个小时后才给吴亦凡去了第一个电话，而又半个小时过去，拿出手机不死心地给吴亦凡打了第二个电话，手机盲音，关机状态。张艺兴终于确定，吴亦凡是真的没有来。
张艺兴自嘲地笑了笑，转了个方向回家了。
冰箱里还有一些蔬菜，张艺兴开了小音响，听着歌开始慢慢拾掇晚餐。他本是很节俭的人，但今晚他愣是做了一桌子的菜，虽不过是一些家常菜，但也丰盛的不得了，仔细看的话，便能知道这桌菜竟全是吴亦凡爱吃的。
食不下咽。
张艺兴望着一桌子没动几口的菜，愣愣地出神，没有收拾残骸的心情，张艺兴走进卧室缩在床上，无意间瞥到了床头柜上的谱子。
那是张艺兴准备在圣诞节的时候送给吴亦凡的，一首他自己作词作曲的歌，他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故事都写在了歌词里，包括他自己的感情。只是恐怕如今没有机会送出去了。
从这里飞到温哥华要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吴亦凡刚下飞机就忙着将手机开机，转念又想到这个时间国内应该才凌晨四点，不忍心打扰张艺兴，吴亦凡就悻悻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接下来的几天吴亦凡一直在医院照顾外公，不知怎么的，等到后来明明有时间能够联系张艺兴的时候，吴亦凡却没有那份勇气拨通电话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不想联系张艺兴，亦或是不敢联系，他这人一向厌恶麻烦却又懒得解释，但在张艺兴的问题上，他嫌弃死自己婆婆妈妈的样子。
而这一退缩，再见面，却已经是第二学期的开学后。
吴亦凡在回来之后还抱有一丝侥幸，张艺兴x_ing子那么好，只要自己好好跟他解释就一定会得到原谅的，但是，他失算了。
吴亦凡没打电话就跑到张艺兴的学校去逮人，接连一周，吴亦凡都没等到张艺兴。他又到张艺兴在校外租的房子去堵人，张艺兴在家，却没给他开门，只是隔着门板说了一段话，让吴亦凡好几天没睡着觉。
——“吴亦凡，我说过，如果你累了，可以随时离开我，所以我不怪你。但是几个月音信全无，如今你这样，不尊重我。你还没想好，趁着现在没投入太多感情，你走吧。”
张艺兴没有安全感，他早该知道的。
吴亦凡懊恼地捶了捶墙，坐在床头与墙之间夹角的地上，握着手机，界面一直停留在那天张艺兴回复的信息上。
——【好啊，老地方等你。】
张艺兴学校门前的大花坛这学期翻修，已经被拆除了。他们俩的老地方，也只停留在那段不长的回忆中，而终有一日，老地方也终将化作一个曾经的符号，消失在记忆长河里，被埋上层层的灰，便再也提不起。
一想到张艺兴可能就此与自己成为陌路，吴亦凡就受不了。接下来的几天吴亦凡设法搞到了张艺兴的课表，在有空的时候又开始跟着张艺兴蹭课，不过这一回张艺兴没再搭理过他。
由爱生恨的情感虽然来得直白，但远没有刻意无视的伤害更大。被冷落的滋味不好受，吴亦凡如今算是尝到了自作孽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