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一片嘈杂的脚步声,大杨慌乱的抬起了头,他用肩膀顶开了楼梯间的弹簧门,额头又增添了一层汗水——乌泱泱的一群人,他认识的,他不认识的。
杨阳的父亲,杨刚,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y-in沉着脸,正在听任宇说话,脸上的肌r_ou_抽搐着,颇有股吃人糜r_ou_的狠劲。
杨刚没为难大杨,他谢他即时送医。至于他酒吧里那个打人的小歌手,杨刚询问姓名和住址。
下意识的,大杨想说行凶的人八成是唐欢他哥——以他看到的情形,唐欢已然被揍得毫无招架之力,可供出了第三人,岂不是有管理疏漏引狼入室的嫌疑,大气都不敢喘,大杨盯着杨刚的下巴,从嘴巴里蹦出熟悉的名字。
杨刚嗯了一声,视线若激光从他头扫s_h_è 到他脚,仿佛他也脱不了干系,大杨紧张的结结巴巴,若戴罪立功般的供出了唐欢的当前位置。
第二人民医院。
话音刚落,立在一边的男人便迅速转了身,那人大杨见过,杨阳的小表舅,卫威,公安系统的。
卫威一走,杨刚便再不正眼看大杨,大杨松了口气,缓缓的挪动脚跟,悄无声息的退回到角落,顺着墙根儿溜进了电梯。
这厢大杨如临大赦,那边唐欢的煎熬忧虑才刚刚开始。噩梦成真。真如大杨所述,杨阳重伤危及x_ing命。
杨家人绝不会善罢甘休的,C城这地方,官大一级就能压死人。正当防卫,防卫过当,根本不会有他们说理的法庭。
心乱如麻,顿生恐惧,唐欢冲出了洗手间,推开了病房的门,他想喊醒肖邦让他跑路——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畏罪潜逃,判的更重。
肖邦有什么罪,他只是保护他而已!
救一个愤怒的弟弟,就要赔上一个无辜的哥哥吗,况且他们还不是亲兄弟!肖邦若因此背上罪责,受害的不只是他,还有母亲和肖建国的婚姻,她本可以安逸甜蜜的后半生。
若他去自首,肖邦父子或许还会因此感激,对他妈妈更好些,可自己要坐了牢,卓淑芬只会更加伤心,毕竟他才是她真正的家人。
会判多久,过失伤人还是故意伤人,三五年,七八年,那时自己还不到三十岁。手指微张唐欢松开了门板,他缓步后退,门上的玻璃有他不甚清晰的投影,被一旁顶灯的光照所扭曲,就像他此时矛盾冲突的内心——他该怎么办,不连累旁人,也不伤害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崽妹的小红花要求三妹和嫂子,对于这两位暂无想法,但之前写过的一个番外,续写了一点,有小三出场。
幸福的YY段子
十一期间,卓淑芬满五十肖建国满五十五,只隔了三天,好事成双要办寿宴,须提前回C城cao办。唐欢起了个大早,刷牙洗脸沐浴,顶着毛巾他坐回到床边,琢磨着要准备的,订酒席、订答谢礼,按照C城的消费水平,桌席一千,烧制寿字一对儿瓷碗。
醒转的李崇侧身伸出了胳膊,揽着他的腰上下其手——紧致的腹肌,倒三角的轮廓,哦,还有最近大热的人鱼线。
抓起李老板的咸猪手,唐欢往一旁甩,大清早的,毛手毛脚,他要赶飞机呢。
翻身而起,李崇从后楼住他的身体,赶什么飞机,先打个飞机。
飞机没打完,送n_ai车倒入了洞,在隧道口急三火四进进出出,小型车开成了大型车,还丢了一筒子的白浊。
压着唐欢s-hi漉漉汗津津的裸体,李崇吻他的脖子,咬出一个个或深或浅的牙印,舔舐昨天、前天的吻痕——一直在加深,从未消散,一如他后背、肩膀上的抓痕。
李崇挺了挺下身,如愿看到对方猛地一吸气,细细呻吟。缓缓抽动,捉起他的手掌,十指相扣,手心对手心。李崇笑,这手指甲脚趾甲都是专人修过的,怎么还学猫挠人。
挠伤你了吗,唐欢夹着李崇的腰,配合对方的节奏,喘息,刚才太舒服了,他没注意。
舒服就好。
他喜欢彼此真实坦诚。
x_ing事过后,唐欢推开他,去浴室清洗,李崇想扶又被挠了一下脖子,他不要他帮忙,他赶时间。穿戴齐整,唐欢挽着袖口照镜子,李崇拉开床头柜给他准备的礼。
男戴观音女戴佛,剔透碧翠的坠子镯子,还有只手表。
唐欢没接,他们家那边不兴这个,C城治安最近不太好,穿金带银的容易被抢。不如买张超市购物卡,存一大笔钱,倒还实用。
北京治安好,把阿姨他们接过来吧,拉过唐欢的手,李崇往他腕子上扣手表。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他就紧跟着过去,负荆请罪,迎丈母娘。
唐欢回C城的第二天,李崇起早健身,见客开会,与张欣碰头,签一叠文件。飞了趟上海又飞了回来,之后和小弟吃晚餐,李景在一边喝咖啡,吃蛋糕,发微信,刷微搏,不务正业,不用主菜,据说唐欢几天前也开了个微信号,没事儿就见李景跟他语音。
约炮神器。近墨者黑。
早知道给他买个2G制式的塞班机。
李景竖着手掌遮挡着看放大的照片,完全把李崇当空气。谁说嫂子和小姑子难处的,只要他们x_ing向不同,绝对够闺蜜够甜蜜。
李崇拧着脖子偷瞄,可惜李景捂的够严实,手盖的紧,小娘皮的嘴可不严实,一块蛋糕没吃完,李三按耐不住的透露,嫂子报了个健身班。
嗯,李崇切着牛排。
学舞蹈。
哦。
钢管哦!
李景笑得含蓄,如初秋的雏菊。
男老师哦!
这下雏菊露出了八颗白牙齿,灿烂如向日葵。
向日葵不向太阳,跟着盘子上的牛排摆动了脖子,一块牛r_ou_碟子上飞起,勾勒出凌厉的线条,掠过另外一张桌子,啪的吻上了旋转餐厅的落地玻璃。
窗边的混血白俄,惊恐的跳了起来,用地道的东北腔,叫了一声,哎呀妈呀。
李景很无奈的耸肩膀,指了指手边的位置,证明另有黑手,供出牛排切飞的祸首
——位置上没人,瞬移飘离,这下轮到他偶买噶吨了。
要喊老天爷的不但有见证奇迹的李景、躲过r_ou_袭的美男还有刚下课的唐欢,手机有新短消息,言简意赅,意图明显——晚八点希尔顿酒店419号房间。
这是要做甚,他不过回C城一天,李某人就责令他回京趴平,这约炮思路,暴躁口气!
发个短信不回复,打个电话还关机,这是撒泼还是撒娇哇!
唐欢边走路边跟李景说话。
你哥他怎么了。
他吃饭到一半走了。
三儿,说重点。
他吃饭到一半很生气走掉了。
不要再歪楼了。
刚才我们在吃晚餐,他在吃牛排,七分熟的,配菜是……
马上没网了。
他知道你学钢管舞他生气了,他好像以为南老师她是男老师。
木惊喜了,唐欢冲线控麦克风咆哮,你门牙掉了吗,豁嘴巴。
李景嘤嘤的认错,主动要把辆新车输给他。
唐欢不要,他那配了两个车位的小别墅已然放不下了。
挂了电话,旁听的肖邦问他是回还是不回。
不回,唐欢按下锁屏键,回家。
唐欢有两个家,一个在C城,一个在北京,一个有他亲人,一个有他情人。
没走到家,唐欢拦下出租说要去机场,李崇一直关机,他有点担心了。
两个小时后,飞机落了地,坐上出租车,说完地址,唐欢催着师傅开快点,司机握着方向盘盯着后视镜反问,你去哪个希尔顿啊。
哪个?
在十秒的诧异后,看着路边首都人民欢迎你的灯箱,唐欢低下头笑了。
第64章 囹圄
扶着墙壁,唐欢再次踏进了洗手间,他把脑袋伸到水龙头下冲洗,冰冷的水从头顶蔓延,流进他的脖子,可依旧难以平静、难保镇定。他只愿生活如影片,能重新拍摄和剪辑,若他能选择,定会彻底抹去这一切,不因她愤怒,不为己不平,可时光若箭,开弓不回头。他只能把肖邦和自己放到天枰的两端,再加道义情理的砝码,他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偏,可为什么非此即彼,不是肖邦就是自己,明明任宇才是挑衅的那个,杨阳才是施暴的那个,只怪自己冲动愚蠢,只怪婊子立牌坊的苏临!
苏临,苏临,苏临。
晨风从空旷的洗手间穿堂而过,吹过唐欢s-hi漉漉的耳廓,像静谧雨林里一个振聋发聩的霹雳。窗外天边,朝阳透出第一缕光芒。可唐欢并未感到黎明的温暖,血脉中游走着寒气,是彻头彻尾的凉,是断肠诛心的冷。
苏临。
口舌之快,无聊戏谑,占人便宜,看人笑话的言语,满怀优越感的德x_ing。
任宇根本没明说是苏临。他为何就联想到她,直觉是她,认定是她?
当年在C城,她还没改名字,她名字里根本就没“Lin”这个发音!
若那女孩是她,任宇怎么会说不出名字,她已是当红的明星!
含着眼泪唐欢抬起头,他看镜中映像,仿佛是审视着一个陌生人——一个他不愿意承认的、面目可憎的人。
他从来没真正信任过苏临,却一直被欲望驱使,被名利吸引,被李崇间或的温情迷乱心智。
生活只是一面镜子,笑哭不由它,只呈现人原本的表情和真实的内心。丢了的角色,伤人的肖邦,不如意不顺心,罪名和囹圄,皆不因苏临,全是他自找的烦恼,因果轮回的报应。
在这个初秋夏末的静寂的早晨,决定自首的唐欢很平静的看向电梯一侧的值班室,那里有几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值班的小护士转过了口罩蒙蔽的脸,朝向自己,作了个指认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