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子,坐下,你像什么样子!
莫渊把程辉好一番训斥,转头他向曾亦华致歉,这么些年来,一直没机会再遇李衡,此番重聚,却不得亲见,急切心情望她谅解。
端着那盏茶,莫渊听到屏风后厅门打开,有人从身后疾步而来,瞥见了曾亦华脸上一闪而过的讶异和慌乱。莫渊下意识的转头起身,一瞬间他以为看到了李衡,可凝神定睛,却只是相似的脸——是李家老二,比杂志和镜头更加英俊,就像当年的LEO,真人比镜头上更好看,略有不同。
李崇冲他点头,且把曾亦华晾在了一边,他一手拉开座椅,一手解开西装扣——明明是不请自来,却淡定自若的落了座。
曾亦华面沉似水,盯着李崇的侧脸,冷语问,你来做什么。
我来,会会莫总。
第79章 喜讯
攥着腕子上的一轮剔透碧绿,曾亦华恨不能在上头抠出个洞,李崇实在可恶——他说与莫渊的话,恶毒刻薄得能让她掀了这饭桌。
车祸之后,我大哥和母亲更加疏离了。不怕你笑话,论起关系,倒是我们兄弟更亲密无间些,一直以来他都在静养,没有复出的计划。
节目,SAMI鼎力支持,李崇敲打着桌面,笑着做了承诺,可莫总,你是明白人,有些兑不了现的话可不能随便说。
曾亦华听得怒火中烧,可当着Signe du lion,却强忍着不发作,母子、兄弟,这是李家最不能外道的隐秘和痛楚——他竟然嚣张膨胀到这个地步,他竟然软弱退缩到这个地步!
李崇一席话,让莫渊告辞离去,厅门一关,曾亦华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怒吼,她摇摇晃晃的起身,一手拍案,一手指着李崇的鼻子戳,他怎么敢来,他怎么敢来见他们!
他有什么不敢的,李崇微笑,摊开双手,他送上门来,在H 城小住三月,就为了看这节目完美落幕。
曾亦华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脸,颓然的跌回了座,她破釜沉舟,顶撞了父亲,惹恼了丈夫,不顾一切放手一搏,可依然窥见了一败涂地的势头。
八年来,她日日祷告,夜夜忏悔,却等来这样残酷的结果,他已没有任何自我,完全被李崇所支配掌控,他向主的心一分一毫都没剩下了!
颤巍巍的,曾亦华抬起胳膊,哽咽着,她喊他的名字,李崇转身迈步,一去不回头。
对着一桌子佳肴,曾亦华终于是泪眼朦胧,归途上的程辉跟着莫渊也急红了眼,口不择言的抱怨不休。
LEO什么意思!
每次说找新主唱,都玩失踪!莫哥你若在节目上开个天窗,回头曾老太婆不认账,人人当我们炒作,都没脸混了!
当年如此,而今依旧,怨气冲冲的大力拍打车顶,程辉失望的满脸怒容,八年前,李衡的的承诺就没兑现,说好的专辑、人选全没了影儿,亏得他在蜜月里抛下娇妻赶来北京,结果连根毛都没见着。
一等八年,他不但娃儿都会打酱油了,期间连老婆都换了一个!莫渊也是个偏执狂,捂着那批词曲,就是不给用,只因为李衡说,这是专为那新的Signe du lion所做,为他找到的声音所谱。
狠狠的踢了一脚车门,程辉愤懑的转头,皱着眉头,他发泄着不满,这么多作品封存不用,真是暴殄天物。
Signe du lion为着LEO的出尔反尔争执内讧,唐欢在温习他们的歌。
导师面前唱其原作,是赤裸裸的挑衅,容易失败,很难成功。可唐欢不怕,反而兴奋又激动,他左手在屏幕上写写画画,作记录,他改了那歌,重新编曲,有好几个小节和原版不同,高珊说选手有彩排时间,可以与乐队作充分沟通。
带上耳机,唐欢听自己的录音,他望着窗外澄净的蓝天,心潮起伏,灵感如泉涌。没来由的,唐欢自信满满,他想LEO不会介意,他若毫无创意,李衡必定不会另眼相待的。
满怀憧憬,唐欢给卓淑芬去了电话,说好的时间不回家,他怕她担心,卓淑芬被唐欢吓了一跳,他不是准备着去培训吗,怎么半途开溜了,姜琳的朋友好心相帮,他可不能出尔反尔,让人百忙一场,那多不合适啊。
Sami同意他参赛,李总也是知道的,搂着大灰灰,唐欢宽慰他妈,后天就比完第一轮,届时就回家。
卓淑芬放了心,听闻此言的肖邦简直炸了肺,他没料到唐欢竟如此能耐,居然能征得Sami的同意。听着厨房里卓淑芬洗碗的水流声,又看了眼一旁正对电视的老爸,肖邦心烦意乱,有Sami做靠山,有李崇作后台,唐欢又不是傻子,这关系绝不会轻易断,从今往后他只怕是当人的好兄长了!
肖邦憋闷地预见未来,而告别了前男友的苏临一心往前看,她静坐在笔记本前,盯着网银交易的提示——她给唐欢转了五十万,钱是张宁给的,人还拿出巨款填了那两百万的亏空。
她的新男友,年轻、英俊、富有,毫无怨言风雨同舟。
现在应该叫未婚夫了,结婚的意思是苏临提出来的,张宁握着双拳,在轮椅上略显不安,他怕自己腿脚不能痊愈,拖累了苏临,更怕她是一时冲动以后要悔恨遗憾。
我不后悔,苏临蹲下身,抬头凝视张宁的脸,语气坚定的给对方吃定心丸,父亲早逝,母亲亡故,她的婚事她自己说了算。至于家里那些亲戚,全是些见风使舵的势力眼,赵蓉雪知道她缺钱,就再也没露过脸,躲的十万八千里远,生怕她找她借钱。
支着伤腿仰卧在床,张宁夜不能寐的熬过了一晚,翌日眼睑敷着两片黄瓜,他把决定告诉了张蕾,苏临跟他求了婚,而他决定同意。
你是不是疯了啊,拎着保温桶,张蕾觉得她哥犯了癫,之前提现基金给苏临解了围,现在竟要和人结婚。
抡着那一桶子的骨头汤,张蕾指着他打石膏的腿发火,就算不开工,也不能拿终生大事炒作,难道宣布婚讯,就能逼得Sami等他这真实的正牌男主?
不值得。
小蕾,我是认真的,张宁攥着手机,平静而严肃,他坚信接受比拒绝更有益处。至于以后,等苏临不能有所帮助时,他大可放消息爆料那两百万的债务,轻轻松松找到离婚的理由,她行为不点自取其辱,他蒙在鼓里为她解难分忧。
有什么好处?
张蕾气急败坏围着病床绕圈子,张宁气定神闲的答,她不懂。
那感觉微妙而难以言说,苏临并非李景的女人,但却被Sami力捧,他与她走的越近,王露越爱笑着打趣怂恿,他们绝配,是天作之合。王露透露了苏临的危机,还暗示他雪中送炭,露露姐很爱牵线搭桥,撮合成功无数,但仅限艺人和金主。
那日用完晚餐,张宁给张欣发短信,说苏临计划和他结婚,他若宣布婚讯,会否和公司安排冲突。
不冲突,那部戏,Sami还给他留着,待能走动,建议他试水一档综艺节目,痊愈之后,还有电影待加盟,参演票房十亿大片的系列前作。
张宁这头看完短信,那头就开微博,他@苏临,这一生,我愿陪你走。
自打装粉丝,唐欢就关注了张宁的微博,那条转发六位数的微博,唐欢没当真,他知道Sami炒作张苏恋情,何况张宁是李崇的后宫,哪有资格和能耐和姑娘谈感情?
练歌完毕,唐欢收到了银行的短信提示,接踵而至的是苏临的电话。
她问他收到钱否。
到账短信他看到了,注视着大灰灰的大尾巴,唐欢心里很平静。他知道Sami解决了她的危机,清还债务是意料之中的事。
最近怎么样?
她很好,短暂的静默后是清晰的语音,她要结婚了,以后不便再联系。
结婚?
结婚!
目眩耳鸣,舌头僵直了,思维停滞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唐欢不记得自己嘟囔了什么,仿佛是祝贺,抑或是恭喜。从头到位打了个寒颤,背靠墙壁,双腿无力,缓缓的滑坐到地板,回拨却只有关机提示音。
低头看屏幕上苏临的号码,唐欢瞧见了一道水痕,那是他控制不住的泪滴。
练完瑜伽冲了澡,李景神清气爽擦身换装,推开房门,差点没一屁股坐回去,大灰灰蹲在一旁,唐欢立在衣帽间门口,面无表情。
下意识的,李家三少攥紧了门把手,不由自主的调动起笑容,他问他要他做什么。
李景没想到唐欢竟会关注他的私生活,他求证张宁、张蕾是否曾和他兄弟两4P。
当然没有!
好,好,没有就好,唐欢喃喃自语,仿佛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他和李崇,有睡过吗?
默默的为张宁点了根蜡烛,李景松开了门把手,心下欢喜,十分惊奇,这是要清洗后宫的节奏吗,他终于见证新历史?不,这不是,他眼里没有妒嫉,只有不安、惶恐、担忧和怀疑。
李家三少顿时明白了,唐欢是在担心苏临,他怕她嫁错人,他定是知道了张苏的婚讯,谁他娘的走漏了风声!
李景的犹豫,被唐欢看在眼里——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怎能奢望她这未婚夫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李崇身边的男人,想混出头的男人,皆如是,这怪不得张宁,他唐欢不也如此?嘴里发苦,心里难过,唐欢自欺欺人地抛出最后一个问题,张宁到底是直男还是同志。
直男,李景暗笑着松了口气,瞅着唐欢狐疑的眼神,李三指天发誓,张宁比电线杆还直,对着女人他硬得起,他无须为苏临的幸福cao心。
好,好,唐欢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到他床头,他靠着他的大枕头垂着脑袋不再言语,仿佛那一席话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搓了搓手,李景绕过大灰灰打算下楼码字,却听得唐欢低着头冷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他行?
李景后退了一步,还是被唐欢揪住衣领。
你见过是不是!你知道他们要结婚!
他知道,他还知道是苏临向张宁求的婚。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李景钳住唐欢的肩膀,逼迫他冷静,讲他的道理,唐苏两人分了手,他管不着前任的恋爱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