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里,毫无表情与神父面面相觑,胡乱的期待着,也许,基督徒的朋友未必是基督徒,基督徒的主人未必是基督徒。只要自己一天没有见到李衡,他依然可以期待,虽然这种期待的结果遥遥无期且过程尽带惶恐。
李衡说什麽,李衡说,走过去的都不算苦,就怕当初退了那一步。唐欢,你还没见着人影儿呢,就打了退堂鼓。他们说同x_ing恋都该下地狱。万一他不憎恶你呢,万一他挺待见你呢,怎麽可能万一呢。之前那个电影,那个唱主题歌的,也不是传说中的李老板曾经的相好,人家不也一样唱李衡的歌。
他莫名其妙地讨厌起这个看着还蛮和蔼的老头儿吗,后者用淡定专注的神情看着他,唐欢却在心里默念着gotohell。
远远的,李崇过来了,他顺着小道从李衡住所的方向而来,身着一件真丝的衬衣,下摆胡乱塞在裤子里,随意的敞着,露出胸部和腹部的肌r_ou_。他双手踹在裤兜,看着脚下的路,走的极慢,低头沈思。他额头上贴着块纱布,那块东西狗皮膏药似的粘在他脑门上,隐隐约约能瞧见血。李崇抬头,瞧见了唐欢,也瞧见了乔和神父。
他踱步绕过来,和那神父打招呼,他说,何先生,真是稀客啊。接下来的话,唐欢听不懂,不是他理解能力出问题,是根本听不懂。李崇说的不是中国话,但唐欢在他流利快速的表达中捕捉到了一个反复出现的清晰词语。
Leo。
李衡。李衡的英文名。
唐欢傻了,李崇在说李衡。这叫做官方新闻,最新动向,独家头条。可他唐欢像个聋子一样,在那里愣头青一般的呆滞着。说白了,唐欢就是一个四级都没考过的高中毕业生,千把个词汇早还给老师了。他的工作又不用英语,所以Hello,goodbye,nicetomeetyou,fuсk,bitch,Iloveyou,makelove,getout,gotohell,这种短而简单的句子才是他能理解的范围。唐欢听不明白,却能猜到一二,李老板说的是那俩有信仰的不爱听的,因为神父表情难堪扭头就走,乔脸色惨白表情痛苦。
李崇没搭理他俩,径直到唐欢面前,去摸后者的头。
唐欢鼓起勇气问,你在说英文哪,你老在说李欧,那是什麽。他装出一副白痴般好奇的样子想要套点口风。
事实证明他果然是白痴,李崇勾着他的下巴,麽指蹭着他的嘴角笑道,不是英语,是法语哪。他贴了过来,亲了亲他的耳朵,又冒出一句叽里呱啦的外国话。
唐欢大囧,他瞅着李崇瞧自己的眼神儿,觉得对方就像一个扫盲的干部下到乡里来了,而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大字不识的落后青年。他傻里傻气的瞧着李老板,突然自惭形秽起来了。
李崇手掌滑到他的脑后勺紧按着把唐欢往怀里带,后者一个踉跄,然后李老板扣住他的腰,往一旁的小树林里拖。他把他撂在树干上,低头吻住,撬开他的唇,舌头钻进去,捕捉,纠缠,逗弄。李崇放开对方的唇,额头顶着唐欢的脑门不住的摩擦,继续喃喃低语。
换句子了,但还是鸟语。
他猛然想起李景的小说,穿越小说,那里面的主人公到了千里之外到了千年之前还能和人正常交流,简直是神了!唐欢在无奈的莫名其妙中更加茫然了,他只能勾着对方的脖子,接受对方间或贴上来的亲吻。
李崇继续着,又说了一句,唐欢依稀觉得这种发音的调调像是另一种语言,也许李老板似乎找到了一个逗弄他的把戏,换着不同的语种说话,大概的意思就是,你听的懂我不,听的懂就支一声。或者可能是,干死你丫的。就像刚才那场x_ing事,从一开始的温柔开始到狂乱的最后,李老板趴在他身上动作,什麽下流粗鲁的言语都冒出来了。
直到有个短语听起来耳熟,似乎在苏临喜欢的日剧里听过,唐欢欣喜的道,是日语。
李崇咬着他的鼻尖说汉语,恩,是的。他又重复了一次那句日语。
这次唐欢完全理解了,他抱着李崇的脖子说,哎,我知道,意思是我喜欢你。
真的,唐欢第一的反应是欣喜,tmd的不容易,李老板显摆了半响,终於给他听懂了。他第二个反应是追问,他仰脸瞧着李崇问,对不,是这意思吧。李崇真要说他又听岔了,他唐欢可得扒个树逢钻进去了结了。
李崇嗯了一声道,是,我喜欢你。他低头继续吻唐欢,唐欢搂着他接吻然后在类似於脱盲的自豪状态中完全清醒了。
他心里咯!一个激灵,呆了,傻了。
你是耍我吧。你是在调情吧。你是中邪了吧。
唐欢没问,没敢问,他觉得李崇十有八九是被谁打伤了脑子,一时间糊涂了。虽然他心里忍不住乐,你喜欢我,你要喜欢我,不折磨死丫的。先给老子用酒瓶子捅屁眼,再吊到窗外去做引体向上,用皮带自己捆着在地上打滚,憋气在水里自_w_e_i,然后再自_w_e_i,再自_w_e_i,直到昏倒为止,然后再甜蜜的亲亲,满眼爱意,满脸怜惜地说,李老板,Iloveyou。
真是太痛快了。
李崇放开他,手指抚摸唐欢的嘴唇,那里红且s-hi润,唐欢看着李崇,张开嘴咬着对方的指尖。
看,就是这麽滑稽,虽然在他的意 y- ín 里李老板正被一条领带遮眼,躺着正品尝他唐欢未能存活的儿子们,可现实是他乖顺的吮吸对方的手,用舌头勾画手掌的纹路。李崇正深情款款的瞅着他,看得唐欢起了一层j-i皮疙瘩,李老板不正常,竟然又温柔了,谁知道会不会再次绵羊变疯狗,说不定待会儿就在这树林子里扒光了野合,在这天为幕,地为席的李家内部的公共场所。
温柔被亲吻,接着被做到休克。这温柔被“表白”,他唐欢岂不会被做到休克的二次方了。他脑子糊涂了才去习惯x_ing的舔李老板的手,这是活生生的勾引和赤裸裸的挑逗啊,唐欢连忙打住,及其猥琐而不讲卫生用衣袖去擦李崇的手,被他自个人弄的s-hi乎乎的手。
擦干之后,他松了一口气,但又不晓得该说什麽。
他们之间能说什麽呢?唐欢瞅着李崇,却不晓得找什麽话题以消散一下此刻的暧昧了。
你头破了啊,怎麽破的,被谁砸了头。难道是被你哥。他现在宅成这样到底为什麽啊。
你说的李欧不会是leo吧,哈哈,据说李衡的英文名是leo,你说的是不是他啊。
他真的是信教的麽。你外语水平不错啊,你出国过啊。李衡也在外国生活过,他是不是也会很多很多种语言啊。
唐欢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妥,继续挠着李崇的手心沈默,猛然不知道什麽地方传来气壮如牛的歌声,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李老板放开他说,接吧。
唐欢这才反应这是他的手机在响,罗嘉刘伟他们的专属铃声。
罗嘉说不用他帮忙倒班了。小唐哥,不好意思,不倒了,你就好好睡觉吧。
睡觉!好好睡觉!在李老板这里睡个屁啊。唐欢说恩,收了线,十分为难又吞吞吐吐地对李崇道,他同事病了,领导安排他换班,他得去上班,现在就去,立刻,马上,在催了。
他的请求是如此的诚恳和小心翼翼,於是李崇允了,还体贴的安排人送他。
唐欢乖顺的点头道谢,心里却在琢磨,他先去单位还得花一个半小时回家!太绕了。唐欢在道上等李崇的司机,李崇和他做告别的亲吻,很亲昵的啄他的唇,手臂揽着唐欢的腰。唐欢勾着他的肩膀接吻,瞟见车库方向李景开着辆敞篷过来,然后在他们跟前一个急刹车。
李家三少很不解风情的在旁边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
李崇放开唐欢的唇,手却依旧圈着他的腰,他回头看自己的弟弟。后者的眼珠溜溜的转,目光落在李崇的手上唐欢的腰上。
然后李家三少冲唐欢欢快的嚷,嘿,你不是说你要上班麽,还呆在这里磨蹭什麽,有车麽,我送你,我送你哇。他热情的邀请就差没直接去伸手拽了。
别捣乱了你,让老薛送他,李崇按住他的车门,有事和你说。他又拍了拍唐欢的屁股问,几点下班。
我cao!唐欢抓狂了,假装去上班到了单位再花一个半小时回家,假装下班了明儿还要花一个半小时回单位,他还休息不休息了。又是溺水又是休克又是x_ing窒息又是吸氧又是打针的,好容易逮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暂时解脱了,就算在坐席上听一晚上电话都比陪李老板半宿轻松啊,还非得又见缝c-h-a针的招幸他。
唐欢想起那些耗费在李老板身上的年假,觉得有正当稳定工作的自己跑来伺候李老板真是太亏,他的生物锺和生活节奏被彻底的打乱了。他很想李崇来一句体贴话儿,小唐,明天的明天的明天我来接你,今儿你回家睡大觉去吧。
Tmd的这不做白日梦麽。
唐欢蔫了,他又觉得自己太不知足太矫情了,李老板天天见他他觉得身体吃不消,李老板一个星期不闻不问他又觉得心里不安。
这位置得摆正了,唐欢啊唐欢你是来伺候人的不是被人伺候的。少睡三个小时怎麽啦,sami多少帅哥靓妹的前途都是此睡非彼睡的睡出来的。
别玻璃心了。
李景说的还真对,他现在东想西想多愁善感十分羸弱,就是玻璃心了。李崇不心疼他太天经地义了。李崇一会儿温柔一会儿残酷的也正常的很,说不定李老板觉得这样挺情趣挺有意思的呢。是他自己心急心重,意 y- ín 过头,就因为人家李老板下水捞他,他就定义成自己特别了升级了赌了一把大的还赢了,便得意了自满了忘形了然后成为容易受伤的男人了。唐欢这才又记起来,白天的时候他是来见所谓的alex,是来试戏的,后来他和李景打了一架,这角色还有效麽。唐欢又想问了,可惜,似乎李家兄弟都忘记了。
他本来想胡诌的又怕以前和司机提过三班倒的旗帜时间乱说要穿帮。所以他只能甜甜的笑回答道,早上六点。
李崇点了点头,到时候我来接你。
老薛开了车过来,拉开车门让唐欢入座。唐欢坐定扭身从背包里去掏游戏机,回头瞧见李崇弯腰向着李景说了什麽,而后者转头看向前方,看向唐欢驾座的车屁股,然后他笑着抬手对唐欢作了一个再见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