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邦这两天很忙,他说那女孩子不是他女朋友,唐欢不信。这两人腻一块,都到了见他这个弟弟的地步,还敢说纯洁男女关系,就算r_ou_体纯洁,这精神上怕已经有了不纯洁的苗头。
唐欢表现得半热情半稳重,看兄弟的女人,得张弛有度,太冷了不够好,太热了更不好。
肖邦一直说女孩子,搞的唐欢以为还真是苏临那样的女孩子,二十出头,天真迷糊,穿着缤纷,说话有点撒娇的意味。结果人家和肖邦年纪相当,短发利落,牛仔裤白衬衣,英姿飒爽的好似穆桂英。
穆桂英伸手道,姜琳。
唐欢轻握着她的手,随着对方动作晃了一晃,唐欢。
改口喊她琳姐,唐欢歪头往肖邦脸上贴金,琳姐好漂亮。
姜琳笑,小唐也很帅啊。
怎么听怎么奇怪,他俩相互吹捧着容貌,好像对方是肖邦正宗的伴儿得长足了肖邦的脸,唐欢只好不客气把肖邦也捧上一捧,我哥也很帅的。
扯完了去唱歌,姜琳做东。唐欢蛮自觉得去取小吃酒水,兜里的手机响,是个陌生的号码,对方问,小唐么,你好啊。
小唐,寒死唐欢了,这声音他都不认识啊。还怪热络的叫他。
是张宁粉丝团北京的团长,粉丝论坛的总版主,她说,恭喜,宁宁生日会,你中邀请函了哦。官网有通知。记得看哦。
唐欢挺昏,确实是,昨儿看到论坛已经热火朝天的讨论,说是有粉丝能抽中生日会的门票,那姑娘继续八卦道,听说你是明星厨房那个男粉丝,你一定要来哦,一定要来哦,一定一定哦。
满口答应,唐欢说好,要不说好,这丫头怕是要哦哦个无限循环。他才不去呢,他个假粉丝,难道还真装模作样的跟一堆姑娘扎堆,围着张宁花痴。
花痴他啥啊,长相不如我,唱歌不如我,TMD装一天粉丝还装上一年了。唐欢不由暴躁,暴躁来自于不服气,暴躁来自于不爽。
他不爽张宁更不爽肖汀,那部戏就这么让肖汀上了,他是白白被李景耍,他是白白的生死之间来回了一场。可惜,这些缘由,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敢提不敢问,除非问的结果如你所愿所想,当初苏临出道,那个被她挤走的女孩子,不也是这么j-i飞蛋打白卖了笑,淹没人群,沦为笑柄,至今还没有混出半点名堂。
他不想要李崇的手表,他不想要李崇的衣服,可惜有些东西,对方不给,他不能要。
苏临看的一小说,里面写,我要很多很多爱,如果没有,那么就要很多很多钱。唐欢也要很多很多,如果得不到,也许他什么都不想。如果得不到,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伸手去讨。
他唱张宁的歌,唱肖汀的歌,比原唱更好。
姜琳安静的听,认真的欣赏,她说,你真厉害。
哪里厉害,肖张二人的歌并不厉害,唐欢晃了晃话筒,换了首。
李衡的歌,是李衡在车祸前最后一首,难度不小,在去年的选秀圈子的再掀热潮,谁敢现场飙,等于拿到了晋级的门票。钢琴伴奏从温柔到狂暴,像是湖面上迷雾般朦胧的月光,像是撕破天幕的惊雷,那首歌关于爱又关于绝望。
像是甜美又痛楚的挣扎,像是一种不为人知的冲动,像是一种隐秘压抑的欲念,像是花朵一般红艳的鲜血,盛开在神圣纯洁的十字架,像是来自魔鬼的邀请,撕裂灵魂摧毁信仰把背叛和忠贞把爱和恨把笑与泪一同铭刻在灵魂之上。
姜琳安静地聆听,一曲唱罢,她道,我好像听到了Leo,感觉真的很像。她站身来道,我去拿点东西吃。
Leo是谁,肖邦问。
李衡,唐欢放下话筒进一步解释,捂住额头解释,原唱,我去拿点东西喝。
拿东西吃,给唐欢拿到洗手间了,他把自己关在隔间里,坐马桶盖,扯下一截纸巾捂住眼皮,手指紧压。
李衡。
他的梦,越来越强烈的梦,至死不渝的梦。
---李景的游泳池里,频死所见之中,他是熟悉面孔里唯一的陌生,是过往历史中仅有的幻象。
唐欢仰起头,顶灯在朦胧中逐渐清晰。踏过荆棘便迎坦途,经历折磨便得幸福,不苦,只怕当初退了那一步。等苏临回家再外出工作,等再到李宅,他一定要想法设法接近李衡,哪怕偷偷瞧一眼,哪怕录个小样塞门缝,可以趁李崇外出,可以趁乔外出,甚至可以带一点掺了安眠药的狗粮——虽然那是李衡的狗,他也会和平的将它放倒。
自古都是伯乐寻千里马,在唐欢这里,他要毛遂自荐,得先暗度陈仓。
是金子总要发光,好嗓子总有人欣赏。姜琳就很欣赏,她不但欣赏似乎更希望更多的欣赏。意见是肖邦代为传达的,堪称迂回转折,唐欢再去拿酒水,肖邦在走廊截住他问,姜琳说,你很有明星相,如果想入行她可以帮忙。
帮忙,可别像吕峰,高不成低不就的,纯属业余拉皮条。望着肖邦身后的一片空荡唐欢低声问道,她有门路,什么样的,她做什么的,家里什么背景。
门路肖邦不太清楚,但他已然似乎见过家长,到过了对方的老巢,姜家是个医生世家,一门五口都是医生,爸妈是医生,姐弟是医生。听的唐欢直乐,他冲肖邦挤眉弄眼,挺好的。以后你要生个病,琳姐全家上阵就给看好了,都不用找个不靠谱的陌生人来开肠破肚。
行啊你,肖邦掐着唐欢的脖子乐,她是心理医生,她姐是整容医生,要看你看去。说正经的,她爸是国内的三把刀,看过不少大领导,人脉是绝对有的。
盯着墙上的金框油画,唐欢叹了口气说,算了。
大领导,追根溯源,李崇不就是所谓大领导制造出来的,SAMI还是业界的老大,李崇是李衡的二弟。哪有门路比这个更近水楼台,何况,李老板是素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控制给多少棍木奉多少蜜糖,他唐欢想要另辟蹊径,还得掂量掂量新的靠山几斤几两。
唐欢狭隘了,狭隘到对李崇产生了一种孤注一掷的期许,他是要在李崇这棵树上吊到死为止。世界很大,搭上李老板的机会很小,但世界也很小,搭上李老板的机会很大。
大到不需要在某年某月时某地停住脚踏车,大到不需要在那天刚好带了烟又忘了打火机。
因为李老板并不是唯一的。
大到不需要在某年某月时某地停住脚踏车,大到不需要在那天刚好带了烟又忘了打火机。因为李老板并不是唯一的。
只要等到肖邦回国,等到姜琳回国,等到这一顿饭,等到这一场聚会,等到那一曲高歌,再等到有人破门而入,对喝果汁的姜琳,一声惊雷的叫唤
回来都不告诉我!还是阿扬告诉我你在这里!
唐欢啥都听不清了,他耳畔只回响着一个声音,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眼前只有一种景象——屈辱、折磨、心悸、不安、胆颤心惊的每一天每一夜!
假的吧。假的。他突然怨恨起肖邦,他不感激他的回归,他不庆幸于他有姜琳这样的朋友,他只证明他唐欢所做的一切,是多么愚蠢、多余和可笑。
他为什么要迫不及待得爬上李崇的床。
只要在忍忍,只要在等等,不到一年,他的人生就完全是另一种方向!
为什么!因为她的眼泪?她趴在他背上,抱着他的腰,抽泣着,说要放弃儿时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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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的贪心?要走捷径要一步登天要锦上添花要一箭双雕要荣华同享。
唐欢想笑可笑不出,想哭也哭不出,是真正的哭笑不得了。今时今日就算他认识了姜琳,再见了李景,又如何呢?他难道能择此李老板弃彼李老板,他能说开始,能道结束?
他没这个权利。更没这个勇气。在冤枉一场之后,在毫无收获之前。昨夜他偷偷出门私会李崇,两人在SAMI的写字楼里,顶层通透的落地窗一边看夜景一边做,从李崇的别墅,到李崇的院子,从李崇的会议室到李崇的老板间,从对着镜头到俯瞰车流。
李崇咬着他的耳朵在z_u_o爱时说,怎么cao他,他都觉干得不够。他怎么叫,他都觉得听不够。
那怎么样才算够,这还不够刺激,难道要赤裸裸的按到大马路上去,难道要叫肖汀张宁同来伺候。
凌晨三点,李老板终于觉得够了,他摸了摸唐欢的脸,捉住他的胳膊说,你先去洗澡,唐欢从他怀里起身,去拉老板间特有沐浴间的门,他回头看李老板在大皮椅中凝视他的脸,眼神深沉,搞的唐欢有点怕,他下意识的觉得也许这房间里的角落里有个隐藏着的镜头,将他不堪入目的姿势录成永恒的影象。李崇开口问,苏临,她说什么时候回来。李老板提苏临,吓了唐欢一跳,他顿时有点紧张,他口干舌燥又战战兢兢,后天,不是,应该是明天上午。李老板在夜色中点了点头,到周末你都可以不用过来。
这算什么呢,唐欢敌不动我不动的呆着。李崇笑,有时间陪她,你高兴么,他背对星空,脸上身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汗珠,像笼罩着一层微光般的薄纱,看起来竟是有点体贴温柔了。
唐欢没敢高兴,他只低眉顺眼的露出一副谢主隆恩的奴才表情。可眨眼间他又想,接下来的四个晚上是肖汀还是张宁。
是肖汀吧,那天也应该是他。李崇对肖汀,总是比张宁好的。唐欢退进沐浴间洗澡,他往屁股里涂沐浴液,把粘稠的东西往外头勾,怔怔的看指尖的r-u白色,抬头看雾气腾腾的镜面,他不高兴,真不是很高兴的。以色侍人者,色衰则爱弛,而李崇身边的男色,太多了,十分足够,十分新鲜,不等上一个衰老,下一个就到,排在后头的都堆成了山。今天是他,明天是肖汀,以后还有无数的新人,可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与虎谋皮,怎比博红颜一笑。
李家三少活泼乱跳的如同哈士奇,兜着圈的绕着姜琳摇头摆尾般撒娇。他对她存了啥心思,是连阿炳都能看出来了!
所以当SAMI的第三号人物转头,他看见了唐欢,坐在沙发一角,一脸错愕,满眼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