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女生持反对意见:“不是矮攻吗?”
有一女生道:“但是他看着还小,会长高的吧?”
祁牧无声地看着他们争吵,好一会道:“别当着我表哥面前说,我表哥讨厌他。”
“表哥”成了陵光的代号,因为陵光说他用这个名直播过,怕被认出来。
祁牧感到神奇:用真名直播?
不过这名字看上去就像是假的,不说,应该没人觉得是真名。
“为什么?”
“没为什么,别问那么多。”
有些人觉得这一对是没希望了:“你表哥和老师真的是第一次见吗?”
“他们真的不是一对?”
“之前那个美少年是你表哥的前男友吗?”
“你别装了,我们对Gay没偏见!”
祁牧一开始还会说“不是”,“没有”,到后来干脆无视了。
还有更绝的——“你是不是也喜欢老师?可是老师和表哥是一对,所以你只能借着真心话大冒险的名义亲老师……”
祁牧忍不住鼓起了掌,感叹:“好一场家庭伦理大戏。”
他拿了一块冰西瓜吃,问:“还有吗?继续编。”
群众无话可说。
有妹子道:“别装了,明显你们几个认识挺久的了。”
祁牧把口中的西瓜吞下后道:“确实,我表哥和老师是老朋友了。但是,我对天发誓,他们只是朋友。”
“如果不是呢?”
“五雷轰顶。”
“……切。”众人散去。
班长拍拍手,示意人们往他那边集合,他道:“接下来要出海,有人要上船吗?”
说到坐船,积极踊跃的人一大堆,但是因为陵光不想凑热闹,祁牧没去,祁牧不去,宇文千自然也不去。
加百列隔得很远,静静地看着陵光,小臂上原本的红色已经褪去。
除了祁牧以安慰表哥为理由,所有同学都分批上了几艘小船。坐在高处的亭子下的祁牧,看那几只船儿远离,拿着一块西瓜,坐到宇文千旁边,小声问:“陵光为什么讨厌那个小屁孩?”
陵光就在他们的斜对面。
祁牧想了想,又道:“因为他杀人了?”
宇文千笑道:“所以你小心,离他远点——以后只能贴着我走,知道吗,牧牧?”
祁牧白眼:“你怎么不用502把我和你黏一起?”
宇文千轻轻点头:“有道理。”
祁牧满足他,挪动屁股贴着他坐,吃下一口西瓜,问:“陵光不和我睡,还和我保持距离,只贴近你……是不是之前有人和陵光太亲近,然后被杀掉了?”
“牧牧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宇文千从桌上抽出了一张纸,给祁牧擦去嘴角的西瓜汁。
“病娇啊,病娇,可怕。”
“病娇是什么?”宇文千问。
“……其实我也不清楚,应该就是爱一个人爱到病态的意思吧?”
陵光看了一眼加百列的所在,突然发言:“哇,还在看我——能挖了他的眼睛吗?”
祁牧故意浑身一抖,对宇文千道:“这边也很可怕。”
宇文千笑着揽住了他,在他脸上落吻。
“在这种地方别亲我,”祁牧用胳膊肘推开他,“要是被发现了,你肯定会被学校开除的。”他的手上沾着西瓜汁。
宇文千笑笑,又亲了他一口:“我本来就是为了你才进学校的。”
祁牧把西瓜拿远点,生怕不经意间西瓜掉身上。
陵光真想把他们的脸面对面拍一起得了:“你们是故意在我面前秀恩爱的吗?”
祁牧道:“外头都觉得你和千是一对,我都没说什么了,就看这你们秀恩爱呢。”
“吃醋了?”陵光笑问。
“没,反正千是我的。”祁牧吃西瓜。
晚上,一些人回到房间的时候,有几个女生在旅店门口看见坐在附近的加百列,其中一个好心问:“你没地方睡吗?”
加百列没理她们。
有人道:“要去我们房间住一晚吗?”
加百列依然没理。
“你……喜欢的那个人和我们一个套房,你不去看看?”
加百列站起来,跟着她们。
几个女生掩嘴偷笑。
可想而知,陵光看到加百列的时候,脸有多黑。女生们有些心虚,又自作主张地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留了他们四个相识的人。
“我只是想看看你。”加百列委屈道。
陵光沉着脸道:“我只是不想看见你。”
“……为什么你肯对别人温柔,却不愿意好好待我呢?”
陵光背对着他,蜷缩在沙发一角,无视他。
“为什么多么罪大恶极的人你都愿意放过,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原谅我呢?”
“为什么你愿意救他人,就是不能救救我呢?”
“陵光,”他的呼声令人心碎,“救救我好吗?”
安静的房间里传来利刃穿刺皮r_ou_的声音。
祁牧惊叫。
空气中厚重的血腥味弥漫。
利刃拔出,伴随着喷血的声音,刀子掉在了瓷砖地面上,声响最大。
祁牧抓着宇文千的胸前的衣服,求救:“他会死的!”
宇文千摇头,将祁牧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不让他看见眼前的一幕。
“陵光……好痛啊,陵光……”
“陵光,好痛……”
“陵光……”
陵光听着他的声音,全身都在颤抖,他的神经乱作了一团,这股血腥味都要把他的眼泪挤出来了。
“陵光,好痛……”
陵光还是没能忍住回头看他——
加百列笑了,因为失血过多,笑得苍白无力:“嘿嘿,你看我了。”他的胸口心脏处像血泉的泉眼,正淌着血。他坐在地上,虚捂着那处泉眼,衣服和地板都沾了许多血,甚至较远处的家具也被喷满了血。
陵光无言走近,他见过的血不在少数,但他这是第一次感到腿软。
他靠着加百列,坐下。
加百列发红的眼眶里闪烁着动人的涟漪,他沾满血的手抚上了抓住了陵光的一片衣料,说:“你愿意碰我了……果然只要有人受伤你就会……”
“闭嘴。”
陵光的手悬在着他的伤口之外,慢慢地,出血少了。
“陵光,我没有杀人了哦……今天有人找事,但是我放过他们了……陵光,我再也不杀人了……我上次不也没碰你嘛……我真的不会再做了……我会控制好自己的脾气……你像以前一样对我好吗?”加百列不听话地一直说着,像是觉得如果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
陵光用着发颤的声音道:“……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