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用他的一生为那个明媚如花的女子赎罪,可是,又有谁能怜惜他的一片心意呢?
这场罪过,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夏辞楼呆立在门外,像失去了魂魄的木偶。
当初如果没有答应和妖界合作,师傅也不会认识那个女子,更不会被迫辞去云显宗执剑长老一职。
一定要杀了蛇妖,决不允许妖族在人界为祸。
夏辞楼闭上眼睛,逼回要涌出的泪水,再睁眼时已是充满杀气。
“阿楼,不可莽撞!”
叶永涛买完药回来,就看到夏辞楼不太正常的情绪,急忙把药放下,追赶着夏辞楼的背影。
把这一切尽收眼里的楚衡玉,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拿了药包,去给顾久年煮药。
“师弟,这药苦吗?”顾久年闻着浓郁的中药味,感觉自己说出的话都带有几分苦味,舌尖不自觉的分泌口水,皱着眉明显的想要拒绝。
“师兄,喝了药才能好,快喝吧。”楚衡玉端着碗耐心的哄着。这药看着黝黑黝黑的,他事先尝了一口,并无任何不妥,只是苦了一些。不过他也准备了顾久年爱吃的甜食。
顾久年听着这番哄小孩的口气,不禁脸一红,似乎失明了之后,他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对着师弟撒娇。
难道眼睛瞎了还会影响智商?
这个事实吓的顾久年一口气喝完了药。喝完药之后真的是苦不堪言,就算楚衡玉及时喂他吃了甜食也化不去这入骨的苦味。
顾久年额头不住的冒冷汗,眉毛在抽搐,面部肌r_ou_不停的抖动,整个人难受的蜷缩起来。这副模样吓坏了楚衡玉。
“师兄,你怎么了?一定是那个老头的药有问题,我就不该相信他。”
楚衡玉愤愤的自言自语,又是焦急又是懊悔,担心之下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吻上顾久年的嘴唇,想要把蛇毒吸出来。
双唇相贴的那一瞬间,顾久年就懵了,下意识的舔了一下,然后就被以狂风暴雨般的姿态侵略了。
喘着粗气,脸色潮红,顾久年差点窒息在楚衡玉凶狠的亲吻下,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脑子里雷声鼓鼓,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紧张。
“师弟,你......”
顾久年想着措辞,楞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要是指责对方,这样就弄的自己好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姑娘,而且刚刚那一幕好像他也有错。
要不是他故意逗弄楚衡玉,装作特别痛苦的模样,对方也不会慌神,就不会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思绪转了万千,头脑终于冷静下来了。咽了口口水,顾久年镇定的说,“师弟,接吻是情投意合的情侣之间才能做的事情,而且是异x_ing之间。”
犹豫了一会,还是加上了最后一句。
“是,师兄,我知道了。”
没有反驳,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一句,仿佛刚才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不是发生在他们之间,在意的人好像只有他一个,弄的他像个傻瓜一样。
顾久年顿时觉得心口堵得慌,想说些话来缓解气氛,可是脑子像浆糊一样思考不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应对这种情况。对方的冷淡让他心里愤怒可是又不知道为何生气,只好翻过身睡觉,一个人静静的不想理人。
“师弟,我乏了,要休息了。”
第一次被变相的下来逐客令,楚衡玉脸色扭曲,有种想要砸了整间屋子的冲动,甚至是把眼前之人禁锢起来,让他成为自己听话的木偶。
脑海里的想法越来越疯狂,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冲动的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楚衡玉离开的脚步十分急切。
顾久年敏锐的感知着楚衡玉的行动,察觉到人是迫不及待离开的,心里又是不爽又是委屈,难受的想哭。
就连当初突然来到这个世界茫然无措的时候,也不像现在这样绝望。
顾久年还记得,在现实世界中,作为一个普通的毕业生,他一直忙着工作,唯一的爱好就是休息的时候看看小说缓解工作的压力。
规律而又枯燥的生活一直持续着,直到有一天他看完了一本《修真之魔尊天下》的书。这本书讲的是主角楚衡玉作为魔尊之子,经历了一系列的磨难,最终成长为新一代魔尊的故事。
通俗老套,但是看的爽。
所以才让他欲罢不能,即使明天要上班,也忍不住要看完。
顾久年甚至怀疑,这只是他的梦。因为他太喜欢这本小说了,才会把书中的世界搬到自己的梦中。可是心口的难受又是真的。
掐了自己一把,顾久年疼的嘶嘶直叫,也不管是真是假了,先睡觉,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逃避似得闭上眼睛不去想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可是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听那个人的动静。
顾久年只觉得,他好像没救了。
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看过别人恋爱的模样,和他现在这个样子真像。
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而不是少年呢?
第22章 顾久年的怒气
一夜无眠。
顾久年躺在床上,和老者谢一豪天南海北的聊着。对方总是有意无意的向他打探云显宗的内门事务,提到几位长辈的名字之时一点也不陌生,而是好像很熟悉一样,言语间带着亲昵。
“前辈似乎与我派颇有渊源,此次承蒙前辈相救,晚辈感激不尽,待晚辈伤好以后,烦请前辈去本派游玩几日,聊表谢意。”
顾久年试探的说着,虽然从老者的语气和态度中他没有感到任何的恶意,但是也不能全然相信这人。
“公子说笑了,老朽承担不起。多亏了公子的同门及时控制住了毒素,老朽所做不过是举手之劳。”谢一豪微微一笑,满意的看着顾久年。
不愧是云显宗的大弟子,遇事临危不乱,身处困境却不自暴自弃,待人温和有礼,不卑不亢,没有仗着身份而欺凌他人,也有该有的警觉x_ing。
“公子记得及时喝药,老朽还有事情,先告辞了。”谢一豪笑眯眯的说着,看着年轻的一辈充满朝气的模样,不禁感叹自己已经老了。
老者走了之后,顾久年越发觉得无聊。
夏辞楼和另一位前辈昨天离开之后就没有出现了,而楚衡玉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根本就没人给顾久年熬药。
真是心酸。
顾久年悲从中来,越想越是伤心。
试想往日不说一呼百应,但总有人前后伺候,门内弟子对他皆是恭恭敬敬的,走到哪都是众人的关注点。
现在却是一个人落寞的躺在床上,行动不便,也没有照顾之人,就连那个一直形影不离的人也不在。
哀叹了一会自己如今的遭遇,顾久年起床叫来了小二,点了几盘招牌菜,坐在房里一个人自斟自饮。
“咳咳咳。”才喝了一口,顾久年就不停的咳嗽。因为他喝的太急呛着了。准备去夹菜吃,筷子又断了,摸索间不小心把杯碗扫到地上。
听着清脆的砰声,顾久年心情糟透了,也没有胃口继续吃了。
要不是桌上点的都是楚衡玉爱吃的菜,他真想掀了整张桌子,来发泄憋在心口一夜的怒气。
察觉到自己像个怨妇似的,顾久年更加挫败了。
坐了一会终于冷静下来了,顾久年招来店小二询问情况,得到的回答令他失望不已。
“与公子同行的几位客官,有两位昨日中午离开就没有回来,另一位下午离开到现在也没有看到,只是吩咐了小的伺候客官,还说什么暂时不要服药,等他回来。”
“他去哪里了?”顾久年着急的问。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那位客官看起来挺凶的,小的没敢问。”想到那位客官冰冷的模样,店小二心里怕怕的。
收拾好了残渣,店小二就离开了,房间又只剩下顾久年一个人。
不知道等了多久,门外终于出现了脚步声。顾久年心神一震,激动的站起来,又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轻咳一声,顺便整理了一番衣领。
脚步声停了下来,接下来是一阵规律的敲门声。不急不缓,音量适中,不会让人觉得嘈杂。
顾久年失望的坐了回去,“请进。”
进来的是一名青年男子,男子身材挺拔,相貌英俊,眉目间自有一股正气,声音也是低沉有力,“在下萧炎朗,东华派大弟子,特奉师命前来,敢问兄台可是云显宗的大弟子。”
顾久年微微一愣,很快想明白了和夏辞楼一起的那个男人,想必就是东华派的掌门了。本想登门拜访,却不料半路就遇见了。
“在下正是。”顾久年站起身,回礼说道。
“顾兄不必多礼,你的事情我师傅和我说了大概。”萧炎朗说到这里,俊朗的脸有一点僵硬。三句话能说完的事情他师傅硬生生写了十页,传灵符几乎要爆满。
男子豪放洒脱,修为也不低,顾久年也听说过东华派大弟子。为人热枕正派,乐于助人,一身正气好侠义,今日一见,确实如传闻一样。
同样是门派的大师兄,两人几乎一见如故,相谈起来也是话题不断。萧炎朗个x_ing爽朗,言行举止都让顾久年没有感到尴尬。
单凭这一点,足以博得顾久年的好感。更何况萧炎朗见多识广,两人相谈之间便忘了时间,也让顾久年低落的情绪好转了许多。
“听我师傅说,顾兄是和令师弟一起来的,怎么不见他人呢?”
顾久年脸上的笑意一顿,含糊的说着,“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