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敏同那番不经大脑的指责对我没什么影响,但是他说的表情的事,就像鱼刺梗在喉咙里,让我的午饭食不知味。
我面对启介的时候是什么表情,面对子伊的时候是什么表情?答案,心里早就有了。只是明显到被一个神经像下水道的
人看破拆穿,我真的那么没用?
我曾经对自己要和苏子伊相守一生的决心深信不疑,如果没有启介介入我的生活,如果我没有察觉到自己对启介的真实
心情,那么直到现在我也依然那么想。
子伊或许不是一个好妻子的人选,但是和她那种亲人般无法切断的深厚羁绊,远比这世界上和任何人的羁绊更强烈。
但是,那并不是爱情。
并不是只有爱情才会让人想要和另一个人相伴一生,亲情也会。
正如子伊对我不是爱情,却会为了曾经的承诺努力地学习“相伴一生”之道;我也只是单纯地为了曾经的承诺,放开了
启介的手。
现在我无法确定说话真假参半的启介对我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但我已经知道自己对启介、对子伊有了不同的定位。
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会被过去束缚,也不必惧怕未来。每一个人所能掌握的,只有现在。
无论启介怎么想的,我也有不会因为他的想法而左右的决心。无论启介是怎么想的,发现了这个决心的我,已经无法履
行过去的承诺糊里糊涂地和子伊过下去。
那对我们两人而言都是耽误。
第25章
新年过后,子伊的假期还剩下不到两个月,养父母开始给她买这个买那个,基本上一天到晚不沾家。于姨初五就回来了
,要不是因为我,她其实也不用回得那么早,往年她都是过了元宵才回来。对于自己已经被标榜为需要细心照料的人,
我多少会感到不愉快。
但也没有办法。郁闷也只能藏在心底。
期间启介来过两次,但我都拉了子伊陪在一边。之后新年假期结束,启介上班之后我们只剩下偶尔电话联络。一切似乎
都开始慢慢变淡。
今天下雨,天气特别阴寒,一家人都没有出去,我就从楼上下来,和他们一起看电视。
现在我已经完全记住了家里的方位,没有人扶着也能来去自如。午后雨停了,养父说要陪我回公寓去收拾东西,顺便约
房东出来商谈退房事宜。这也是早就定好的事,但事到临头说要退房,我却有点犹豫。
出门前给启介打了个电话,问他要不要那些家具。家具电器是我们后来精挑细选买下来的,都是价格不菲的东西,家里
没有地方放,但我并不打算便宜了房东。启介一听说我要回公寓,就说他下午请假陪我一起回去收拾。我转告了养父这
些话,他也乐得让启介陪我去办这件事。
启介来的时候,很自然地拉着我的手,在一家人的目光中带我出门。子伊说她也要去帮忙收拾,结果养父说你自己的行
李也应该开始整理了,在家里呆着吧。子伊只好很遗憾地跟我和启介说再见。但是……我其实希望子伊能一起去。
启介的手凉丝丝的,还有些潮湿。从家里出来,迎面飘来夹着雨丝的寒风。我瑟缩了一下,启介立刻环抱住我的肩膀,
把我带上车。
“下雨了吗?”
“没事,一点小雨。”
驱车前往公寓的途中,启介说如果我一定要退房,不如让给他。我愣了一下,有点不能理解。
“为什么,你现在不是有住的地方,没有必要一个人负担那么大的房子吧。”
“其实我想买下来,之前和房东谈过,他出的价钱我觉得可以接受。而且今年不是经济危机吗,房价下跌了不少,不趁
机买下来的话就错过难得的机会了。”
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启介到底是什么时候和房东私下谈过买房子的事。我想那至少是子伊回国之前了,那时候我们都
是真心想要将这段关系维持下去的,所以会想到买房子也是很顺理成章的事。但是现在情况有了变化,想了想,我决定
提个中肯的意见。
“你要买房子应该有更好的选择,那个房子已经使用了那么多年,虽然是二手房却不比新房便宜多少。”
“呵,我哪儿去找装修不错家具齐全住得舒适又充满回忆的新房去。”
“回忆……”
那里的确充满了回忆,所以即使说好了要退房,我的心里也是犹豫不舍。所以才会和启介商量问问他的意见。不论是房
子还是家具我都不舍得随便处理,听他说要买下来,我其实是很高兴的。但是我的感动还没有表达出来,姜启介抢过我
的话,一开口几乎把我给噎死。
“你不记得了吧,我们在那里一起住了好几年呢。真好啊,可以忘得干干净净的,想要退租就随时可以退掉,还能轻轻
松松就说‘我把家具都送给你吧’,什么啊!我也有份出钱买的!”
“那么需要我补贴差价给你吗?作为我使用了这么多年的折损费?”
启介不再说话了,在狭小的车厢里,我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启介……放手……嗯啊……”
一进到房间,我就被甩到墙壁上狠狠被吻住,嘴唇里面似乎被咬破了,被舌头舔过去有点辣痛,随即就尝到了咸涩的腥
味。
启介不回答,愈发不留情面地啃噬。我的拒绝声完全被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只能听见呜呜的莫名声音。
围巾被摘下来的时候,甚至把我的脖子勒得几乎窒息。我又愤怒又恐惧,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应付突然变成狂犬般疯狂的
男人。
“住、住手……叫你、住手啊!”脖子上的脉搏被狠狠啃咬的刺激疼痛让我一口气把姜启介推开,捂着自己的脖子不住
喘气。
姜启介依然不发一言,拖着脚步踉跄的我就走。
“要去哪里?你说话啊!”
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惊慌的喊声和凌乱的脚步声,不用多久我就被甩到柔软的什么东西上,下意识地摸索才知道自己在
床上。
“启介?”
我听到空调被打开的滴滴声,放在墙角的空调斜对着床角,暖风吹了出来。虽然是自己熟悉的公寓,但是失明之后我第
一次回来,对突然变得陌生的空间的不安,以及姜启介诡异态度的莫名让我相当惶恐。
然而他始终不肯说话,我甚至怀疑此刻和我共处一室的究竟是不是那个温柔的姜启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