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我的身体在没有得到大脑任何指令的情况下,先众人一步抢到她面前,接过她手中的行李推车。
在子伊挂在我手臂上用如同我们一直亲密如昔的声音说“小蒙,你越来越有男人味了嘛”的时候,养父母也靠了过来。
子伊转身扑入她母亲怀里,我和她父站在推车旁看着那对母女又哭又笑地搂成一团。
不想看那对感情丰富过头的母女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肥皂剧戏码,我将视线投向其他地方。于是惊觉站在六七步外的姜
启介在熙攘的人潮中显得那么孤零零,而离我又那么遥远。
我歉意地对他笑了笑,他摆摆手示意我不必介意。但是无法忽略掉他脸上明显的落寞。
子伊和父母玩闹了半天之后,才发现远远站在一边的姜启介。她走过去。“你……是姜启介吧?”
启介好像很意外,连同我也觉得意外,因为五年前他们只是匆匆见过一次,没想到苏子伊还记得启介的名字。
“嗯。”启介没有表情地回答。
子伊突然用力拍他的手臂,“没想到小蒙的室友是个大帅哥,我真应该拖玛丽一起回来,她很喜欢你这类型的哦!”
“呃……谢谢。”就算是苏子伊这种活泼过头的自来熟性格,平时的姜启介也能游刃有余地应付。此刻他的表情却有些
扭曲,露出结结巴巴的忸怩样子。
看着和记忆中并无二致的苏子伊以及不同平常印象的姜启介,就像二次元和三次元突然重叠,空间的扭曲让我感到晕眩
。
察觉到姜启介的尴尬,养父母忙过去将宝贝女儿架开,一行人向停车场走去。
我推着推车,子伊走在我身边像小时候一样挽着我的臂弯,自然地让我带着她走,自己却左顾右望。她这种毛毛糙糙大
而化之的个性从小就如此,真不知道一个人怎么在美国呆了五年……
不,其实她在美国并不是一个人呆着的。我苦笑,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道路。
子伊的行李真的很多,整整两个三十寸大箱子,正好塞满两台车的后备箱。还好上车的时候子伊没有坚持非要我和一起
,以便“和小蒙及小蒙的室友增进感情”,这真的让我松了一口气。
坐在驾驶席上,把头埋在叠在方向盘上的双臂间,长长舒气。
直到此刻依然没有什么真实感。
驾驶席的车门被打开,姜启介把头探进来。“师兄,回去我来开车吧。”
我也知道自己不在状态,点了点头向助手席挪过去。姜启介坐进来,关上车门。
一路无语,默默地跟在养父的车后,直到在苏家别墅门前停止。养父母已经将他们车上的行李搬进去了,门口只有子伊
站着等我们。
从后备箱扛出子伊的箱子,她一手拉着拉杆,一手挽着我的手就要向大门迈去。
“等一下,”一直不做声的姜启介突然出语制止,扯住我的胳膊一拉,就把我从子伊的手中拉了出去。“师兄明天还要
上课,这里离学校太远了。等周末师兄收拾好行李了我再送他过来。”
子伊露出一点失望,随即点头。“小蒙,你周五晚上就要回来哦。给你的礼物就等你回来了再送你。”
“好。”
我和姜启介坐回车上,车子一直开出老远,还能从后视镜中看到子伊不停地挥手。
“我说,苏子伊真的已经二十五岁了?”启介抽搐着嘴角问。
“嗯。”我点头。虽然子伊的外貌、神情、性格都不像二十五岁,但她的确是这个年龄了。
“哼,天才都是怪胎。”姜启介将方向盘打了一百八十度,车子向右转,开上通往市区的国道。
虽然不高兴姜启介用怪胎来形容子伊,但实际上他说的也没错。仅以二十五岁年龄就在生物学学术界里早已有一定的知
名度,就智商来说的确可以称为天才。但是那个像少女一样天真无邪的个性也只能形容为怪胎了。
“她只是个单细胞生物。”我笑着说。
那个单细胞女孩在七岁之前因为不会笑而被人误以为是面神经麻痹,但是却又检查不出毛病来,只能认为是心理障碍。
所以,你看,凡是脑子太好想得太多的人,都不见得比笨蛋更快乐。
我一直不明白,面瘫的苏子伊为什么会在孤儿院里选中同样面瘫的我。或许在一群会哭会笑的孩子中,两个面瘫的人比
较有共鸣吧。
‘你好,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家吗?’
面瘫的六岁女孩直直地注视着我,问出这句话。
第5章
启介没有直接回家,把我带进一家提供餐点的咖啡馆里。在我疑惑的时候,他夸张地伸直手瘫在桌面上。
“你们一家人都是什么神经啊。五点多到机场,从机场回来快八点了,看,现在都九点多了……居然不管饭!”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饿了,不过,“就算我爸妈让你留下吃饭你也会拒绝,你不是一副着急回来的样子。”
“话是没错……”
“既然如此就不要抱怨。”我养父母都是粗神经,所以才不会在意这种旁枝末节。我被收养的时候已经十二岁,如果更
早一点被那个家庭收养,说不定我也会变成那样没神经的乐天派性格。尽管如此,其实也多少受到一点影响。
“你还真是维护他们。”姜启介坐直身体,端起服务生送过来的咖啡一口喝了一半。
我也喝热咖啡暖胃,听到这句话笑了下,“当然了,那是我的家人。”
“这么说或许有些失礼啦。但是他们和你又没有血缘关系……再说,我才是和师兄共度余生的人,我才是你真正的家人
啊。”
我只能苦笑。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养父母和子伊都没有把我当做外人。在启介看来我那对粗神经的养父母对我很冷淡
,甚至都没有应有的应酬态度。但那其实是他们没有对我见外的缘故。在这个家庭里成长的我,自然可以分辨出来。不
过这些是旁人无法理解的。
“哼。”他又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声,从杯子里抬起眼斜视我。
作为一只大型犬,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很不顾形象地谄媚讨主人欢心、,但偶尔也会有龇牙咧嘴示威充满攻击性的时候。
今天他的态度就一直很阴阳怪气。有时候我分辨不清平时在我面前的姜启介是真实的他,还是这种阴阳怪气才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