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死神来了 中【完结】(2)

2019-06-14  作者|标签:

第43章:所谓傲娇

本来这天下午姬衍是没事的,但他又留了下来,在录音室里回答了黎原一个小时的问题,简直就是模范前辈。他的讲解都恰到好处,有一些潜规则也被他在潜移默化中带了出来,每一句话都让黎原受益很多。

希望小学弟能够多多努力呀,毕竟我也是特招派的师兄,咱们都要加油!临走的时候,姬衍微笑着说。他的衣襟上甚至还沾着树莓汁,但却并不以为意,配上他年轻得不可思议的脸,随和大方的就像一个邻家大哥哥一样。

咦?姬哥也是特招的吗?

是的,当年可没这么好的条件,都是在夙兴夜寐中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啊姬衍眼神放远,有点怀念的语气在空气中微漾,却被汤米给斩断:说什么呢,晚上还有一个通稿,走吧。

那我就先走了!姬衍挥手再见。

黎原和卡西欧一起并肩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想着这一整天汤米都没有离开,而是时刻陪伴在姬衍身边的事。即使是汤米离开,姬衍身边也会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助理,让他时刻身边都保持着有人的状态,简直就像是在监视着什么。

黎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要去安德烈的办公室,你呢?

我啊,我要去钓鱼。卡西欧的金发在透过落地窗的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钓鱼?黎原疑惑不解。

哈哈,口误口误,我说,我要去泡妹子去了。卡西欧大笑着拍了拍黎原的肩膀,也不管自己一头的乱发,蹦蹦跳跳地就出去了,手上还转着自己的豪车钥匙。

还是觉得好欠打啊怎么办!

回到办公室,关上房门,黎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中还沾着树莓汁的小纸条递给了安德烈。这是什么?安德烈把脑袋从厚厚一沓各地寄过来的曲谱中抬起来,看向那张纸条。

纸条上,一行极小的中文轻飘恍惚,还是用铅笔写的,和这张小纸条一样,一不小心就会让人忽略掉:今晚十点moto社区kebab烤肉店,有要事相商,希望小原能和他的朋友一起来。

纸条的最下方,还有一行极小的花体字,上面写着奇怪的字母,扭曲出诡异的弧度,完全不是人类语言所该有的形态:光明还是黑暗,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安德烈慢慢地翻译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有意思。所以我们的姬天王,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亡灵语呢?

亡灵语有两种书写方法,一种是贵族使用的形上体,一种是平民所使用的形下体。这一行字用的是形下体,语法也并非是完全正确的,但对于一个凡人来说,会这种语言,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

黎原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后怕地擦了擦自己的汗水:好可怕,我觉得我今天演技有所提高。他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安德烈,又说了下自己的怀疑,姬天王的身边肯定有人在监视,汤米和他的助理都是坏人!要不然他绝对不会这样传递消息。你说姬天王是不是也是重生或者穿越的?不过奇怪啊,就算他是,身边怎么会有监视的人呢?

你这个问题宝宝能不能问题一个个的抛,安德烈拿起纸条,对着背后的阳光,认认真真地看着,首先,姬衍一定与亡灵逃亡这件事有联系,因为我可以肯定他是凡人。其次,他身边是否有监视的人这件事,我从来没有来过公司所以不知道,不过汤米确实很奇怪。最后我让凯撒查了这两个人,结果却安德烈伸出手指弹了弹纸条,什么都查不出来。

查不出来?以凯撒伯爵的能力还是什么都查不出来?黎原探身向前,抢过纸条,疑惑地说,这不是很奇怪吗?

安德烈挑起眉:我发现你变聪明了。

我本来就不笨!黎原抗议。

那你还是笨点吧。我已经够聪明了,不需要另一个聪明的人,这样就不能衬托我的伟岸了。

黎原深吸一口气,不想理他,所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不去。

黎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的拒绝,下巴都没有收回去:嘎?为什么不去啊?

安德烈瞥了他一眼,清嗤一声:这种小喽啰有什么资格见我。

这个时候就别傲娇了好不好!是你在搜集逃亡亡灵还是我啊!再说了,你再不去的话,姬哥可能就

安德烈揪了他一把呆毛,打断了他的话:姬哥?这才几天就这么亲热?早知道你是一个这么没有立场没有节操的人,我就应该直接自己带你!

黎原把毛从他的手里抢下来,气得暴跳如雷:你不要把两个笔直汉子的正常工作相处都看得这么龌龊好不好!不对,我特么为什么要向你解释啊!

然而不管黎原怎么劝,安德烈就像是傲娇之魂上脑了一样,死活就是不去,我才不想见那个挖墙脚的过气老男人这是安德烈的原话。

==为什么他觉得安德烈越来越小孩子了,是错觉吗在伺候安德烈吃了亲手自制中式美味晚餐,又哄了一晚上仍然未果之后,黎原终于放弃,垂头丧气地打开办公室的门:我走啦,你早点回去休息。凯撒给过我进入城堡的钥匙,你不用担心。

安德烈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泡得热气腾腾的茶,想着今天被伺候的酸爽,嘴角微微翘起。

波兰这种高纬度地区的夏天是一种很魔性的事物,具体表现就是白天特长,晚上特短,而若要继续细化的话那就是已经十点了,然而天色还仍然是黄昏状态,连太阳都还没有完全没入地平线,还在尽职尽责地照耀着这一片宁静的土地。

波兰的公共交通极其便利,每个月只需要交大概人民币一百元,便可以随意使用一切交通工具,因此在刚来波兰的时候,凯撒给他和安德烈都办了一张区虽然有点远,但凯撒集团有直达moto区的公交车,还会开到很晚,实在是出行必备的良品。

在车上晃晃悠悠了好一会儿,黎原总算是在快迟到的时候赶到了。微淡的夜色暖光中,路灯照耀着,一对招摇的外国情侣正在灯下忘情地拥吻着,而路灯的另一边,kebab这个单词上面布满着霓虹灯,一闪一闪地,照耀着下面不少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

这种烤肉店兼酒吧的存在,与便利店一起,是这个一到晚上七点就统统关门的城市中唯二还会营业的存在。

kebab里面,群魔乱舞,灯光照耀。黎原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头都要大了。连比划带憋单词,糊糊涂涂地好歹算是在一群高壮凶恶的汉子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混了进去。

姬衍戴着大大的墨镜,宽檐帽拉得低低的,坐在角落的两人座上,面前摆着两杯德国啤酒,却没有动。见黎原来了,他立刻起身,引着黎原的同时朝他后面看去:小原,你的朋友呢?

黎原打着哈哈:啊那个,他身体不适,不适。

姬衍的脸上一闪而过极度失望的表情,但很快又被平常的温润表情所替代:你们关系很好吧?

好吧?黎原的声调在狂暴的空气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姬衍一愣,既而笑出了声:明明就是很亲密的关系,为什么不承认呢?你喜欢他吧?

谁喜欢他啊!黎原的脸涨得通红,他端起啤酒,喝了一大口。

姬衍摇摇头,笑意越来越明显:可是他很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姬哥你怎么了?黎原看姬衍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拉了拉他的袖子。

昏暗的灯光下,群魔乱舞在舞池中,dj正拿着大话筒活跃着气氛,来来往往的服务生正在其中来往穿梭,如果不是用吼的,根本就不能听到彼此的声音。不远处的高处被悬挂了一个小电视,正在播放着最新的娱乐新闻,上面姬衍的脸一闪而过,很快被混乱的背景和波兰女主播流畅的口条所取代。

黎原惊讶地看着电视屏幕,想要辨认,却一句话也听不清,更别说听懂:姬哥!这是怎么回事!他惊讶地问道。

姬衍的声音压得很低,在乱七八糟的噪音中,如果不是黎原的身体素质大有提高,根本就不可能听清:我在通告上制造了一起小混乱,仗着自己调查过附近的路逃了出来,汤米们被主办方留了下来处理事情我是不是很可笑?姬衍自嘲地笑了笑。

没有,黎原抱紧啤酒杯,用力地摇了摇头,只是,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需要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呢?

以姬衍的地位,能够让汤米被亲自留下来收拾残局的通告,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对于一个娱乐圈的人来说,哪怕是很小的事情也可能让大厦坍塌,更别说是这种在重要场合放鸽子的行为了。

那么,哪怕是毁掉自己的未来也在所不惜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第44章:所谓五枪

姬衍轻抿了一口啤酒,面色平静: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小原,你的朋友是死神吧?或者更恭敬地说,我应该称呼他为安德烈公爵大人?

黎原的杯子在唇边停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喝了下去:是的。

否认是没有用的,姬衍会亡灵语,就已经瞒不住了。

昏暗暧昧的灯光下,姬衍的声音被越压越低,几乎要听不见,就像是呼吸一样:那小原能够帮我问问安德烈公爵大人吗?我想知道,他是否有意愿,与一个失去爱人的可悲人合作。

我绝对有利用价值,相信我。

黎原震惊地看着姬衍。他的眉眼被灯光纹上了细细的皱纹,紧皱的眉心深处是再也无法隐藏的悲伤。他这才发现,姬衍没有化妆,是纯粹的素颜。

在抛却了一切的粉饰之后,这只是一个虽然仍旧帅气,但已经极度疲惫的普通男人。

黎原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身边忽然挤过一个人:先生,你们的烤肉。

黎原偏头向上看去。是一名服务生,在昏暗中不能够看清长相,只能看到他洁白的牙齿反射着森冷的光芒。

我们没有点烤肉。姬衍举起手,挡住服务生递过来的盘子。他变了声音,听上去与他平时的声音完全不同。

服务生低下头,坚决地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凑到两人面前,看着桌面,笑得意味深长:我知道你们没点。这是我们点给背叛者的。

黎原忽然一拳揍向服务生,将他连带着那盘烤肉生生地砸出了落地橱窗,然后拽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姬衍就往外面跑:小心!

所有的人都朝这边看来,一片狼藉的玻璃中,服务生摔倒在里面,前面是那盘已经翻到的烤肉。服务生揉着不断滴血的额角,毫不介意自己满手被玻璃划出的血,翘起了嘴角: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烤肉忽然爆发出了堪比成吨炸药爆炸时的声响,在原地炸裂开来!

大火熊熊燃烧,朝着还深陷于烤肉店中的两人扑去,几乎无法阻挡。爆炸腾出的巨浪燃烧在每一个人的头发上,将这个店铺全部席卷进去,入目皆是红色的海洋,宛如血浆一样,吞噬着每个人。

黎原绝望地看着旁边的姬衍,发现火焰已经包围了两人,再也没有办法逃脱。

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吗?总感觉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够啊早知道今天就会这样挂掉,他就应该对安德烈说清楚他说清楚什么呢?

火焰中,所有人都呆在了原地,没有反应,任凭火焰舔舐着他们虽然也完全没有舔舐到什么。火焰就像是玩具火焰一样,伤不了任何人分毫,但所有人也像玩具一样,被按了暂停按钮。

啪,啪,啪。

远处传来了鼓掌的声音,一声一声,几乎要打在人们心里:游戏结束了,小朋友。

此时最后一抹夕阳已经消散,路灯和暗淡的月光成为了唯二的光亮。昏暗的路口深处,一个银发男子穿着白色衬衫和紧身牛仔裤,披着卡其色的风衣,从远处缓缓走来。夜风中,长发和风衣随风飞扬,如同鼓起的风帆,映得他眉眼好似地狱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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