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摇摇头,眼光投向神界大陆,神树周围的苟延残喘:“有始有终,这是蚩尤之子的责任,长老团不亡,本座不离神界,神女亦如此。”
公式化的拒绝令瑶姬无奈却并无怒气:“那你也该提前打个招呼啊!”
“已经打过了…”重楼弯了弯唇角:“我请冥主叔叔去小世界了,虽因飞蓬封印己身无法判定具体地点,可大致在哪几个世界还是能断定的,只是看运气好不好了,若一次x_ing找准自是最好。”
闻言,瑶姬松了口气,笑了出来:“那你送了什么东西?赔罪礼非常重要的哟!”
“不告诉你!”重楼眼中露出几许少年时才有的顽皮,用以遮掩深藏的忐忑:“反正,是飞蓬会喜欢的。”
瑶姬翻了个白眼:“行了,既然心里早惦记,我们干脆速战速决,我去约战九天,都是神女,名正言顺,长老团交给你了。”
“长老团不出神树,我总不能把神树砍了啊。”重楼没好气的磨了磨牙:“要不是顾忌神树最上层还在疗伤恢复的夕瑶,我早弄死他们了,你的战略再好,解决不了这个也是白搭!”夕瑶要是出事,飞蓬更不会原谅我了。
远远眺望高耸入云的神树,无言以对的瑶姬亦是咬牙切齿:“算了算了,我去找父神问问,总不能这样一直拖着。”话音刚落,她便转身离去,重楼无声一叹,依旧矗立云端,那寂寞孤冷的背影于神界染血的明霞中分外凄凉。
鬼界,空无一人的十九层地狱
连续找了好几个世界都无有飞蓬的痕迹,累得不轻的冥主中途回来休息,他靠在软榻上,手里转着一罐非常轻的玉质罐瓶,眼底流光闪动,复杂之极。
“明明对茶道一窍不通,偏偏用心寻了各界最好的茶供飞蓬选,这便罢了,你还把飞蓬喜欢的口味总结出来,再费千辛万苦自己种茶…”冥主黯夜手一点点攥紧:“费了好大劲才弄出来这么低的产量,滋味如何不言而喻……蚩尤,你的儿子对你的仇敌如此深情厚谊,呵呵!”
面无表情的把玉罐摔了下去,一点裂痕都没出现,黯夜嗤嗤笑着:“哈,我知道,战场之上,生死各安天命,那不是飞蓬的错,但谁让你死了,他还活着,而且你的好儿子喜欢谁不好,只对他死心塌地?!”
“蚩尤,要是你在…”冥主俯身又将茶罐拿起,低声一笑:“八成会说我非和晚辈置气吧,然而我就是不高兴,重楼想我做和事佬助他俩和好,真是滑稽极了,对不对?”眼底疯狂的杀意再无掩饰,低语渐渐消弭:“你家这个不孝子,我一定会令之…追悔莫及…”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重楼,他以为的神队友,虽不是猪队友,造成的杀伤力却比猪队友恐怖多了【蜡烛】
不过这也是教训了——你爹的铁杆,不代表就是你的铁杆啊,特别是他暗恋你爹、而你喜欢昔日宿敌的时候~
PS:谁主浮沉这一卷就此结束哟
覆水难收
第34章 叁肆·y-in差阳错怨憎怼
塞北,万梅山庄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把玉罗刹的信撕成一片一片,难得孩子气的表现令紫禁决战后来此论道的叶孤城惊讶的挑了挑眉,在西门吹雪一把抓起被海东青送来的一个小布袋打算往几步远的荷花池里扔时,终于出声:“那是什么?”
“……”西门吹雪微妙的沉默了一瞬间,才开口道:“一个…大|麻烦。”
叶孤城摇了摇头:“对现在的你我,还有什么算得上麻烦?”
听见叶孤城用了‘你我’的称呼,西门吹雪心底莫名升起暖意,松开攥紧的手,其指尖划过丝质极佳的布袋口,雕琢近乎鬼斧神工的玉牌浮现在两人眼前:“他让飞蓬把罗刹牌丢过来了,自己却拉着飞蓬…一起装死,既如此,我为何要顺其心思入套?”
“…西门…”叶孤城沉吟了一小会儿,突然弯起了唇角,白云城主的笑容不再是大多数情况下的平静无波,而是带有一丝恶作剧之意的玩味:“西方魔教本名罗刹教,你就没想过,接手罗刹教,然后…将之变成你自己的教派吗?抹去玉罗刹留下的标记,不知道他生为人父,是为你自豪好,还是郁闷好?”
西门吹雪不由得怔住,叶孤城又道:“出世入世,不过一念之间,你的剑,总不能一直游离于世外,不染凡尘俗世的剑道,虽单纯但某种意义上,也少了历练和变化。”
黑亮的眼眸陡s_h_è |精芒,西门吹雪骨节分明的手执拿剑柄,一寸寸将剑抽出,他轻抚光滑的剑刃表面,良久一笑:“我去西域,你回白云城?”
“玉教主是家师至交好友,魔教若设灵堂,晚辈总该去上一炷香。”叶孤城淡淡一笑,和西门吹雪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充盈笑意的眼神,至此一路同行。
西域,灵谷,暗夜,月明星稀
“呜…”手不自觉的紧攥被褥,熟睡的飞蓬眉心紧锁,睡得极不安稳,一片黑圝暗中,又有极亮的光芒,四面八方都是赤红色的烟雾,通红的脸颊不停滴落热汗,从鬓角滑至颈间,濡圝s-hi身下柔圝软的锦被,哽咽的呜咽只换来更狠更厉的入侵,不知过了多久,终是支撑不住:“重楼…”
沙哑的嗓音令背后的动作一僵,带着冷意的声音传来:“飞蓬,这么多年,你把我当成什么?”
知己、劲敌、情人……话语迟疑的顿住,但是……疲倦的阖上眼眸,自己的语气虚弱而无力:“抱歉。”
“你不信我!”平静的音调,然而口吻充斥愤懑:“为了夕瑶的好友,你擅闯魔界寻药,不惜提前此番神魔大战,甚至花千年时光先行布置好连环风系法术,令我猝不及防摔落混沌海,呵!你真说想要什么,我还能不给吗,尤其是我魔界之物!”
按着肩头的手下意识用圝力,指甲陷入热汗淋漓的肌肤,苦笑着扯了扯嘴角:“夕瑶是你我的好友,灵华因与魔将铭筌相恋遭神界酷圝刑抹去灵智,求上了门,总不好不帮…啊!”难得粗圝暴的攻势激起蔓延开来的痛楚,可破碎的低吟不肯罢休:“混沌海…拦不住…你…仅仅是…拖延时间…嗯…”
“是啊,拖延时间…”对自己素来温柔的声线暴躁之极:“方便神将潜入魔界摘走…嘶!”
向后重重一记肘击,艰难回首时满含怒意:“你还要如何!魔界禁地暗魔渊…只进不出…却非自然危险…本将…发现了…但重楼,我…没把你…暗中聚散碎…兽族精魂…练兵之事传给…任何神族…直到现在!”充圝血的红眸映出痛苦自责的蓝瞳,气氛一瞬间尖锐而紧张。
“飞蓬…”半晌后,红色发圝丝在颈间滑过,温暖之极的拥圝抱中,是魔尊温声的承诺:“五十万年,你明知我心意,都能毫不顾忌下杀手,而我…永远不会这么对你,以后更是如此。”
接下来的亲圝昵一如既往沉稳有力,耳畔的呢喃让自己彻底沦陷:“看,赤魂花烟雾,魔界定情结契之习俗…”迷乱的眼眸下意识扫过床边,虚幻的红雾化为丝丝缕缕缠绕紧密,编织出一道道细小的纹路,最终渐渐凝成一道血色细绳:“很神奇,是不是?”
想要出口的迟疑之言被碾压的支离破碎,只能任由对方系红绳于腕间相连,浪潮推上巅峰时,飘忽不知心魂何处,却意外瞥见红绳一瞬间融入身圝体,再觅不得。醒来已出魔界,此行所求雾凌花正在手中,魔影不见,唯有字条一张“神将擅闯魔界,魔尊置之不理,地皇已知,千年难出,勿忧。”
“不信…”剧烈的呼吸着,飞蓬倏然从床上坐起,他额头上全是冷汗,久远的记忆唤醒当年的温馨,然而想到新仙界之事,飞蓬又无力的躺了回去:“你要我怎么信你,你我的关系有心人虽知晓,却也拿不出真凭实据,偏偏那次长老团是人证物证皆掌握在手,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重楼…魔尊!”
隔了无数年的质问自然是得不到答案的,钻了牛角尖的飞蓬烦躁的拉被褥蒙住了头,刚刚进屋的玉罗刹便见幼子的被子鼓起老大一个包,还一动一动的,不免啼笑皆非:“哟,今天这是赖床了?”
飞蓬的动作僵了一下,玉罗刹走上前隔着被褥正打算拍一拍,就闷哼一声被儿子扑上来直接用被褥蒙了个结实:“哼!”正因为想到当年在新仙界被长老团拿出声音x_ing证据羞的恨不得掩面消失,被打扰的飞蓬一如当时充血大怒而误会重楼,把怒火洒在玉罗刹身上:“照胆!”
“天宝!”玉罗刹近乎于呻|吟了一声,被跟在其身后进屋且与飞蓬心神相连的照胆剑灵抖手一记蓝光倾洒下去,屋内顿时一片清净。
一盏茶后,玉罗刹黑着脸坐在软椅上,来访友已经好些天打算找机会怂恿吴明抢亲的王怜花在一边毫无形象的捧腹大笑,沈浪状似平静的垂着头喝茶,可盏中茶水早尽,y-in姬一只手拖着和男子无甚区别甚至更为威严的脸,正色说道:“剑灵的手艺不错。”
吴明神情诡异的扫了一眼玉罗刹的平板头,慢吞吞的点点头:“尺寸非常一致,是好剑法。”
怨怼十足的对终于升起歉意正尴尬侧头的幼子翻了个白眼,玉罗刹恶声恶气说道:“天宝,为父短时间不能出去了,魔教那群叛徒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