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管玖兰枢是不是又开始纠结了,渺情蹦的开心之后开始不满足于只能在床上祸乱一方,嘻笑着脚尖轻点、身子一纵,举凡屋内的桌子、椅子、灯头,凡是他看到的都没能逃脱他的蹂躏,‘吱吱呀呀’的弄得整个屋子都不安宁。
突然,横挂在墙面上的渺情看到了一个人影,嗳?那不是……如壁虎般趴着向下行走,将倒立的身体板正,眨巴眨巴眼睛仔细向窗外看,真的嗳,真的是锥生零,他大晚上不睡觉乱跑什么?
呃……脑子里好像闪过了一道光,皱眉,是自己忘记什么了吗?歪头仔细想,“哎呀。”他想起来了,自己是被锥生零抱进黑主学院的,睡醒了之后自己就跑到玖兰枢这里来了,他还没告诉锥生零和黑主优姬一声,锥生零这会儿该不会正找他呢吧?
恍神间下面早没了锥生零的影子,心中一急,想也不想推开窗子就跳了出去,左右看了看,找准个方向飞一般纵身追上。
而渺情没有看到的是,就在他跳出窗口的那一刻,玖兰枢静静的站到了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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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锥生零的情况很不好,他想喝血,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他恨自己的身体,太脏,脏的让他恶心,也恨这身体哪怕如此脏了却还是排斥着血液锭剂的味道,那是不甘吧?不甘于明明那样恨着却必须得指望让自己憎恶的东西而活。
低低喘着气,无力的手掌捂住脖颈,这是罪恶的源头,也是他无能为力的源头……
“锥生零,你也出来溜达啊?”因为跑的太快,拖鞋只剩下了一只,以左脚踩右脚,渺情姿势怪异的朝着锥生零干笑,他的形象啊,怕是找不回来了。
“滚!”没有抬头,锥生零只是冷冷的说了一个字,空着的手抚住一旁的树,他是来找这个少年的,而并不是想要害他。
“喂,你怎么骂人?”瞪眼睛,天上地下,用这么冲的语气和他说话的,锥生零算头一份。
“我让你滚!”低吼一声,锥生零转身就跑了,他怕自己再多待一秒钟就会做下无可挽回的错事,长达四年的压抑早把他渴血的欲望压到了临界点,只需轻推一小下,他就会跌入深渊里再也爬不出来。
锥生零没事闹什么脾气?骂完人就跑可不是个好习惯,“你给我站住。”
身子一闪就拦到了锥生零身前,‘碰’没想到渺情会突然出现的锥生零实打实的撞在了渺情的身上,重力加撞力让两人一起栽倒,等渺情痛呼着回神时他已经被锥生零整个压在了身下。
想要……不能……我……不能……鼻息间尽是诱惑的味道,他只要张一张嘴就能喝到世上最美味的东西,眼眸中诡异的红光闪烁不停,锥生零双手抓着渺情的肩膀,嘴巴离渺情的脖子越来越近。
“我说,你是不是该起来了?”推一推压得他难受的人,按理说他是不可能被人轻轻松松压倒的,可谁让锥生零是他的任务目标来着?不能动用仙力,他会比正常人还要虚弱的好不好?
“我……想要喝……”听不到渺情的声音,锥生零苦苦挣扎的神智紧紧守着本心,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唇,轻轻磨擦着诱人的肌肤,他快忍不住了。
“你说什么?”因为锥生零压在他的脖颈处,两人本就离的太近,又加上锥生零因为痛苦而语意不明,几声断断续续的话听在渺情的耳朵里就是%¥#%,正想再推一推身上越压越重的少年,不远处一个跑来的身影打断了渺情的动作。
“渺情?你们……”优姬很震惊,她看到的情景实在有些让人……太浮想联翩了。
月色下,身着睡衣的少年被人强势的压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眶红红的(被压的喘不过气憋红的),眼带惊慌(绝对是错觉),发丝凌乱的散在脸颊旁,无助而又惹人怜爱。
再看压在少年身上的另一人,修长的身子霸道的镇压着身下的人,双手板着少年的肩膀,头深深的埋在少年的脖颈处,移动的头可以清晰的分析出此时的他正在做着什么,是亲吻?还是舔|弄?哪一样都让人脸红。
“零……”心中说不上来是酸是涩,现实太冲击人,也太打击人了,她无法想像,只对自己一个人特别,第二个用行动保护着她的人,怎么会……爱上了一个同|性?
她是知道零的为人的,不是真的喜欢上了,零是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的,少女懵懂而又细腻的心被残酷打碎,曾经对于零生出的那份小小的悸动也在顷刻间化为了虚无,手足无措的低下头,自己是不是该离开?没见零都不理会自己只顾亲吻他的爱人吗?零也很尴尬的吧?胸口闷闷的,黑主优姬一咬牙,猛的转身,飞奔着离开了伤心之地……
表要走啊~~你走之前能不能先把这个人形凶器顺手带走?可怜巴巴的看着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少女,少女不明不白的两句‘你们……’和‘零……’让渺情心碎千千块,无语泪满襟。
狂啃小言(言情小说)的经验告诉他,这就是所谓的狗血和误会,如果这个误会发生在自己和玖兰枢之间,他会十万分的高兴和百万分的配合,但为毛是他和锥生零之间?他一点当小三的意思都没有嗷~~
所以优姬,你真的误会我们了,我们真的真的没有暧昧关系,这只是摔倒,只是天杀的摔倒啊啊啊啊啊~~~
来来去去说起来繁琐,其实黑主优姬由来到走也就十个数的时间,等被森森的悲伤包围住的渺情从吐血的现实中爬出来,脖子上一痛,靠之,锥生零这丫的竟然还敢咬他!
好美味……赞叹的眯起了血红的双眼,锥生零大口大口吸食着鲜美的滋味,一口、两口,越来越不可自拔。
‘唔’脖子上酥酥麻麻的,又痛又痒,渺情这个怒啊,他这是招谁惹谁了?直觉告诉他再让锥生零弄下去自己会更悲催,于是想也没想,抬起手掌狠力砸向锥生零的后颈,身上人身子一软,嘿笑着正想踢飞他让他吹一夜冷风,却猛的感觉到了空气中诡异的流动。
不好,自己得马上离开,翻身而起,手臂一勾一揽,锥生零修长的身体被横放在胸前,这就是所谓的公主抱啊,哼哼,他也让锥生零感受一把啥叫憋屈的男儿心,哪怕他晕了不还有醒来的时候吗?呵呵……
于是在远处骚动的人群还没有到来之前,原地已经没有了两个人的身影,只留夜风与明月见证着一切。
☆、重重叠加的误会和脑补
这是处山岗,夜风袭袭,映着天上的月光细看,两个少年正一左一右静静的站着,左边垂着目光的银发少年紧紧的握着双手,俊美的脸庞上表情复杂,薄薄的嘴唇抿的没了一丝血色,薄凉的一如他的心,冰冷苍然。
而右边的少年却与左边的人恰恰相反,只见他大大的眼睛气鼓鼓的瞪视着垂首不语的人,眼眸一闪一闪,有怒气却不见怨怼,身上肥大的睡衣已经脏了不止一处,宽宽散散的样子看起来可爱而又搞笑异常。
“喂,你怎么不说话?”他们‘飞’到这儿都有快半个小时了,锥生零不言不动简直像个缺了嘴的葫芦,怎么着?咬了人还有理了他?
“你想让我说什么?”轻笑了下,笑意里满是讽刺和自嘲,缓缓抬起头,锥生零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双或惊恐或厌恶的眼睛,但没有,少年还是一如他初见的那样,单纯的瞪视里只有被惹毛了的不喜,“你……不怕我吗?”
迟疑的问,四年来他苦苦压抑着吸血的渴望,明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堕落,虽一直不甘心,可他也知道,变了就是变了,所有知道内|幕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疏远他或者嘲讽他的未来,他受够了那种若有若无的漠视,也受够了那种‘你就是个下贱的东西’的讥讽,他只是想当个正常的人类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但为什么?为什么眼前的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之后还是一如平常的对待他?他不害怕吗?他难道不应该极度厌恶大声尖叫喝骂吗?自己可是吸血鬼,还是最下等最不应该存在的LEVEL E,自己是不应该被人当成正常人看待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痛苦的低下头,指甲深深陷在了掌心里,再次垂下目光,想把自己所有脆弱的情绪都掩藏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里的锥生零,却在目光落下时撞进了一双明亮的眼眸中。
“你在自卑?为什么?”渺情不懂的歪了歪头,在他的印象里,所有以妖为本源的精怪们都或多或少有些乱七八糟的嗜好,有一种花还是以自身的叶子为食的,修成半人的状态时看他吃饭那才叫触目惊心,你能面不改色的吃掉自己的胳膊大腿吗?他就能,恶心吧?变态吧?但就算那样也绝对没有人会自卑于自己的出身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