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后来遇见崔炎彬,得知他那天只是去风月楼找过“红颜知己”聊天,后面就离开去别处喝酒了,当年的事他却不愿多说,而根据夜天的资料:谭雨泽那时并没有离开鹿山,不知道鹿山对他来说有何所图,才这样刻意隐藏,可这几日亦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荣爱多次试探,也确定了他的确不会武功,事情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局,几番衡量,荣爱最终还是决定让夜天去一趟周思淼的老家,开棺验尸……
当然生活还是要继续,那天的事在两人的默契下被刻意“遗忘”,苏涵山还是人前好脾气的万能夫子,荣爱依旧每日以挑战书院各位老师的耐性而闻名,只是放学后,如果你恰巧路过那座院子,可以见证那个孩子从一个个断音到行云流水的积累……
上次之后,荣爱意外的和南傲之熟识起来,偶尔荣爱会带些吃的去花田,或者帮他把那一蓬乱发打理一下,这个时候,不难发现其实南傲之的容貌很吸引人,原本他的长相有些邪肆,不过不知是不是记忆混乱的缘由,行为举止倒似孩童,现在看来反而有股奇特的纯澈,只是他武功太高,有时候手下有些没轻重,荣爱难免被他拖去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没想到这次和他下了一次后山的寒潭,竟然发起热来。
因为是由道入武,自从习武以来已经很少生病了,这一次倒让荣爱有些措手不及。夜天被他派走了自然无法照顾,谭雨泽敌友不明,荣爱虽不相信他会杀人,亦不想麻烦这人,已经算是哥们儿的崔炎彬偏偏在半个月前,应邀去了附近的营中帮忙操练士兵,荣爱知道崔炎彬虽然武功不如自己,带兵打仗却是好手,听说是因为南边局势吃紧,隐隐传闻:南边接壤的旭云国国主年事已高,选定继承人的要求是:能攻下封华(荣爱的国家)南阳郡者为帝,所以他的父亲淮南候,亦亲王怀熙也都先后去南方督战……
头昏昏的容不得他多想,荣爱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夜醒来,觉得似乎好些了,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移到了苏涵山的屋子,桌上是空的药碗,而一人正半伏在床头,似是刚睡,不知想到什么,眉头微蹙着,没有白日里的儒气的笑意,更凸显了他身上的犀利,只是此刻的烛火太昏暗,连这样犀利的侧面都显得格外温柔……
苏涵山呵……
轻轻的伸出手去,想要将他那一缕散下的碎发拢了去,却在半途惊觉,停了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是在谈天说地对酒而歌的时候么?
是在比武拆招分析取长补短的时候么?
是在讲行兵布阵彼此心领神会的时候么?
是在他手把手教导自己画形临字的时候么?
是在自己终于将《流光》演奏成功的时候么?
……
要真的来问我是什么时候,怕也无法说清……
只是,我很清楚:现在我已经在乎了。
有点可笑,明明满是谜团的男人,他的目的不明,动机不明,所说的出身、背景也应该都是伪造,可这一刻我却决定相信:他不会害我……
开始在乎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都会有些害怕?怕得到,也怕失掉……
那时,我有想过:如果他的伪装和谎言愿意维持5年,我就会尝试将这一切虚假当作真实……只可惜,我忘了:假的永远真不了……
第 19 章
荣爱在病中,不如平常敏锐,吸了屋子的香料,片刻又困倦了,给苏涵山披了一张薄毯,自己重新睡下。他这一动,苏涵山自然醒了,却没有动,等了一会,确认荣爱已经睡熟,又往博山炉里又添了点催眠的香料,才坐到了他床边。
现在局势不稳,苏涵山要的东西还是差一点,这几日不是不着急的~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他还是不想对眼前这人如何……苏涵山又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确认无事,才放下心来。这个笨蛋,若不是自己发现了不对,他定是一个人忍着~不是祸害么?怎么就不知撒娇、耍赖呢?那么要强……顺了顺荣爱睡梦中弄乱的头发,又见头发勾了他颈上的玉麒麟,伸手想帮他解了,却在看清那麒麟指爪的图样时,颓然僵硬,许久一声叹息:你若不是狄荣爱那该多好……
荣爱再次醒来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坚持回自己那里去,苏涵山亦觉得昨天的行动有欠妥当,加上摆在眼前的问题,让他心里有些乱,所以叮嘱了荣爱会替他告假,就送了他回去,自己也去主持早课了。
荣爱回了自己的屋子,谭雨泽见了他的样子,有些担心,荣爱敷衍了几句,后者却很好心的帮他重新煎了药,才匆匆去了课堂。荣爱见他出门,拿银针试过才饮下那药液。想到初来时,看见谭雨泽给自己留的馒头,那时他的关心让自己动容,短短半年却成了莫名的猜忌,不禁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