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羊花】浮生夜谭 作者:山风有露【完结】(15)

2019-06-14  作者|标签:山风有露

“一块飞鸟纹饰的玉佩,那是我师父丢的。”少年道。

“小孩儿,那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答道:“我叫米灵。”

“既是你师父的玉佩,怎不管他直接要反而来偷?”

“我是要过的,”米灵低声说,神色有些恼,“他……他说什么也不还给我,跑了路,我好不容易才找着他,只好出此下策。”

“行了,是真是假天亮一问便知。”谢孤鸾起身将米灵捆了个结实,扔给了他一床被子。他现在困得很,没功夫再去管这些琐事,上榻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 拾叁 ] 真相

这夜谢孤鸾做了梦,梦里又是那个翩然的身影,站在远处向他招手,呼喊着:“李琤——!我在这儿!”谢孤鸾鬼使神差地朝着他跑过去,那人便一把将他拉到了跟前。

谢孤鸾总算让人看清了他,这人穿着一身洁白道袍,五官端正耐看,一直眯着眼笑,像只午睡的猫,倒是他嘴里那两颗尖尖的虎牙,和谢孤鸾还有几分相似。

还未等谢孤鸾看个仔细,下一瞬,这个男人的脸竟然变成了夏临渊,一把抓住他问道:“谢家老三,我送你的礼物你可有好好保管?”

谢孤鸾一听,往怀里一摸,可哪里还有那株萆荔的影子?

夏临渊脸色一沉:“你好大的胆子。”

谢孤鸾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急了,伸手挠着喉咙,指甲缝里抠得满是血。

“谢兄……”

头顶上有人在唤他。

“谢兄,听秋白说你昨晚跑出去了,可还好?”是叶熹的声音。

“他好着呢,做了个噩梦而已。”模模糊糊的,谢孤鸾听到阿澈说道。

是噩梦,却多有些非比寻常。

谢孤鸾挣扎着睁开眼,发现叶熹的脸正在他的前方,他摸摸自己的喉咙,撑起身子胡乱地穿上衣服,人还有点不清醒,口齿不清地问阿澈:“夏临渊那个……绿的,在、在哪儿?”

“你不是扔背包里了吗,”阿澈皱眉翻了翻他的包裹,拿出萆荔给他,“喏,你找这个干嘛?”

这物件还是最初的样子,叶子是松柏般的绿,果实乌黑。谢孤鸾把它和阿澈的灵介放在一起,甩甩脑袋下了床。

“谢兄,今日是寒衣节,长安城里y-in魂甚多,晚上是决计不能出门的,是我忘了告诉你,委实对不住……”

话还没说话,谢孤鸾“啊”了一声,一个喷嚏就喷了叶熹满脸,阿澈见状尖声笑道:“我去拿两碗姜汤,免得你俩受风寒。”

叶熹也不在意,抹了一把脸对着谢孤鸾傻笑:“夜里秋白发现你追着一个人出去,本想拦住你,可你们跑得太快,秋白又不能离我太远……你没事便好!”

谢孤鸾递了张帕子给叶熹擦脸,突然心里一惊,连忙问道:“我屋里的那个少年呢?”

“什么少年?”叶熹一脸茫然。

“南疆人,十五六岁。”

叶熹张了张嘴,恍然大悟:“是他,他竟然又找来了!他人呢?”

“我给放了,”阿澈拿着两只瓷碗走了进来,“小家伙怪可怜的。”

“你——”谢孤鸾差点把碗给摔出去。

阿澈这鬼看着就蔫坏,若是对米灵有怜悯之心,他的名字估计得倒着念,把人放走还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阿澈耸耸肩,一副你要奈我何的样子,转而问叶熹:“叶公子,那玉佩非你所有,你何不物归原主?”

叶熹一怔,愁眉苦脸道:“你们有所不知,不是我不愿给他,实在是……无法归还。”他鬼鬼祟祟地朝四下张望着,起身关好门窗锁紧,才从怀里掏出一物,悄悄说道:“你们看。”

他的手心里躺着一颗鹅蛋大小的玉佩,玉佩上镂空雕刻着一只展翅的鸟,像鹰,形态罕见,工艺精湛细腻,手法不似中原人。但那玉色已被赤红浸了大半,俨然一块j-i血玉,却又不如玉的温润,透着丝丝寒意。这感觉很是熟悉,谢孤鸾猛然意识到什么,问:“灵介?”

叶熹重重地点点头。

“他人之物,怎会成为灵介?”

叶熹苦笑:“这玉佩是我和秋白在塞北一座荒城中捡到的,当时是见它可疑才带走的,后来又因种种原由留了下来——你可知它原本通体都是纯净的梨花白?”

“那现在怎会……”

“这红是他的心窍血,”叶熹摸着玉佩上的纹路,慢慢说道,“秋白死时这血就渗进了玉里,擦不干,洗不掉,大约是灵介的烙印。我平日里丢三落四,总怕把这玉放在哪儿给弄丢了,是以随身都要带着包裹。”

阿澈觉得奇怪:“怎会丢呢,宿主自然会感受到灵介的存在。”

叶熹不好意思地笑笑,并未回答:“我不知何时疏忽,被那少年看到了这玉佩,他非要我还给他,我无从解释,说了恐怕别人还以为是我编出来唬人的玩意儿。”

叶熹说得有理有据,玉佩确实不可交予别人。

“谢兄,我本是要来告诉你,今日我和秋白便要启程离开长安,不知你作何打算?”

谢孤鸾险些忘了这茬,答道:“有事前往太原。”

“巧了,我要从河东方向去胜州,正好途经太原。”

“还有更巧的,”阿澈喜滋滋地说,“我和道长说好在太原办完事后就去y-in山,还和你们同路!”

谢孤鸾愣了,问:“我什么时候和你说好的?”

“就现在。”阿澈嬉笑道。

谢孤鸾已有心理准备,阿澈的突然离开一定是出于某种目的,至于这目的是什么,阿澈不说,谢孤鸾也不想问。而如今阿澈不满足于待在长安,而要去往更遥远的y-in山,只能表明他的目的或许并未达到。

抵达太原尚且需要一个月,年关将至,从太原出发再到y-in山有上千里的路,正遇上天气最寒冷的时候,路途艰难,谢孤鸾说什么也不愿答应。

“不去。”谢孤鸾斩钉截铁地说道,也不管阿澈怎么闹,收拾好行李牵着马离开了客栈。

他一人闷头走在前面不吭声,阿澈倒像个没事人,一直缠着叶熹和程秋白闲谈。直到出了长安城,叶熹才叫住谢孤鸾,让谢孤鸾同他去一趟观音禅寺。

“叶公子让你去你便去,我让你去你怎就不去!”阿澈抗议道。

十里和一千里能一样吗?谢孤鸾懒得理他。

只小半个时辰就到了观音禅寺,寺院前一段细细的山径上,有红枫在道旁伸展,那叶子红得像火,沾着寒露,s-his-hi的。天色尚早,寺内香客不多却打理得干净,不生杂芜,一剪清风掠过青灰的屋脊,吹得院内的翠竹沙沙地响。

殿里的铜炉焚着檀香,伴随着声声梵音。叶熹在大殿里烧了炷香祈平安,两人便朝后院走去。偶见一棵亭亭如盖的银杏,满树都是令人炫目的金,舒张的枝桠上绑着祈福的红布条,宛如浓荫下的一场红雨,如扇的银杏叶随风而动,飘摇着落于土壤。

这银杏美得磅礴又肃穆,百步之内浩荡的一片粼粼金黄,树叶中每一条脉络都仿佛参悟了深幽禅意。

“很漂亮,”谢孤鸾伸手抚了抚树干,“这银杏至少得有百余年了。”

“相传这是太宗手植之树,”叶熹叹道,“银杏能活上千载,人类与它实在判若云泥。谢兄,你说千年之后可还会有人像咱们这般驻足欣赏它的风姿?”

“也许有吧。”

叶熹从袖里掏出两根红布条,递了一根给谢孤鸾,一边往树枝上绑一边说:“我之前拿的,既然是长寿之树,我也替家人求个健康长寿。”

谢孤鸾学着样子,把布条搭在了枝头,听到叶熹这话却惊了一下,暗骂自己是太糊涂。一连几日琐事过多,竟忘了他最初为何执意跟踪叶熹,心下想着这事不能再拖,思索片刻就说道:“叶公子,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呀?”

“纯阳镜云子,阮梦秋。”

叶熹听后身子一僵,神情犹疑,似乎并不确定谢孤鸾的话是何种意思:“纯阳镜云子?我未听过,但……”话说到一半他就停了,只探究地盯着谢孤鸾。渐渐地,叶熹的脸色变了,由白转红,像只煮熟的虾,他突然大叫着从地上窜起来,指着谢孤鸾兴奋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谢孤鸾不明所以:“你这是何意?”

“你在渭南的时候一路跟着我可就为这个?”叶熹红着一双眼,瞪着谢孤鸾,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也不等谢孤鸾回答,继续问道,“我和你口中那人是否相貌相仿?她是你师姐还是师妹?”

“她是我师叔。”

叶熹的问题太多,谢孤鸾来不及考虑,只捡了最后一个。

“她现在在哪儿?”

“在华山。”

“过得可好?”

“甚好……你撒手。”

叶熹抱歉地看了看谢孤鸾被捏红的手腕,放开了手,情绪逐渐恢复平静。他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

原来叶熹本名并非叶熹而为阮成言,是洛阳一商户家的少爷,而阮梦秋是他的胞姐,出生仅比他早半刻。广德二年,叶熹父母被叛军杀害,姐弟二人在逃难时分离,至今也不曾有过彼此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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