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听？”上官玉宸看向东方雅逸。
“如果玉宸愿意说的话。但玉宸你最好还是说与我听。”
上官玉宸静默良久。“既然你想知道，那便告诉你也无妨。”
二十六年前，宫内爆出一则丑闻：前李氏皇后利用‘九曲还魂散’控制后宫，弄死当朝皇帝的子嗣，甚至意图染指朝廷。皇上震怒，株连宰相李氏九族，甚至赐死由李皇后诞下的二皇子。而上官玉宸的母亲，便是李皇后的亲妹妹。当时上官玉宸刚刚出生不久，还未满月。株连的旨意一下，他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还未认清就成了孤儿。而当时老观主接到了上官一族的求救信，请他将上官玉宸就走，于是他便将上官玉宸悄悄带上纯阳观抚养。上官玉宸本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但后来流言遍布时老观主将这件事和他细细说了一番，并请他看在自己曾救过他的份上替他保护自己的儿子。上官玉宸后来暗地里查证过一番，确定了自己是那场浩劫中幸存下来的那个上官一族的婴孩。
“玉宸……”听完上官玉宸的叙述，东方雅逸苦笑，“你可怨我？这‘九曲还魂散’当初便是我父亲研制的。却害得你一家……”
听到东方雅逸如此说，上官玉宸愣住了。半晌，他哑声道：“所以，你应当是我的仇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这样没错。”东方雅逸将脸转向一旁，“玉宸，可要找我报仇？”东方雅逸此时内心五味陈杂，离开纯阳观山脚时才刚刚知道了一件事，而现如今当年那事件的另一个受害者竟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自己喜欢的人。难道，这就是宿命？
“你救了我。”上官玉宸回答，“当初那件事发生时你只是个两岁的孩子，我不会蠢到找你报仇。什么父债子偿的蠢话我向来不信，当初这毒无药可解，但现在你们已经找出了解法，这也算是对死者的一种弥补吧。”
听到上官玉宸的回答，东方雅逸的身体明显僵了僵，“玉宸，这是不怪我吗？”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带着些不可置信。
“是。”上官玉宸伸手拉住东方雅逸的手，“或许是因为才出生不久那件事就发生了吧，我对父母没什么映象，更没有什么感情。你说我冷血也可，我确实不认为你应当为那件事负责。但我想以当初那件事的受害者请求你一个承诺。”
“你说。”东方雅逸欣喜，上官玉宸既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于自己产生什么嫌隙，其他的事他都不介意。
“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洗清纯阳观的污名。并帮我，把于师兄……不，是于柯绳之于法。”上官玉宸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可以。”
“你不问？”
“问。老观主的亲生儿子就是现在的那位观主？”
“是。”上官玉宸声音冰冷，“我从未想过他会这样做，本来师父也是打算让他继承观主之位的，但他太迫不及待了……”
“这件事上老观主也是考虑不周，当初若他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那于柯才是他的亲生儿子，何至于落到这样的下场，还让玉宸你绑着背了这么久的黑锅。”东方雅逸冷笑。
“……”
“玉宸你别再替他说话。当初这老道士不守清规戒律和峨眉派的老尼姑生了个儿子，还借着救了你的名头让你背黑锅，这老不休！”东方雅逸愤愤，想到自己让万花谷弟子去查没成想查出这样的结果，“当初那些流言就是于柯那个混账放出去的，呵呵……他怕是没想到，他自己才是那个私生子吧。”
第23章 暗潮涌动
叶茗轩陪同上官玉宸来到万花谷后，因东方雅逸要为上官玉宸祛毒，有一段时日没有见到上官玉宸了。今次听说上官玉宸的毒已经解了，便立刻动身前去探望。李旭尧与他同行，虽然此前对东方雅逸和上官玉宸并不熟悉，但经历了纯阳观事件之后，彼此之间都有了些了解；更何况此次的事与天策府也有些关联，李旭尧便随着叶茗轩一起前去探病。
上官玉宸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因为毒x_ing猛烈，此时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而东方雅逸正喂他喝药。叶茗轩和李旭尧走到一旁，与两人打过招呼后便自行落座。
“上官哥哥，你的身体现在感觉如何？”叶茗轩询问。
“已无大碍了。”上官玉宸温声道，“只不过还得再修养些时日。”
“那便好。”叶茗轩松了口气，看向一旁的东方雅逸：“东方谷主，上官哥哥还需要修养多久？”
“最快也得半个月。”东方雅逸一面说着，一面瞪视了想要辩解的上官玉宸一眼。
“‘九曲还魂散’当初可是没有解药的，难为上官谷主竟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将解药研制出来。”李旭尧突然出声。
“其实也不算是解药。”东方雅逸轻叹，“毕竟只是用了些药材搭配，毒x_ing主要还是靠万花谷所传的功法逼出来。”
李旭尧点头，“那也算是好的了。想二十六年前对此毒根本毫无办法。还为此株连前皇后李氏一族。”
“我也曾经听说。”叶茗轩接话，有些好奇地问：“爱犬，你也姓李，难道你和那个李家还有亲缘关系？”
“并无。”李旭尧回答，“只是好奇罢了。”
上官玉宸听到他们两人提起那件事时，神色略略有些不自然；而东方雅逸则微微低下头搅弄着碗里的汤药，神情莫辨。他忽然间想到了那天在离开惠誉医馆前的夜晚，和李俊嬴的谈话。
那晚东方雅逸带李俊嬴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后，李俊嬴一抬手便将自己手中的武器指向了东方雅逸的喉咙。
“当初制作出这种毒的，是不是你们万花谷？”李俊嬴冷声问。
“是。”东方雅逸无可辩驳，这种毒确实是他的父亲，前任万花谷谷主创造出来的。
“你可知因为这种毒，有多少人无辜死去？”李俊嬴的声音越发y-in冷，眼神也越发狠厉。
“知道。”东方雅逸苦笑，“你……是当初李氏的遗孤？”
“是。”李俊嬴回答，“你是不是没想到，当初谋划了那么久的事，却还有人没有死？”
“呵呵……”东方雅逸苦笑，“当初的事发生时我并不知情，又何来没有想到一说？不过当年的情况，皇帝没有赶尽杀绝确实不符合他的脾气。所以，你到底……”
李俊嬴看向他，没有出声。半晌将抵在他喉间的□□拿回，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给东方雅逸看了一眼。东方雅逸看到玉佩后愣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李俊嬴将玉佩收回，“我今日找你，只想确认一件事：当初的事情原委，你可能帮我查到。”
“可以。”东方雅逸答应，“如果将来要翻案，我可以呈堂作证。”
“翻案？”李俊嬴略作冷笑，“只怕那一天还远。如今党争严重，将来是哪一位上位还不知道。”
“我到觉得如今的那两位都担不起这个担子。”东方雅逸说着，“只是当今皇上其余皇子都不堪重用，未来……”
“我到已有人选，将来若有需要，还请你万花谷协助。”李俊嬴眼中有精光闪现，直直看向东方雅逸。
“谁？若你所说之人我看不上，那便恕我帮不了这个忙。”东方雅逸虽然承认，父亲当初做的一切使得他对李俊嬴有些愧疚，但并不代表他会为此将整个万花谷赔上。
“你可认识佛音阁阁主——方昊乾？”李俊嬴询问，“你可知他是什么身份？”
“见过几面。”对这位佛音阁阁主，东方雅逸印象很好，不过这一位可是佛教中人，自小出家，何以李俊嬴会提起他。
“世人皆道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位佛音阁阁主可是当今皇上的六皇子。”
闻言，东方雅逸耸然一惊。
“我们的这位好皇上啊，惹下的风流债不少，他招惹了别人最后还要将人赶尽杀绝，真真是铁石心肠。”李俊嬴说着，握着□□的手青筋尽显。
“既如此，日后若有什么需要我万花谷的地方请尽管说。”东方雅逸点头，“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回了。”
李俊嬴点头：“日后还望东方谷主不要忘记今日答应李某的事。”
“自然。”
“玉宸还是先将药喝了吧。”东方雅逸用汤勺送到上官玉宸嘴边，“喝完再与他们详谈如何？”
上官玉宸点头，就这东方雅逸送到自己嘴边的汤勺喝起药来。喝完后，东方雅逸便拿着药碗起身，“我就先离开了，不打扰你们叙旧。玉宸，虽然现在毒x_ing已解，但还是要注意身体，多休息。”
“嗯。”上官玉宸点头，很快和一旁的叶茗轩聊了起来。
李旭尧本就是陪同叶茗轩来的，见他和上官玉宸聊得开心，便找了个借口也离开了房间。刚出房门不久，一个万花谷的弟子便小跑着将一张纸条递给了他。李旭尧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对那弟子说：“带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