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对面的镜子里，幽深深的飘着很多面目丑陋的鬼魂。
男人垂死挣扎：“你凭什么这么说！什么我养的？”
“你是真害怕还是假害怕？”乔金饶有兴趣的盯着男人，“到底是希望我们打碎还是不打碎？我都看不出来呀。”
梁月阳走过他们，径自打碎房屋深处的镜子，大夏天无空调没开窗的闷热屋子瞬间冷下来，冷到骨子里。
镜子一破，陆续的跑出十几个鬼魂，他们下意识的扑向窗户，却被反弹回来，先不说烈日，窗上单薄的一层封印，也不是他们能触动的。
“这年头搞鬼怪科研的不多了。”梁月阳看着躲起来的众鬼，“你刚成功的试验品就被我做掉了，不生气吗？”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风水对应，人气低的楼，”男人无奈摇头，“就碰上你们。”
“你养了这么久，怎么急着让我们消抹掉呢？”梁月阳歪歪头。
男人轻笑一声，似乎不打算再遮掩，他悲怆的笑了一声：“因为失控了，我的爱人被杀掉了……”
乔金蹙着眉轻咬一下舌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件事，好像大家都很喜欢啊。
正想着要不要摆好姿势听故事，乔金就看到门口的镜子中伸出两只畸形细长的胳膊，缓慢而小心的探到男人身旁。
男人有所察觉，却闭着眼睛笑了一声，拳头一握，身后的镜子发出巨大的爆裂声，破碎后却不是门板的颜色，而是黑压压的仿若连通更一个世界。
“这里是我养的。”男人伸开双臂，面容略有陶醉，“而你那边，全是他们的食物。”
男人身后走出的，正是那天无法分辨身份的女人，她面容姣好，微笑得体。
“如果这个是你女朋友，其实和人也差不多。”乔金小声哔哔。
“不许哔哔。”梁月阳冷眼看着，突然伸手拉开窗帘，上午强烈的光线打入屋子。
男人面色缓慢的恢复平静：“这种死法我们都不接受，她恨我很深，我原想你们送她往生，现在却觉得，不如我偿还一下，毕竟下一辈子是没影的事。”
难道男人那天说出的死法，竟然真的发生在他女友身上？
梁月阳和乔金正皱眉，就见女人面容一变，黑线密布脸上，脖子也拉出诡异的弧度，又毒又狠的张着血盆大口蓦地咬在男人的脖颈上。
第49章 怪石嶙峋
眼前的一切发生的迅速，乔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拳打在女人的头上，又硬又臭，他吃力的把男人甩在床上，急退。
“继续啊。”梁月阳没好气的眨眨眼睛，“苦力活都是我干？”
“不不不，”乔金赶紧反驳，“菜我买，碗我刷，地我扫……”
狭小的屋子传出一声低吼，不知何处爬出一只矫健的豹猫，它的爪子和地面一磕，立刻发出剧烈的摩擦声。
“哎呦呦，”乔金气极反笑，这个小家伙昨晚上还跟自己对视了一下呢，他认真认错，“不止坑了女友，还要杀了我们两个？刚才失手救你，是我的错。”
男人血流如注，他勉强回答：“你们一定会认出我的，我不得不……至于这里，有我的债……”
乔金立马发现有几只鬼正咄咄逼人的靠近他，看来是有渊源，那些鬼怨气并不大，生前应该没有受折磨。
“我虽然不想救他，但是并不想看着他被……”乔金苦着一张脸瞅梁月阳，“我说不清。”
梁月阳深深看他一眼，逼退女鬼，硬扯着他往门外一扔：“找当地人问路去。”
“……”对着门板的乔金一脸迷茫，就这样被推出来了？作为社会主义大好青年，对这种杀人事件抵触是很正常的呀。
梁月阳看向那只鬼魅般的豹猫，这种生物，出现在人群聚集地实在是很奇怪。
现在有两个敌人，女子新死不久，能有点强是因为喂了很多衰弱的灵魂，虽然大补，却不好吸收。
而比较麻烦的，是这只鬼猫，死气很重，明显已经喂养许久，鬼气森森，动作迅捷，昨天晚上守住是因为它并没有猛烈进攻，被察觉后就飞速逃走了。
乔金闷闷不乐的晃到外面，开辆自行车骑到景区附近晃悠，梁月阳说不从正门进，找一个当地人探探小路。
像这种山区的景点，总有七折八歪的地方能通到目的地。
“又是干坏事，感觉怪怪的。”乔金lū 一把头发，意气风发的先朝边上开面包车的司机问起。
乔金回到房间的时候，梁月阳正架着诡异的姿势看着天花板。
“又受伤了？”对于每次都要挂点彩这个魔咒，乔金深信不疑。
梁月阳撇他一眼：“没有，脖子疼。”
“那个，你没杀人吧？”乔金搓搓手，慢慢爬到他身边，一脸愁苦。
“没有。”梁月阳奇怪的蹙眉，“犯法。”
“哦你有这个概念啊！”乔金开心的拍下床，“那我就放心了。”
梁月阳轻轻道：“但是捏死了一个保护动物。”
“……”乔金笑容凝固，“啊哈？”
“皮毛有腐烂。”梁月阳捏捏鼻梁，“当初应该就是奄奄一息，然后用鬼气吊着x_ing命。”
“嗯，那还好。”乔金叹口气，趴在床上朝美人凑近一点，“虽然你是直接原因。”
“你呢？”
乔金凑到足够近：“搞定！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我们还抄小路，被鄙视了。”
“明天出发。”梁月阳闭上眼睛，“休息好，爬山呢。”
“昨天跟你一起睡的感觉特别好。”乔金笑的暧昧，“我能不能？”
“脖子疼。”梁月阳轻飘飘的蹦出三个字。
都说到这份上了，乔金闷闷不乐的挪地方，看到还没有装玻璃的窗户，突然眼睛一眨：“我说总感觉自己忘事了，家里的玻璃还没装呢。”
梁月阳：“……”多久了？
没有看天气，第二天居然小雨淅沥，两人无奈披了件一次x_ing雨衣，和联系好的当地人开始爬山。
没有开发的道路狭小又陡峭，还大多是土路，还好雨下的不久，脚下并不松软。
“居然选到这么一个天气。”乔金甩着脚下薄薄的污泥，看着前面的梁月阳，他站的高，目光撒在周围的景色上，并没有被影响。
“你难道在看山势？”乔金抬着头看他。
“嗯？”梁月阳发出一声疑问，嘴角微微抿起，仿佛在笑。他没有戴雨衣的帽子，头发上满是小小的水珠，一低头，眼睛狭长，有些许温柔和魅惑。
配着朦胧的天色和翠绿的背景，眼前的人仿佛渡了光，乔金追上前两步：“我问你在看什么。”
梁月阳指指远处的山：“能看出一点峡谷切面，我看这边怪石很多。”
“百里画廊的地方，怪石嶙峋不是基本的吗？”乔金遥遥望去，山势陡峭，天气原因，雾气氤氲缭绕。
梁月阳微微笑，继续前行。
“我们上了个山，下了个山，又要上？”乔金颠一下背包，满面菜色，“很沉啊。”
“两个半山头。”梁月阳数了数，“这山挺矮的。”
乔金暗暗吐槽：“如果够高就是名景区了，还能让我们爬小路。”
第二座山还没有第一座高，天气趋于晴朗，梁月阳似乎对周遭兴趣很高，丝毫不搭理乔金，乔金越爬越没劲，赌气站在原地不走，梁月阳爬了近百步才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