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一眼,他又露出那种怪异的表情,手抖了一下,讪讪地缩了回去。
我朝Derek伸手。
Derek抓着我的手,把我扯了起来。
总之这样就好了,我要撑不住了,我要晕了。
我早就要晕了。
我烧了一整天,机车吹那一阵风,又吃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我还恐高坐摩天轮,最后再被这贼吓唬一顿,不晕也太坚强了。
我显然不是那么坚强的人,我只是一个怕死的人,晕也不能晕在褚玉洲面前,还好Derek救驾及时。
实在也不是我不相信褚玉洲,但我跟褚玉洲才认识这么几天,万一他趁我晕了绑架我怎么办,年轻人很容易被金钱腐蚀走错路的,尤其是他这种为了钱昧着良心连我都能追的年轻人。
————————————某知名社交软件分界线——————————
褚玉洲:老板,我退钱给你吧。
长风万里:……
长风万里:你妹的学不想上了是吧?你爸妈的病不想治了是吗?
褚玉洲:也得我有命啊,就算岱总不砍死我,我觉得纪总也想干掉我了,他今天瞪我好几次了,搁我妹看的小说里面就是“那一刻,他锋利如刀的眼眸要将人屠戮杀尽”,我好怕的。
长风万里:……
长风万里:你清醒一点,纪洵阳他是个近视,看谁的眼神都那么锐利,你别怕!
褚玉洲:老板你别欺负我没见过近视,我妹摘下眼镜眼睛都变3_3了,纪总他是=_=+,顺便一提,岱总的眼神是→_→
褚玉洲:你以前给我看的杂志照上面纪总是>o<这种画风,说真的,责任不在我,你不觉得吗?
长风万里:……
褚玉洲:老板你还在吗?
褚玉洲:半个小时了老板,你还在吗?
褚玉洲:一个小时了,老板你不在的话我睡觉去了。
长风万里:你还想不想存钱给你妹做近视矫正?
褚玉洲:我面膜都敷上了,准备睡觉了。
长风万里:给你转了两万。
褚玉洲:不是钱的问题,出来混讲职业道德,唉。
褚玉洲:要不我陪你睡一觉抵了这两万。
褚玉洲:老板你还在吗?
褚玉洲:不是为了我家里,我也不玩这么大,老板你放心吧,我以前也是正经读书人,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的。
褚玉洲:老板?
[您与对方不是好友]
第5章 第 5 章
我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时Derek坐在病床边玩手机,头也不抬地说:“要住院三天。”
我说:“哦。”
Derek抬头看我:“你暂时只能吃点清淡的东西。”
我说:“我是有点饿了。”
Derek说:“我去买粥。”
我暂时是不敢吃外面的东西了,尤其是我n_ain_ai一向警告我不要吃医院附近的食物,遂要求Derek给我做。
他果断拒绝:“公司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我没时间。”
他的话音刚落,褚玉洲踩着点进来了:“纪总你醒了?我怕你醒来饿,做了一点粥,医生说你暂时只能吃点清淡的东西。”
褚玉洲带来的粥特别清香,是我妈妈的味道。
我妈妈的独门秘方,只传给Derek一个外姓人过。
于是我问:“这是你做的?”
褚玉洲点头:“是啊,不过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我手艺不是很好。但我想医院附近的总不太干净,就还是自己做了。”
Derek站在褚玉洲身后朝我扔了个眼色,大概是在告诉我这是和褚玉洲感情升温的好时机。然后他一本正经地对褚玉洲说:“你既然来了,就陪纪总先吃饭。纪总,我去走廊回几个公事电话。”
我点点头,看着他出去,收回目光,看着褚玉洲忙前忙后给我舀粥,一边恳切道歉:“对不起,纪总,我不知道你发烧,不然我也不带你去那里了。”
这不是他的问题,除了Derek之外很难有人发现我生病,因为我一般都不讲。
我接过粥自己喝,一边问:“你想唱歌?”
褚玉洲一愣,接着点头:“还有街舞。我擅长这两个。”
我说:“我打算先让你拍戏,现在新人出唱片基本是血本无归。”
他笑了笑:“我不会演戏,没基础,怕演不好。”
我说:“你不用担心这一点,我很信任你的演技。”
他一脸无辜又疑惑地看着我。
演技是要看天分的,他没基础都能到这份上,给他机会和时间,他可以成为台柱子。
其实第一天住院我就退烧了,但Derek一时说他怕我全家追杀他,一时又说怕保险公司暗杀他,所以强迫我住足三天。
我这人是忙碌命,闲不下来,趁他不备就拿着手机写专栏。
报社给我发来新的一期读者来信:前男友对我的态度很暧昧,既要甩我,又时不时对我嘘寒问暖,我该怎么办?
昭君的回答是:让他去死。
但是字数太少显然凑不足版面,还好我有秘密武器。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当昭君实在没话可说时,或者为了谋求犀利效果而不得不言简意赅时,还有一个叫襄王的人救场。襄王就会和昭君唱反调来长篇大论补救天窗。
Derek也不知道那个我很讨厌的襄王是谁。
Derek也不知道那个我很讨厌的襄王就是我自己,他一直以为那是报社的人。
我开始写襄王的回答:(前略)他或许是有他的理由,或许只是不想负责任,或许是害怕面对家庭,或许是养备胎,但我相信你能分辨得出来。我建议你找一个机会和他说清楚。在这个世界上面与人相爱不容易,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还有感情就去追求个清楚明白(后略)
不要太相信绝大多数杂志报纸上面的情感专栏,也不要太相信绝大多数的情感专家,因为他们很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们很可能三十二岁了都没初恋却还在指点江山指指点点指指点点。
反正我是这样的,毕竟我是一个很悲哀的人。
我的悲哀之处在于我都折腾成这样了,Derek还能够冷血无情地趁我病不听我命令,拒绝我合情合理让医生给我打多点维C的要求。他的理由是,他已经看穿了我的想法,为了防止我讹维C上瘾,就只能果断一点。
他在什么事情上面都可以这么果断,那为什么在感情上面就不能做到呢?
因为Derek拒绝给我维C,我的病情在半夜的时候加重了,头痛得不行,痛得我立刻让Derek请律师来给我立遗嘱,不然我辛辛苦苦凭本事赚的分红都要回流家族进行再分配,这就太令人死不瞑目了。
我不是一个贪钱的人,但那些钱是我的,我要把钱留给我的父母和我的爱人。
那一刻,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还没有爱人,真是死了也要被气活,气得我把推开一半的地府之门砰的关上,转身就跑,不理身后被门缝压住了脚的牛头马面,一个长得跟孙登似的,一个长得跟雷眉似的。
褚玉洲说:“没事了,烧退了。”
我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
褚玉洲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立刻从我的病床边边上站起身,笑了笑:“抱歉,因为一直守在这里,有点累了,所以坐一下。”
虽然我认为病房的另一侧有沙发和椅子,但我也不会因为他的逾矩而不悦,毕竟我是遭遇生死大关之后会爱上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的人设,照这发展,褚玉洲必将成为我的爱宠。
“Derek呢?”
褚玉洲说:“岱总说公司有点事情,先回去处理了。纪总你有事找他的话,我帮你开视频找他?”
找什么找,让他去死吧。
我闭上眼睛,在黑暗中说:“不用,你在这就行。”
我出院之前,Derek就拿着筛好的好几份综艺策划书给我看过,我通通打叉,问:“我写的那份呢?”
Derek摆出公事公办的嘴脸,说:“市场部认为那个策划还需要时间改一改。”
这是委婉的说法,直接一点说就是它应该被扔进时光的漩涡当中被历史的车轮零落成泥碾作灰,惟有香如故。
有香味都很不错了,我很羡慕它,我的身上只有硫磺皂的味道,我妈妈认为这样对身体好,其他的玫瑰味椰子味绿茶味牛n_ai味等等味的沐浴露里面掺杂了太多的香精,对身体不好。
我要这硫磺味的好身体有何用!
我看着Derek,心平气和地问他:“我什么时候亲自动手写策划是为了参与竞争?”
Derek说:“你冷静一点。”
我说:“照我的策划做,去选参加的艺人资料给我。”
Derek说:“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地说:“照我的策划做,去选参加的艺人资料给我。”
他据理力争:“市场部没有说错,你的策划是记录明星每天生活,除此之外没有剧本没有活动,这种主题街上随便拎个人都能想出来,根本不会有收视率。”
我说:“我想看。”
Dere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