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套路听起来有点耳熟,“被挑选的合适的宿主”问,【是不是就是那什么什么……快穿啊?】
一直波澜不惊的播音腔里带了点惊讶:【你还知道快穿?】
谢辞有点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前女友喜欢看这种小说。】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既然宿主已经接受协议,系统现在开始筛选任务……】
【等等等等!】谢辞连忙伸出尔康手。
【宿主还有什么问题吗?】
【劳动合同呢?条件和规则呢?任务具体是什么样的?这些得事先说清楚吧!】
系统先是顿了顿,然后用那把机械的播音腔“哈、哈、哈”抑扬顿挫地笑了三下,笑出谢辞一身的j-i皮疙瘩,【亲爱的宿主,最差也不过一死,和你现在的环境有什么区别吗?】
……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即使宿主在任务中死亡,只要积分大于等于零,宿主也可以重启任务或者进入下一个任务。宿主成功完成三个任务之后,就可以自由挑选任务。】
系统给他画了一张饼,听起来好像没毛病,但是……
【所以宿主只要成功完成第一个任务,就可以有继续活下去的机会,何乐而不为?】系统微微一笑,【去吧。请您加油。】
等、等等?
还没等谢辞说什么,他就两眼一黑,再一睁眼,就变成了“声名远播”的j-ian相卫琅。
卫琅所在的这个世界类似于中国古代的封建社会,但是王位继承方面又像西方王室,女子也可以登基称帝。王朝的现任皇帝只有和皇后生的双胞胎女儿这两个子嗣,按照顺位继承,双胞胎中的长女怀瑾成为了皇太女,系统给谢辞的任务就是“辅佐皇太女成为一代女帝”,名垂青史的那种。
原主卫琅是皇后的哥哥,皇太女的舅舅,不折不扣的大j-ian臣,就在谢辞成为他之前,卫琅正筹谋着趁你病要你命——杀了皇帝,挟持皇太女,谋反称帝。
且不说名正不正言顺不顺吧,反正卫琅在朝堂之上已经几乎一手遮天,要不是谢辞过来了,估计皇帝的死还真该是卫琅下的手。
皇帝病了这么多年,许多政事其实都是这位他十分信任的“大舅哥”帮着处理的,谢辞穿过来以后,就让皇太女监国,凭着原主的记忆教怀瑾处理一些政事。怀瑾聪敏异常,是块当皇帝的好料子,一个月后,进度条可喜地变成了金灿灿的5%。
谢辞于是想,这任务还挺简单的嘛,原本想谋反的最大障碍已不存在,皇帝预备役学得很快并且越来越得心应手,如此下去,最多两年他就可以完成任务,帮助任务目标走上人生巅峰,简直美滋滋!
谢辞看怀瑾,就像看着一段程序,他知道这串代码最终会被他编成一个完美的程序,结果……
结果他才刚开始没多久,电脑就他妈蓝屏了!
聪慧的怀瑾,变成了软乎乎的小哭包怀瑜……
谢辞看着那5%,顿觉第一个任务似乎就要扑街。
想到这里,谢辞的眼神冷了下来,沉声问:“御医何在?”
外间悄无声息鱼贯而入一群人,呼啦啦跪成了一片。
“诸位可否告诉我一声,殿下缘何便会突然去了?”
他问得客气,底下跪着的御医们却忍不住战战兢兢。
两日前,皇太女在主持大行皇帝的丧仪时突然昏厥,御医诊断是感染风寒,哪料到她竟一睡不醒,短短两日不到,就突然暴毙。
御医们无人敢出声,半晌,才有一个胆子大的抖着声音回道:“禀相国,殿下乃是偶感风寒,再加上殿下悲痛过度,身体本就虚弱,这才抵挡不住病魔,才……”
“偶感风寒?”谢辞不怒反笑,低低重复一遍,道,“好一个偶感风寒啊……来人,将诸位大人带下去,挑一个黄道吉日,让他们也下去陪着殿下吧!”
寝殿内静了一瞬,随即,御医们爆发出一阵哭嚎。
“相国大人饶命!”
“大人!小臣冤枉啊!”
在这样的嘈杂纷乱中,怀瑜害怕地抓住了谢辞的衣角,咬着嘴唇说:“舅舅……这、这也不能全怪他们……”
谢辞弯下腰,握住怀瑜的肩膀与她对视,问:“瑜儿是不是觉得,舅舅这样做太过了?”
怀瑜犹豫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瑜儿,”谢辞看着她懵懂天真的眼睛,耐心地说,“他们没有治好阿瑾,这是他们的失职,所以他们应当陪葬。这是舅舅教你的第一课。”
怀瑜瞪大了双眼。
【叮——】
谢辞听到提示音精神一振,连忙翻开进度条一看,沉默了。
5.01%
……多0.01%也是多了嘛,谢辞艰难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新气象!努力日更!希望有小可爱赏脸瞧一瞧看一看!
第2章 杯酒凉(二)
天色y-in沉,隐隐有下雪的兆头。
大行皇帝丧事还未办完,皇太女的丧礼又提上了日程,礼部忙得焦头烂额,宫内六尚二十四司也忙着日夜赶制哀礼所用物品,王侯公卿们的丧服倒是不用重制了,直接继续穿着去参加皇太女的丧仪。然而如今北方战事蔓延,国不可一日无君,怀瑾殁了一个月不到,怀瑜就被裹了一身隆重的龙袍,赶上了那张王座。
近日来坊间流言甚嚣尘上,一是说大夏接连死了皇帝和皇太女,怕是国祚到头,国之将亡了;二是说卫贼心狠手辣,不仅杀了皇帝,连皇太女都不放过。
这些话谢辞早听了不下八百回,所以早朝上一个老臣喷着唾沫星子含沙s_h_è 影地骂他的时候,谢辞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
他现在正对着停在5.01%迟迟没有动弹的进度条发愁。和从小接受帝王教育的怀瑾不同,小哭包怀瑜对于治国理政完全一窍不通,以前学的也只是皇室子弟的基础教育,不成想有朝一日竟赶鸭子上架当了皇帝,她只得从基础的从头开始学起。结果这快一个月过去了,进度条还是纹丝不动。
谢辞站在文官的最头上,远远地可以看到王座上那个小姑娘,旒冕冠垂下的十二道珠帘后,是一张惊惶无措的小脸。
今天是怀瑜第一次正式参与早朝议事,朝臣们只当她是一个摆在上头的吉祥物,心知肚明这位不过是j-ian相卫琅的傀儡皇帝。
“眼下民间流言愈演愈烈,如此下去,怕是会民心不稳,有碍我大夏百年江山社稷啊,陛下!”
老臣的声音愈发嘹亮,到最后甚至称得上凄厉了,这一嗓子拉回了谢辞的神志,他转头看一眼,须发皆白的老臣跪伏在中央,精瘦苍老的背脊因为情绪激动而不住颤抖。
谢辞从卫琅的记忆里刨出一个名字,御史大夫刘檀。
三朝老臣,忠心耿耿了一辈子,颇有才干,就是脑子不大会拐弯儿,耿直得像头牛,半只脚入土了还是正三品,名列卫琅欲除之而后快的榜单TOP 3。
四下皆静,老臣颤巍巍的尾音消散在空气里,满朝文武无人敢接话。大夏的这些重臣,一大半是卫琅的人,剩下的那些,若不是卫琅先挑起战火,也只有御史刘檀敢和他正面刚。
怀瑜的目光在他和刘御史之间来回转,涨红了脸说不出一个字,看上去快哭了。
谢辞心里叹了一口气,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刘大人这话有趣,民间流言四起,那必是有心术不正之人在四处传播流言,监察、缉拿造谣之人,不正是你们御史台的职责所在么?”
“相国大人此言差矣,”刘檀目光炯炯地瞪着他,一双眼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两个洞来,“我御史台所行乃是监察百官,清肃朝堂之职,所负乃是查清先帝、元庆皇太女晏驾之因之责,如何能对百姓大肆监察!”
这话就是在赤、裸裸地说卫琅杀了先帝和元庆皇女了,刘檀一番铿锵激昂就像一粒石子打破了平静的湖面,原本安静得听得见一根针落地的大殿内瞬间响起一片嗡嗡声,立马就有卫琅这边的人按捺不住出列。这下可好,“反卫派”紧接着也有人被激出了头,双方舌战的人越来越多,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好不热闹。
这几乎是多年来早朝的必备项目,谢辞揣手站着,抬首却看见怀瑜一脸着急地看着下头吵得激烈的百官,一脸想拉架又不知如何开口的表情,在王座上手足无措坐立不安。
谢辞看她那副简直想下来劝架的样子,还真怕她一个忍不住就噔噔噔跑下来了,正欲出列,却听隔壁武官那列响起一个声音,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散漫,偏能穿透嘈杂的人声,让谢辞听了个一清二楚。
“依臣所见,这流言也可能是朝堂之内散播出去的,刘大人不妨查一查。”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
谢辞差点端不住自己这一身卫琅式的严肃冷厉。
【他今天怎么也来上朝了?!】
【宿主,新皇帝第一天上朝,按例所有的官员都是要出现的。】
【我不是说过他出现在我一百米之内你都要提醒我的吗!】
【滴——提醒宿主,提醒宿主,沈容晏出现,目前距宿主6.15米。】
【……】你这个马后炮放得真是及时哦。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今上的亲叔叔、先帝的亲弟弟,楚王沈容晏。楚王殿下生得好看,气度雍容,然而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大Cao包,京城纨绔中的战斗机,养了一府百十来个美姬侍妾,成日不是寻欢作乐就是招猫逗狗。先帝见不得自己的弟弟这么副现眼样,就在兵部给他挂了个从四品的闲职,一年到头也上不了几次朝,除了怼相国的时候分外起劲,平日里也是个摆在朝堂上的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