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 作者:白孤生(下)【完结】(28)

2019-06-14  作者|标签:白孤生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近水楼台 历史剧

  朱厚照倒也是不惧, 笑咪咪地挨个戳过去, 没事就找他们聊天谈心, 几日下来, 顿时把他们吓得够呛, 差点以为皇上是不是中邪了。平日里从来没有得到皇上这样好的态度,突如其来这么一招, 他们可受不了。

  焦适之看着又一次心满意足回来的正德帝,哭笑不得地摇头,“您快要把那些大人们吓出个好歹来了, 难道现在还不打算跟他们说清楚原因吗?”

  正德帝翘着腿躺在床榻上, 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告诉他们做什么?告诉他们现在我想打仗,还是说我想御驾亲征,又或者是我想去阳和?”

  “适之倒是说说, 哪一个出来不会被他们反对?”

  焦适之默然,皇上所说的这几件事,别说是行动, 连提出来都会有人以死劝谏。

  朱厚照的心思其实很明了,相较于每年被动防御,他更寄望于明朝的军队把鞑靼彻底杀伤,令他们惧怕得不敢再犯境才是。

  这几十年里,从屡战屡败到现在的势均力敌,明朝的军队并不逊色。虽然在骑兵上略弱,但此时的鞑靼也不是早些年的蒙古族,早就衰减了不少。若要论起来,倒也没有打不得的地方。

  只是朝廷内部的主和派仍是占据上风,现在皇上在宣城的消息传回去,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之后如雪片般的奏章都会飞到宣城来。

  “若是鞑靼真的有频繁调动的迹象,您欲如何?”焦适之轻声问道。

  朱厚照毫不犹豫地言道,“当然是打!”

  一旦有任何调动的痕迹,都说明他们确实有所谋划,不然现在的季节,可不是出动的好时机。

  “但是您清楚,在鞑靼没有事先挑起战事的情况下,朝廷内是不会同意的。”焦适之思索着说道。

  朱厚照眉峰一挑,语气古怪地说道:“适之,可还记得朝廷内对我的评价?”皇上那样的笑容,带着别样的魅力。焦适之在内心一突的情况下,无奈说道:“您怕不是又有了什么‘好主意’了吧?”

  正德帝点头再点头,笑着说道:“自然是如此。”

  焦适之暗暗提了口气,面上温和地问道:“您是不是可以提前告知在下,您想的是什么主意?”

  正德帝摇头,怡然自得地说道:“现在可还说不准,适之不必担心,如果我真的想出了什么主意,定然不会不告知你的。”

  半月后,探子回报,鞑靼首领达延汗自己所掌握的掌察哈尔、喀尔喀、乌梁海左翼三万户并无明显调动,而右翼三万户则明显有部分调往了四处,不知去向。

  宣城总兵在告知正德帝此报后,朱厚照的脸色明显一沉,左翼三万户没有任何变化,达延汗是欲盖弥彰,还是另有企图?

  “自从鞑靼于宁夏叩关后,这几年鞑靼可有什么异动?”朱厚照道。

  陈巧平拱手说道:“近几年s_ao扰的次数变少了,不过偶尔接到探报,说是发觉鞑靼的铁矿开挖速度变快了。虽然鞑靼也没什么铁,不过据此看来,或许是在储存实力,以备日后再战。”

  正德帝挑眉,望着陈巧平说道,“既然已经有此猜测,为何不先下手为强,而是任由着鞑靼准备?”若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也就算了,可这明显是知道有所企图,陈巧平还敢在他面前如此直白地叙述?!

  陈巧平苦笑道:“皇上,我等在边镇驻扎多年,何尝不想能彻底消灭这个祸患。然而一来我等现在就犹如当初汉朝武帝一般不识鞑靼习x_ing环境,贸然深入容易被破。二来,朝中主战派太少,末将即便摇旗擂鼓也无济于事啊。”

  正德帝轻哼了声,“把鞑靼与匈奴作比,也未免太瞧得起他们了。他们不过是一群豺狼,可做不成雄鹰。”

  眼见着皇上甩袖离开,陈巧平心里想着刚才皇上的话语,却是有点迟疑,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难道皇上是打算……?

  朱厚照在回去的路上心里一直盘算着一件事情,直到入了屋内也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焦适之叫了一声才猛然回神。

  焦适之把皇上仔细看了一眼,方才说道:“您是想什么事情想得如此入迷了?我还以为您出什么事情了呢。”

  正德帝笑道:“我不过是去见个人,怎么可能就出事了。”

  “可您的眉头倒不是这么说的。”焦适之伸手指着朱厚照,推着正德帝去铜镜面前,望着他隆起的眉间,“您难道觉得这不是一个强有力的证明吗?”

  朱厚照朗声大笑,“适之对我如此观察入微,我真的很高兴。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遇到了点事情。”他把刚才陈巧平告诉他的事情告诉了焦适之。

  焦适之也不自觉蹙眉,“您的意思是,鞑靼的确在做着准备,只是时机不够,因此仍按兵不动。”

  朱厚照颔首,在屋内走了两步,“之前因为看到了他们在大同的肆意发展,还以为已是迫在眉睫,不过今日看来,或许是我想差了。大同的事情并不急在一时,若不是我们提前发现,也得再过几年才能起效,而这时间刚好也是他们做准备的时期。我朝几乎没有主动挑衅的经验,因此对他们来说倒是难得的悠闲了。”

  焦适之抿唇,不经意间力道稍大,令唇色带着苍白,“您是打算主动出击?”

  “是也不是。”正德帝说道,“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大雪天对他们来说不是活动的好时机,对我等也不是。即便我现在强令调动下可以调军队,但没什么用处。至少得等冬天过去。”

  Cao长莺飞的好日子,也正是大雪融化的好日子。

  焦适之苦笑道,“看来宫里得做好您今年不回去的打算了。”

  正德帝假装吃惊,“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想着年前能回去吗?”

  焦适之哭笑不得,“您自己给他们看的计划上写明明就写着十二月份回宫。这可不是我说的。”

  朱厚照摸了摸鼻子,笑嘻嘻地凑到了焦适之身边蹭着他的肩膀,“大臣那边你就多替我挡挡,每次被他们围攻实在是头疼。”

  “不是您去s_ao扰他们吗?李阁老都说他们实在是不堪忍受了。”焦适之正色道。

  朱厚照不满了,“他们对我这个皇帝有什么不满意吗?我都花了那么多时间跟他们谈心了,真是不知好歹。”他话是这么说,脸上却带着明知故犯的顽皮笑意。

  焦适之道,“是,所以您就别怪他们对您做些什么了,至少是互相的。”他做了个公平的判定。

  正德帝撇嘴,拉着焦适之说道:“我可是皇上。”

  焦适之漫不经心地安慰着他,“是,您是皇上。所以请您快点放开我,既然我们要在宣城过节,就得同京城那边说了,您还是先告知一下吧。”

  朱厚照蹙眉,“我现在还没挪窝,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他摆着手说道,似乎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焦适之无奈地拉着他站起来,推着他往书桌那边去,“您就别贪图省事,还是快点写吧。现在写,估计还能赶在过节前把消息传递过去。就算您不想告诉朝廷大臣,难道连太后娘娘那边也不告知吗?”

  成功把正德帝给劝去干活,焦适之埋首处理琐事,等到处理完后,他心里也松了口气。不光是为了无止境的事情,还是为了正德帝的放松。

  来宣城的路上,正德帝一直都是紧绷的状态,焦适之知道他的心结,也没有去安抚他。这不是光凭安抚就能了事的事情,如果真的要战了,皇上的心情必定是万分复杂。既有一偿宿愿的高兴,又有战事将起的恼火。无论如何,现在都比之前被动的局面要好,只是不知道皇上现在的想法到底如何了。

  得知要在宣城过年的消息,哦,其实也不是得知,当十二月过去了一半皇上依然没有任何动身的打算之后,大部分人已经接受了这个沉痛的现实。尤其是那几位已经被皇上遛习惯的大臣们。

  焦适之亲自挨个去告知后,回想着某几个脸上绝望的表情,出来后几乎要笑出声来。这几位还真的是难得迟顿,不过很久未曾出京了,而出京这几个月的感觉又是如此的自在,他都有些担心回去后皇上会更喜欢往外跑了。毕竟连他都是这样的感受,又何况是一贯便不喜欢皇宫的皇上呢?连乾清宫也成了摆设,更何况其他。

  回到他的屋子,正德帝早就霸占着最里面的炕,躺在舒舒服服的被窝里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他一看到焦适之回来就向着他招手,笑着说道:“适之,你过来看看。”

  焦适之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顺从着走过去后,看着正德帝手中书籍上面……的人形尴尬了三息,强忍着要扭头的欲望说道:“您只是打算,再弥补弥补您的技巧?”

  正德帝身体一僵,兴味盎然的表情也随之僵硬起来。他眯着眼睛抬头望着焦适之,露出了森白的牙齿,“适之这是打算试试?”为了安全起见焦适之猛然往后倒退了几步,认真说道:“毕竟我实在是无法想象您一手捧着春宫图研读的模样,令我差点以为您出了毛病。”

  朱厚照掀开被褥盘膝而坐,把那本春宫图随手丢到床铺下,勾着手对焦适之笑道:“适之过来。”

  焦适之诚实地摇头,“我怕您要做不太好的事情。”

  朱厚照好气又好笑地指着外面的天色,“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我能做些什么?”话刚说完,焦适之立刻就在他身侧坐下了,乖巧地看着正德帝愕然的眼神,“您说您什么都不做的。”

  正德帝:……他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想做,那什么的。

  败退在焦适之的眼神攻击下,朱厚照无奈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手的。而且我看春宫图怎么了,难道你没有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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