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郅警惕着周围,有些后悔把萨摩带出来了,本来带出来也没什么,但这小祖宗根本不受控制,经过小食摊时,灵敏的嗅觉总能让他马上脱离视线,飞奔美食的怀抱。
所以李少卿决定,不能让萨摩掌握主动权,终于好不容易在一个糖水摊前逮住他,并把他拉了出来,“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灵活的瞎子,也不担心被拐。”
“什么啊,我这么省心你还不满意啦,切!”萨摩闻到烧j-i的味道了,正想跑,被李郅一把拉住,“你别动,那里人多,我去买。”
萨摩有些不情愿,李郅在旁边的冰糖葫芦摊给他买了一串,让他在这乖乖等着。
有吃的了,萨摩总算耐住x_ing子,“去吧去吧。”
可李郅没走两步一回头,萨摩又往糖果摊钻,头痛,真该用绳子拴住他……
实在受不了这被食物支配大脑的吃货,李郅终究还是紧紧拉着他的手,一起去买烧j-i。
打包好烧j-i,再带他买了些小零食,两人牵着手并肩走着,就像是一对甜蜜的情侣在逛街。萨摩也感觉有些不妥,脸上热热的。
而李郅第一次引来这么多陌生的目光,有些许不自在,便带着萨摩来到相对安静一点的河边,两人在河堤上坐下,开始品尝今天的战利品。
波光粼粼的水面,偶尔有小鱼探出头来呼吸,旁边游来一群小鸭子,小鱼噗通一声潜回水里。
自从来到长安,李郅似乎并没有这样静心地看过这一座城,这一方水土。
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想法,辞了官,退隐林间,或许也悠然自得,如果身边还能有喜欢的人陪着,大概此生无憾了。
“萨摩,你喜欢怎样的生活?”
萨摩吃得认真,嘴里塞满,“嗯?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呀,能吃能睡。”
李郅看着他温柔的笑了,“是啊,能吃能睡就很好了。”
希望你以后无风无浪,就一直简简单单,快快乐乐地生活着。
像萨摩这么心思细腻,其实他懂李郅,“李少卿,累了的话就休息,身上哪有那么多的责任。就像我,从来都没有什么大志,只要不用捱饿,有空赚点小钱,就很满足了。”
李郅调侃他,“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好养。”
萨摩擦擦手上的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我又没指望谁来养我,能活一天赚一天,我对未来根本就不会奢望什么。”
不知为什么,这个话题有些伤感了,萨摩的无欲无求总会带着忧伤,让人忍不住心疼。
萨摩站了起来,拍拍衣服,“吃饱咯,回去吧。”转身正要离开。
“萨摩。”李郅一手把他拉回怀里,双手环住他,“你现在还有我,未来也有我。以后……我一直陪着你……”
萨摩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到了,李郅最近越来越……大胆。
黑暗中的世界,总能很容易听从自己的内心,萨摩感受着李郅急速的心跳,那么有力,那么清晰,他很想装糊涂,很想逃开,因为他害怕,那种越是接近越怕失去的害怕。
终于他还是推开了他。
李郅瞬间失神,萨摩,还是不接受自己,不管多少次,他也不愿意接受自己。
为了缓解尴尬,也为了让他好受些,萨摩主动说话,“李少卿,我好脏呀,我们回去吧。”
回到凡舍,突然失踪几天的李沐总算出现了,当他看到尽管李郅拉着萨摩,却明显感到疏离感的他们,也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刚回来,黄三炮就努力给他灌输他离开的这几天,李郅是如何细心尽责寸步不离的照顾萨摩……
“你们回来了,玩得可开心?”
“老大,这么早回来?怎么不多逛会儿?”
李郅好像没听到似的,反而萨摩回答他们,“我累了,就回来了。”
“我想这几天兄长也是累的,要不接下来几天让在下代劳?”李沐看看李郅,见他终于回神了。
萨摩抢先道,“好啊,那就有劳殿下了。李少卿,你也回去歇几天吧,好像你的职务也恢复了,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真是一语双关……
李郅抬起眼,有点不敢相信,萨摩任由李沐牵着自己上楼。
三炮担忧地看着,这两人是闹别扭吗,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
“回大理寺吧。”李郅没有再停留,只剩下脑容量不够的黄三炮,还有始终没说过一句话的公孙四娘。
第56章 第 56 章
萨摩刚进房门,就把李沐往外推,“你也回去吧,我能照顾自己。”很快就把门关上,也不需要点灯,因为点不点灯没有区别。
萨摩靠着门坐了下去,把头埋在膝盖里,眼睛好热,心好难受。他如何不知李郅的情意,可是他不能答应他什么,更不可能承诺他什么。他能感觉得到,伽蓝旧人一定会用各种手段斩断他的所有牵绊,包括上一次青玉湖的袭击,他们的目标除了自己,还有他所有朋友,首当其冲的就是李郅。
作为亡国奴这么多年,萨摩确实希望可以做一个平平凡凡,简简单单的人,曾经以为,他一个人也可以,直到遇到了李郅,对他从来都是无条件的包容与付出,甚至为了他可以牺牲自己的x_ing命。萨摩被这种情感所动容,平静无波的心开始有了涟漪。
李沐在门外,并没有走,他知道,萨摩就在门的后面。或许是目不能视,萨摩越来越不会掩饰自己了,背对李郅时的失落,就连李沐都可以察觉得到。
李沐用手摸着门,似乎能从那里感受到萨摩的内心,“我以为,你会想办法接近我。”
里面没有回应,李沐自嘲道,“我现在是大唐与组织的弃子,你说我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如果不是他们,我就可以简简单单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皇子,你说我应不应该恨?可笑的是,我竟然一点都恨不起来……如果可以选择,我依然会走这条路,只有这样,我才能遇到你。”
李沐换了姿势,也背靠着门,“我李沐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可是从这一刻起,我会作为我自己活下去。做我所做,想我所想。萨摩,我可以帮你,你可以更相信我一些。无论你是想复国,还是想退出,我都会帮你……”
李沐知道萨摩一直默默听着,虽然没有表态,但只要他愿意听,说明他需要他。
“对组织,我也是知之甚少,他们核心的部分我都不能参与,或许他们早就算好我有这么一天。联系我的人叫黑伽罗,我却从来不知道他是谁?每一次见面,他都是面具示人,而给他命令的人,他称为国师,我也从未见过。”
李沐顿了顿,“就在昨天,黑伽罗见了我。”
萨摩也很想知道黑伽罗的行踪,他知道四娘与黑伽罗的关系,黑伽罗曾经救过他一命。虽然在宫里时他还小,但他清楚记得黑伽罗是当时皇族培养的暗卫之首,不但武功高强还精通伽罗幻术。
说到伽罗术,那本来是伽蓝皇族与生俱来的一种强大术法,初等可以cao作虫蚁虎豹这些没有复杂思想的生物,中等可以控制人类思想改变思维,而最高等的伽罗术则可以cao控万物,春花秋盛,炎夏酷雪,日夜颠倒,江河逆流……然而千百年来,这样的大伽罗师只出现过一位,那就是伽蓝□□。
由于皇族伽罗师并不稳定,有的人天生物具备,有的人却一生无法修习,后来当时的国师提出让国内有能力的人均可学习伽罗术,伽罗虫师,蛇师就是这些分支,而伽罗幻术就是仅次于高等伽罗术的一种。
萨摩知道自己体内那股力量就是伽罗术,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哪种层次。
但伽罗术其实是一种危险的术法,伽罗师要cao控生物必须要用自己的精血培养它们,一般的伽罗师无法做到cao控人心,只有伽蓝皇族才能做到,但对他们的精神伤害是极深的,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们都不会轻易使用,轻则丧失本x_ing,重则x_ing命难保。
萨摩想了很多事情,他与李郅的距离何止是两个国家,如果这一切无法尘埃落定,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乐土。
或许,该是自己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第57章 第 57 章
李沐默默地守在门外,萨摩默默地坐在门内,两人再也无话。
李郅回到大理寺以后,开始疯狂地工作,不吃喝也不休息。
三炮端来了j-i汤,“老大,你也病着的,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就算铁人也熬不住了。”
李郅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看卷宗。
三炮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抽走他手上的书,“你到底怎么了?没了萨摩就不活了吗?早知道你这样,当初戴大人就不应该让你找他!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
三炮也是恨铁不成钢啊,以前坚强的老大到底去哪了?
李郅苦笑,就连三炮都看不下去了,自己是何等窝囊。就是因为萨摩拒绝了自己,就要自暴自弃吗?可是不工作还能做什么?如今再去凡舍,也没有任何意义,萨摩已经表明态度,自己难道还要纠缠不休?
李郅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因为从小,他就失去了爱。
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其实说最懂李郅的人就是他黄三炮了。
“老大,现在认输也不像你啊。我们还有很多事可以做,为了小萨。说不定紫苏姑娘已经查到线索了。”